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四章 妾心如陽暖君情(二)
有句話叫做“最難消受美人恩。”說的是男人不能受一點女人的恩惠。否則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隻有去的份。如今錦衣雖沒施什麽恩惠與他,但隻這麽一捧衣服的撅著一張嘴,眉眼裏流轉著情愫脈脈,隻把順帝的心勾的一顫,當下竟有了絲yu火,全然是那份你叫我做什麽都願意的心境了。
他看著那肚子都把捧著的衣裳挺了起來,不免失笑的坐起身來,衝著錦衣的小鼻子就捏了一把:“你呀,倒會做那小性的樣兒來勾我!好好好,我就隨你意吧!”
順帝掛著一抹淺笑毫無帝王之威的與錦衣調笑,當即惹的落雲紅了臉的低頭。錦衣掛著一副羞容動手將衣服給順帝套上,也就站到一邊,由著落雲接手給順帝係好了衣裳紮了腰帶。
“你說看稀奇,不知道是怎樣的稀奇,若是不開眼,朕可罰你!”衣服一上身,順帝也知身份的端起架子,但看著錦衣,還是不免與之溫言。錦衣含笑的衝順帝飛了一個媚眼,便是有些逾禮的動手挽上了順帝的胳膊:“皇上隻消跟我去,保管您覺得稀奇!”
順帝瞧著錦衣那靈動的眸子。臉頰上的紅暈,隻覺得傾心,再被她這麽一挽手臂,竟覺得心中滿是暖意[無_錯]M.。也不管她已經逾禮,隻笑著隨她如此而出。
出得殿來,瞧見蔡寶不在,當下便問,錦衣卻是笑而不答,隻挽著帝王手臂前行,連轎輦也不用。順帝本是疲乏無力,但聞著錦衣身上淡淡的體香,隻覺得一股清涼入心,再觀美人嬌態,倒也順著她的意思邁步,不時的撫弄一下錦衣的肚子,倒也有些自樂,心中一旦舒爽,竟也有了些精神。
一路上說笑慢行,走的細發了,竟也出了些汗來,順帝隻覺的更加舒爽,倒也自樂,不時的扯了路邊的柳枝花草與錦衣嬉鬧。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禦花園,就看見花閣內蔡寶指派著什麽,順帝好奇便走在頭先,到了花閣內,蔡寶一見順帝。竟不是先給他行禮,倒是把周邊的下人統統給攆了去。
順帝不理視蔡寶,隻看著花閣內的東西:此處原本不過幾個石凳罷了,如今竟加了一張檀木桌子,上列了文房四寶,而旁邊原有的矮桌上倒是置了一張棋盤伴著兩缽雲子,而閣欄邊上卻是起了琴架放著一張古琴。
“哈,這是做什麽?閑情弄趣是不錯,但那稀奇在何處?”順帝眉眼已經含笑,回眸問那身後才進閣的錦衣,卻見錦衣一張堪比花嬌的臉上全是笑意:“皇上何必那麽急?俗話說好戲在後頭,這麽多陪你撒趣的物什,總要一樣一樣來!”錦衣說著撇了一眼蔡寶,蔡寶立刻把放在一旁的點心,水酒還有幾碟小菜都規製好了,這便扯著落雲就去了花閣外。
“呦,還準備的挺周全。”順帝笑著眼掃那些東西,錦衣卻已經到了書桌前雙手輕鋪了宣紙,置好鎮紙,便舀了一點水入硯而墨,眼卻瞅著順帝柔聲細語的輕喚:“順郎。大好的春景,不如我們兩個一起繪一副訴春圖可好?”
順帝聞言一驚瞧著錦衣:“你,你喊我什麽?”
“若在外,錦衣當喊您皇上,若是私殿,妹子也可喚一聲大哥,可如今你我在這花閣,左右無外人,順郎大可丟了皇帝的威嚴,君王的重擔,隻與你的錦衣再這裏偷的半日閑,落墨撫琴觀景把酒,甚至是舞劍歡言又有何不可?”錦衣說的十分鎮定自若,她清楚順帝心中的向往,自然不擔心自己的行為大膽到放肆,她太清楚順帝心中的留戀是什麽。
果然順帝一聽此話,當即竟有些動容,她到了錦衣身邊將其擁入懷裏,不由的在她雪頸一吻。
錦衣含笑的一扭身退將開來,倒抓了筆毫送於順帝之手,順帝接過一笑再看滿園****,竟是掛笑而問:“訴春圖嗎?我倒覺得滿園芬芳卻不及我的錦衣嬌媚!”
“是嗎?”錦衣微微揚了下巴:“那就看順郎你畫的出我這嬌媚不了!”說完卻似害羞的埋頭,用手帕捂了臉。
順帝當下心中一蕩,這便提筆喂墨,腦中略一頓,倒也就筆落紙上,隨心勾勒。描白之線寫意揮灑下,卻是女人衣裙的婆娑,錦衣眼觀順帝那份淺笑下的容顏。看著他專注於繪,不由的微微失神。
轉瞬,順帝就勾勒出一個栩栩如生的倩影,那發髻倭佗伴以青絲長垂,那削肩柔身半依廊柱卻顯肚腹,纖指輕撫起上充滿關愛,半張容顏卻滿是溫熙的淺笑。
“如何?”順帝輕笑而問,錦衣卻是伸手從他手裏拿過筆,喂墨而言:“好好的說了是張訴春圖,你卻畫我,既說畫的我要比花嬌,卻不見半朵花影,我看還是我來吧!”說著她嬌嗔的瞪了順帝一眼,這便繪製起來。
花似錦團在筆下爭豔,含露凝苞之餘全然是嬌羞的****。錦衣極其用心的繪製,那朵朵花兒竟是各色姿態無一重樣,瞧的順帝心中更是喜慶,再觀她的筆力,畫線,不由的讚歎:“錦衣畫的真好!”
