濯青再也沒有第二回勇氣去吃草了,她也怕第二回她吃的東西就不止是紮她一下這麽簡單了。
繼續拖著疲憊的身體沒有目的的走著,就這麽不吃不喝的又熬到了天黑,濯青終於不受控製臉朝下的倒在了地上,她覺得自己的頭好暈眼皮好沉,但卻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睡,睡了就再也起不來了。
有一種運氣叫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濯青快要支持不住睡過去的時候,視線中出現了一道蜿蜒的身影,等濯青眼中的重影合在一起的時候它才看清近在咫尺的吐著信子盯著她的是一條蛇。
換做平時濯青早就一聲尖叫蹦了起來,但此時卻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而是渾渾噩噩的想著,“糟了,這次要死了,能不能別咬臉,讓我死得好看一點蛇大人。”眼看著那條蛇張開嘴就向她咬來,距離越來越近,她甚至能聞到從那條蛇的口中傳出的腥氣,讓空腹了兩天兩夜的她胃裏一陣翻覆。
“我還是閉上眼睛不看了。”濯青想到,剛準備閉上眼睛,就見一隻腳從天而降,簡單粗暴的踩死了那條蛇,蹦出的血飛了她一臉。
“嘔。。。嘔。。。”濯青不斷的幹嘔著但是她胃裏沒有任何東西可吐,最後隻吐出了不少酸水。吐完之後的濯青喘著粗氣順著那雙黑色的靴子抬頭向上看去,黑色的衣擺飄飄蕩蕩再繼續往上如墨的長發披散開來,濯青好像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不在繼續費力抬頭,重新與地麵親密接觸,甕聲說道,“你來幹嘛?”
來人自然是櫻祭,他的臉色絕不好看,眼神中蘊含著憤怒盯著地上趴著的濯青。想他自出生到現在,做事隻憑喜好無論對錯,對人更是如此,隻是沒成想居然會敗在這麽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身上。
“我來看你死沒死。”櫻祭的聲音帶著怒火卻比夜裏的寒風還要冷冽。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濯青抬起頭,臉上沾著灰,灰上帶著血,不怕死的說道,“不對,是你太心急了,來太早了。”
四目相對寒光四射,櫻祭逆著月光濯青看不太真切他的臉色,隻是模糊間感到有風自頭頂而來接著她便看見一個巴掌從天而降毫不留情的扇在了她的臉上,還沒等她真切的感受到臉上的疼痛,整個人都已經飛了起來,直到撞到身後的針樹才停了下來。
狠狠的砸到地上,從背後傳來的疼痛讓她弓成了一團,無意識的張開嘴咳嗽了兩下卻噴出一口血來。沒等她繼續逞強就暈死了過去。
這一巴掌扇下去,櫻祭才有些解氣,大步走上前,長長的黑色衣擺壓倒了一片雜草。猿臂一伸揪著濯青的衣領就將她的上半身拽了起來之後就這樣拖著濯青向仙靈山走去。
月如新鉤,櫻祭就好像是故意一般走的很慢好讓濯青的屁股多受一些折磨。而他整個人除了那雙寒光閃爍的眸子之外好像都融入了夜色一般。
走了小半宿櫻祭才拖著濯青回到了山門口,他這一巴掌打的夠狠,衣服都被磨壞了好幾層的濯青依舊沒有醒過來。看著渾身沾滿泥土草屑衣服也爛了的濯青,他難得的大發慈悲改走為飛,要不然濯青非得掉一層皮不可。
一飛起來速度自然就快了,幾個眨眼的功夫二人就回到了“家。”櫻祭一腳踹開房門,提著濯青走到浴盆邊就將渾身髒兮兮的濯青給扔了進去,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被扔到浴盆的濯青不受控製的向下沉去,很快腦袋就被水給沒了過去。將要窒息的感覺終於讓濯青清醒了過來,睜開眼隻見眼前都是水,出自於求生的本能連忙向上遊去,隻是還沒等她遊呐,就被一個小爪子給拽了上來。
“咳。。。咳咳”嗆了口水的濯青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看著這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浴盆尤其是眼前熟悉的黑貓,之前發生的事終於被回想起來了,她餓的倒在了地上,之後出現一條蛇就在她要被蛇咬的時候師父來了,之後師父打了她一巴掌她就昏過去了。
想起那巴掌,濯青這渾身哪都疼。爬出了浴盆偷偷的四處瞄了瞄,並沒有看見師父,轉身再看向黑貓問道,“師父呐?”
“去休息去了吧。”黑貓說道,之前二人吵架的時候他偷偷的溜了出去,等它回來的時候濯青已經不見了,就剩下櫻祭站在地中央那裏,它怎麽問他都是沉著臉一聲不吭,那樣的櫻祭它黑貓還是第一次見。就這麽櫻祭從天亮站到天黑又站到了天亮,終於還是忍不住在天將黑的時候追了上去。
黑貓看著他走時那雙眼燃燒的怒火,心想這哪是往回追徒弟啊,這明明就是要打架去啊。就這麽擔心了小半宿櫻祭可算把濯青帶回來了,雖然濯青的模樣有點慘。
“休息?”濯青眼珠一轉,心想機會難得我還是先跑再說吧。當下就對黑貓說道,“那我先走了。”說完抬腿就要跑。
“你要是在跑一次,下次櫻祭抓住你的時候後果可就不這麽簡單了。”黑貓的話輕而易舉的攔住了濯青將要邁出的腳。濯青腳在半空來了個大轉彎就直接撲倒在黑貓麵前,可憐兮兮的問道,“師父怎麽找到我的?”
“他要是想找你那方法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就死心吧。”黑貓很同情濯青,跟櫻祭鬥她還太嫩。
黑貓的話很直接但絕不誇張,濯青對於師父的能力還是深信不疑的,但是總不能就這樣退縮了吧。她的眼中重新燃燒起熊熊烈火,緊握雙拳,眼神堅定,“哼,他讓我滾我就得滾,他說把我抓回來我就得在這,他做夢他。”濯青義憤填膺的說道,從地上爬了起來,雙眼望天,頗有大義赴死的感覺說道,“黑貓,走,領我去找師父去。”如果不考慮她此時的形象還真有些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