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雄徹底地失了耐心,不悅地問道“夏梓玉,你想幹嘛?想拿回協議書?
行,你在哪兒,我帶著協議書,去找你。”
夏梓玉水眸閃耀,內心湧上一絲驚喜,那個冷梟真的會把協議書還給她嗎?
如果能拿回協議書,一定要撕得粉碎,那她就自由了。
“雄哥,協議書在哪裏,我去找你吧。”
她依舊坐在地下車庫的角落裏,握著手機的胳膊,都因驚喜而抖動。
兩份協議書都在頂層包廂。
肖亦雄剛想約夏梓玉去包廂,話到嘴邊,停住了。
忽然想起了左雅婷。那個女人說要洗澡,還要等助理送新衣服,應該還沒走。
所以,現在不能帶夏梓玉去頂層包廂。
肖亦雄深吸一口氣,打算先哄著她見麵再說“玉玉,協議書在蝶園,那裏比較遠,不好打車。
你在哪裏,我去接你。我說話算數,到了蝶園,一定把協議書給你。”
夏梓玉輕輕咬著唇,思索片刻,低聲答道“雄哥,我在地下車庫。”
小丫頭在地下車庫?寒冬臘月,地庫溫度低,她一個人跑那裏去幹嗎?
肖亦雄拿起車鑰匙,急匆匆地坐電梯去了地下車庫。
從電梯裏出來,果然看見,夏梓玉消瘦萎靡的身影。
她的臉色蠟黃,眼窩發青,神情落寞。
隻是一個小時,小丫頭怎麽成這樣了?
肖亦雄大跨步上前,抓住夏梓玉的纖手,一道冰冷傳入掌心。
她在這裏停留的時間不短了,手冰涼成這樣。
肖亦雄迅速把身上的高端定製黑西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輕聲說道“玉玉,這裏又冷又陰,為什麽不在辦公室躺著休息?
噢,你是在這裏等我嗎?不好意思,我從會所大門直接走過來的。”
夏梓玉情緒懨懨的,眉眼低垂,水眸一閉,腦海中就會浮現包廂沙發上的一幕。
水眸睜圓,所見之處,都是肖亦雄擔憂的目光。
夏梓玉微微歎了口氣,這個冷梟真是情場高手,演技一流。
如果沒有看到舞場和包廂的真相,她就真信了他的甜言蜜語。
說不定會被感動到。
隻可惜,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夏梓玉隻想盡快銷毀協議書,衝紳士的肖亦雄微微頷首,“謝謝雄哥,很晚了,我們可以現在去蝶園拿協議書嗎?”
肖亦雄濃眉皺著,這個小丫頭怎麽三句不離協議書?她和他親近的目的,就是為了協議書?
寒眸睨著,重新打量眼前的夏梓玉。
她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躲閃,水眸裏藏了嫌棄。
這個發現讓肖亦雄大吃一驚。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她的水眸傳遞的信息,代表了心中所想。
她對他的情緒,向來隻有畏懼和遵從,曾幾何時,帶了嘲諷的味道?
肖亦雄發現了端倪,但又摸不著頭腦。
隱隱約約覺得與他去而複返的一個小時有關。
她的身子虛弱的如隨時會坍塌的危樓。眼下,先把小丫頭帶到蝶園休息吧。
肖亦雄嗬嗬一笑“好,我們現在就走吧,去蝶園拿協議書。”
大黑車行駛一路,夏梓玉刻意倚靠在門邊上,與肖亦雄保持盡可能遠的距離。
肖亦雄隨意地把胳膊搭在夏梓玉肩膀上,對方緊張地微顫一下。
寒眸微怔,更加堅定,那一個小時發生了很特別的事,改變了夏梓玉對他的親近。
有一個瞬間,肖亦雄猜測,夏梓玉有可能跟著他去了會所,看到了跳舞,甚至於也可能看見他摟著左雅婷去頂樓。
如果真是這樣,他會找借口,比如與左雅婷在包廂談新劇合作,搪塞過去。
大黑車一路暢通無阻,車廂裏異常安靜,兩人都沒說話。不知不覺,就到了蝶園。
夏梓玉已經來過兩次,張媽和她很熟絡,看見小丫頭來,特別高興。
肖亦雄知道夏梓玉一天隻喝了一碗粥,吃了一碟小菜。
叮囑張媽做些清淡易消化的晚餐。
想了想,補充道“張媽,從今往後,蝶園的一日三餐,都不許放肉,冰櫃和冰箱裏的肉,全都扔了吧。”
‘從今往後’四個字,毫無征兆地鑽進夏梓玉耳朵裏。
他什麽意思?她會在蝶園住很久嗎?
她打算現在拿上協議書,就立刻回家的。
水眸微轉,低聲說道“雄哥,我……我不在這裏吃晚飯了。我想,拿上協議書,就回家去。”
肖亦雄濃眉擰著,深吸一口氣,語氣強硬,不容反駁地說道“玉玉,著什麽急,不管有什麽事,吃了晚飯再說。”
夏梓玉聽出冷梟話裏的硬氣,不敢忤逆,輕輕點了點頭。
肖亦雄指指沙發,“你先坐這裏吃點水果,看看電視啊。我上樓有點事。”
此時此刻,堅決不能惹怒那個冷梟,否則他反悔怎麽辦。
他讓她幹嘛,她就幹嘛,沒拿到協議書前,得順著他。
夏梓玉聽話地坐在沙發上。
肖亦雄上了二樓書房,火速給阿奎打電話,“阿奎,立刻查查,我離開海天集團那一個小時,夏梓玉的動向。
先看她有沒有出過休息室的門,如果離開過,都去了哪裏?”
肖亦雄點了根煙,邊抽邊等結果。
十分鍾後,阿奎答複了,“老大,您離開後,夏梓玉去了會所一樓宴會廳,在舞台附近看您跳舞。
舞跳完後,您做開場發言的時候,她離開了宴會廳,去了頂樓包廂。
後麵,您帶著女明星也去了包廂。
她比您晚10分鍾離開包廂。”
夏梓玉的時間表理順了,肖亦雄頭“轟”的一聲炸開。
他猜到夏梓玉去了宴會廳,萬萬沒想到,他和左雅婷在包廂裏辦事的時候,夏梓玉竟然也在包廂裏。
外間一覽無餘,那她當時應該在裏間。
他離開包廂的時候,左雅婷去裏間洗澡,小丫頭和左雅婷一定會遇到。
左雅婷一定會狠狠諷刺挖苦夏梓玉。
肖亦雄無奈心痛地捏緊了拳頭,這一晚上,都是什麽事啊。
她原本心裏就很苦,現在親眼見到他把妹,還被人嘲弄,心裏該多難過,多失望啊。
難怪她對他,冷冷淡淡,說話也陰陽怪氣。
肖亦雄按滅煙頭,大步流星下到一樓,伸手拉起正在沙發上發呆的夏梓玉。
邊朝二樓走,邊說道“玉玉,跟我上樓,我有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