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一散,朱由崧由幾名太監扶著,興衝衝地回到後\宮,一路是又哼又唱,其樂溶溶,如同一剛從戲院歸來的票友。
這南京皇城,在明成祖北遷的時候,為了修建北京的紫禁城,幾乎把南京裏的皇城給拆得差不多了,說是回後\宮,其實就和奉天殿隻隔了一道院牆,進進出出十來個小院落,可別看地方小,該有的全都有,最顯眼的自然是坤慈兩宮,還有各級妃嬪宮院,哪樣也不缺,隻是論規模那就相去甚遠了。
自從朱由崧登大寶以來,坤寧宮他幾乎沒怎麽去過,夜夜都留宿在一處名為‘雙燕樓’的別宮,這裏住著一對姐妹,是馬士英千裏迢迢從廬州帶來獻給朱由崧的,絕對的萬裏挑二,至於這對姐妹的來路,十有**出自青、樓,是不是真的姐妹誰也不知道。
當日這朱由崧一見到這對姐妹,瞬間就覺得自己眼珠子不夠使,恨不得將如此嬌媚豔麗的一對佳人給溶到肚子裏藏起來,因兩姐妹舞得一曲上佳的燕子舞,朱由崧便一起封為雙燕妃,收入後宮,二人所住的院子也被改為‘雙燕樓’。
朱由崧剛進雙燕樓就聽得一陣伴著水聲嘩啦的嬌滴滴的嘻笑聲從屋內傳出,這聲音,脆若泉水過溪銀鈴叮當,穿耳過胸,直讓朱由崧軟骨頓生,他揮揮手讓太監們退在院門外等待,自己則嘿嘿一笑,滿臉邪念地推門而入。
穿過正堂,其樂無窮的戲水打鬧聲正在從那幕簾重重地後屋陣陣傳出,幾名宮女一見皇上來了,大驚之下慌忙下跪,正想開口,卻被朱由崧給攔住了。
朱由崧挪動著近三百多斤的身體,掀開一層層色彩斑斕的垂簾,頓時眼前一片春色滿園,那五尺見方的浴池被朦朧的霧氣環繞,兩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正將一半身子浸於溫水之中,半祼的上身潔白若玉,項頸處媚骨叢生,被熱氣熏陶的臉頰粉紅柔嫩,正在相互擊打著水花嘻戲取樂,時不時發出一聲聲勾人心魄的嬌喘聲,好似一對美人魚正在忘情的遊樂,這一幕引得朱由崧喉結湧動。
還好在浴池邊上有眼尖的宮女,見皇上突然進來,嚇得連忙跪倒在地,“參見皇上”
那池中的一對美人魚驚叫之下忙站了起來,隨手扯過池邊的浴巾,兩人麵紅耳赤,含羞帶臊地相互扯拉著,想用浴巾將自己的羞處遮掩起來,但一條浴巾那裏能擋得住兩人的身體,一拉一扯之下,讓朱由崧看起來,真是美人出浴影朦朧,羅裘薄紗半遮胸,哦不,壓根哪都沒遮住。
兩位美人各自眨著一對圓溜溜的眼睛,怯生生並排立於水中,齊聲嬌道,“臣妾不知皇上駕到,請皇上贖罪”
“別,別起來,哪有什麽罪,朕來陪你一起洗,快,你們,來給朕寬衣”
四名宮女忙從地上爬起,一轉眼已將朱由崧剝了個赤條條,滿身的肥肉東扭西晃。
朱由崧下到池子裏,水立刻就漫得一屋子都是,這體積太大了,兩名身材嬌小的小燕子在他懷裏還真應了那小鳥依人說法,一雙肥厚的大手在二女濕滑光潔的皮膚上東遊西走,捏捏揉揉,意猶未盡,那泉水般動聽的嬌羞聲再次唱徹在‘雙燕樓’內,嗬嗬嗬嗬……
王嵐平下了朝卻沒有立即回去,趁眾臣都走後,他找了個在奉天殿值崗的小太監,讓他給通報下,說有要事要找皇上。
正在朱由崧玩得興起之時,忽聽有太監在屋外喊到,“皇上,定南侯求見”
朱由崧聞聽是他,便道,“讓他到宮外侯著”說完又隨手捏了捏懷裏小燕妃紅撲撲的臉蛋,說道,“小美人,朕去去就來,你們兩是朕的心肝寶貝,這個定南侯也是朕撿來的寶貝,哈哈”
王嵐平跟著領路的太監,穿過奉天殿,來至後\宮院門前。
那太監一揚頭對王嵐平道,“就在這侯著吧”
王嵐平伸頭朝裏麵望了望,這是哪?