一副春圖各家一半相映成輝,錦衣笑著要順帝提筆落款,人卻趁此後退,從袖子裏摸出一張紅綢來。
“你又要做甚?難道你還要朕抓你不成。你可有身孕!”落款之餘順帝回眸而言,錦衣則是淺笑:“才不是,我是要拿個好東西給你,卻要你先蒙了眼才成!”
順帝一臉溺愛之色的放了筆,更是微蹲在她的身邊:“好好好,這半日我全應了你!”
錦衣笑兮兮的給順帝蒙了眼,更是伸手在順帝眼前比劃,可順帝的耳朵很好使,知道錦衣在試他,便是大笑的指了耳朵:“我這可聽著呢,別試了。快去拿吧!”
錦衣嬌聲的嗯了一下,便去了琴邊,一邊動作一邊說話:“錦衣給順郎的這個東西,是順郎一直相伴的好友,它可以正直不阿,匡扶正義,也可軟身削骨醉於花間,順郎可知是什麽?”她說話的時候便從琴架的下麵拿了一把劍出來。她慢慢的伸手將劍鞘取下,人從袖袋裏摸出一個瓶子倒了些血液一樣的東西到劍身後,又裝了瓶子入袖袋,卻是將手指在劍把的地方劃了一下,繼而回頭說到:“順郎猜出來了嗎?”
順帝是畢竟是練武之人,聽的劍脫鞘時,就不覺驚異,但聽錦衣這般柔聲的問自己又不明白錦衣想做什麽,如今聽的此話卻是微微舒了眉頭說到:“可是我的劍?”
話音才落,卻是錦衣一聲吃痛的啊,他驚的一把扯了紅綢回眸,就看見錦衣的指頭流血,人卻因痛而鬆了手,一把劍直墜而下,就要紮到她的腳。
順帝當即足下發力,一躍而抓,手便抓了劍身,卻是劍尖差一點刺到了錦衣的腳。
“你這是做什麽?”順帝的嗓音裏微微有責怪之意,但更多的卻是眉眼的擔憂,他以翻身而立,將劍也收好。錦衣卻是一愣之下眼淚盈眶:“我,我隻想你舞劍我撫琴,可一時好奇去看你的劍,卻不想劃了手……”她說著盯了順帝的手:“哎呀,你的手!”
順帝卻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順手將那紅綢抓起纏在手上,一臉並不在意的神情說到:“沒什麽,不過是破了皮!你呀,刀劍無眼,還是小心的好!”
錦衣有些擔憂似的點點頭:“都是我不好。要是沒動這心思就好了,這麽會累你傷了手。這要是被太後知道了,隻怕我……”
“噓,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順帝笑著眨眨眼。
“可是這如何瞞得?這是傷啊!”
“怎麽就瞞不成?當初我征戰沙場的時候,這樣的口子可不少呢,你忘了我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幾個疤了?”順帝說著倒抓了錦衣的手:“倒是你,這般傷了我是會心痛的。”
錦衣卻抽了手:“我不過一個指頭而已,有多嚴重?你可是一隻手,哎,戰場殺伐你本就不喜,我也是糊塗了,何必非要你舞劍……”
“是,我是不喜殺伐,但卻喜歡你的那句話,以它來匡扶正義!不過錦衣的提議卻也很好,用它來醉於花間,也是一番寫意!不如就隨你的意思,我舞你彈,隻是你的手指傷了,你還能彈嗎?”順帝一臉的淺笑裏滿是疼愛,錦衣瞧著眼一熱便點了頭:“能!”
順帝當下就笑著走到花閣前的空地上執劍而立,錦衣便也坐在琴前。
深吸一口氣後,她便勾指撥撓,而傷的不過是左手拇指,按壓少用,倒也並不影響。
琴音渺嫋裏,順帝閉目而聞,未幾一甩手,劍鞘飛出,卻是騰挪飛躍裏劍舞銀華,似雪似星。
琴音隨劍光而走,聲聲相催如急令,劍路隨音和而行,招招相迫如命勾。
忽一音拔高而低,搖指如訴,劍身也在一個抖動後,似行雲流水而舞,剛柔並濟。
錦衣的眼看著順帝舞劍的身形逐漸模糊,她的淚在琴音勾撓裏順著臉頰而落。
你會怪我嗎?我真的是不得已而為之,若不這麽做,將來太後若告訴你我是瓊華,隻憑你對我娘的恨,我便注定萬劫不複……我,沒的選……
心中是無限的感慨與痛,眼前順帝的身影卻幻變成先前那一張寫滿擔憂的眼:倒是你,這般傷了我是會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