“嘿,往哪看呢?這是你隨便瞅的地方嗎?這裏是內苑”
王嵐平心中好笑,還不如懷寧杜家的後院呢,難怪皇帝想重修皇城,這地方哪像是皇家住的地方。
沒多久,朱由崧披著一件明黃鬥篷,腰裏係個浴巾從院內走了出來,這打扮加上這體型活像街麵上那殺豬的屠夫,哪有半點九五之尊的樣子,也是命好,生在帝王家。
王嵐平說明來意,奏請皇上下旨讓鄭森外任淮安副總兵,又說三千營現任指揮使年事已高,不宜在任職軍營之事,這也是皇上對老臣的恩惠,現有懷寧戰後功臣宋大力可出任三千營指揮使。
能拿到皇上的旨意,再去兵部拿調令就不費事了,雖然這個皇帝在南京城外的將領眼裏可有可無,在朝廷上還有些份量,至少像史可法等人還是認這個天子的。
朱由崧隨口問了下鄭宋二人的出身,宋大力還好,原出身就是風字營的校將,論軍功升任三千營指揮使無可厚斐,不過當聽到鄭森隻不過是一秀才出身時,朱由崧臉上不盡顯現出一絲不屑的表情,一小小生員,連個功名都沒有,怎能官至副總兵官,可又一聽王嵐平說他是鄭芝龍的兒子,馬上點頭同意,還說什麽定是虎父無犬子。
王嵐平也覺有些意外,這也太容易了吧,隨便說說,連人麵都沒見就同意了,看來這弘光朝的官真是不值錢。
弘光朝哪裏是官不值錢,是太值錢,剛立朝那會,國庫空虛,朱由崧連找個像樣的地方接受百官朝拜的地方都難,還是馬士英聰明,賣官,南京城是富商雲集之處,水陸商業重地,有錢人多了去了,一時間,弘光朝廷大肆封官賞爵,大小官遍地,漸漸地一首歪詩在南京城內流傳開來:都督多如狗,職方滿街走,相公隻愛錢,皇帝但吃酒。
這相公指的就是馬士英。
借此難得的機會,王嵐平又多扯了幾句,並在談話時有意無意地暗示現在朝政是不是都把持在首輔馬士英手裏,皇上你的處境如何,要不要臣設法相救,可朱由崧好像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沒從邊敲側擊中聽出這些意思來,還是那院內有什麽更重要的事要去辦,因為在王嵐平說話的時候,朱由崧時不時就要轉過頭去看院門內,那眼神中滿是焦急。
等兩名身披薄紗的嫵媚女子出現在院內時,王嵐平明白了,這皇帝沒法保了,隨即退下。
拿到皇上的旨意,再回守備營,叫上鄭森和宋大力,三人直接去了兵部,開門見山,找史可法拿調令,有旨意在,史可法連問都不問,就取了關防和調令給鄭宋二人,加蓋上兵部大印。
時間緊急,為免在馬士英知道之前,鄭森快馬加鞭朝淮安上任而去。
鄭森上任那是有朝廷的調令,大不了去了先給劉澤清做個跑腿的,而且這淮安總兵府裏副總兵官一職早就空缺,從兵部調也在情理之中,料想不會太難,隻要鄭森去了會裝孫子,別想著和劉澤清分權就行。
可宋大力要接管三千營的事就沒那麽簡單了,現任三千營的指揮使姓李名誌,年近六旬,其先祖為大明開國功臣,後代世襲指揮使已經二百多年,李家世世代代經營於此,其根基那是深入底層每一個兵士,想弄走他的兵權,還真得費點心思。
所以王嵐平讓宋大力先別聲張,隻是以南京守備提督王嵐平的名義傳達皇上旨意,令各京營限三日內點齊麾下所有兵馬到南京城外五十裏外的象山集合,新任提督要檢閱眾營,並設立校武場,各營可各遣武藝超群者參賽,勝出者不管現居何職,都將連升三級,同時還能獲得弘光帝親賜的方補四爪團龍袍一件。
此消息一傳出,京營十五營立時像炸了鍋,眾將連夜點齊兵馬,以最雄壯的氣勢朝象山蜂湧而來。
在他們眼裏,王嵐平就是個屁,這些人連聖旨都可以愛搭不理,一南京守備提督算什麽,但由於前些天王嵐平的漫天撒銀子,這些營將也隻好礙於麵子,好歹同朝為官,名義上還是上憲,不來不合適。
這隻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能得到大明的團龍袍,這可是莫大的榮譽,將來光宗耀宗,死後披上這袍子往棺材裏一躺,給個升天得道都不想要了。
此次來的十五營分別為,南京守備營(王嵐平直屬)、五軍營、三千營(輕騎)、鐵騎營(重騎)、鎮江水師兩營、神機營、左右武衛營、左右虎衛營、左右先鋒營、內衛營(皇宮直屬)。
三天後,象山腳下兵甲如林,萬馬奔騰,旌旗遮天敝日,六萬大軍齊聚而此,周圍營帳連營十餘裏,王嵐平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多將士齊聚一團,真是兵勢濤天,戰將如雲哪,可惜,這十五營都是麵合心不合之輩,眼看著其中一營被敵人消滅可能都不會上前幫幫場子。
隨著大軍齊聚,一應校練場、演武台、觀操台等等場地快速搭建起來,王嵐平領著十五營的主將依次登上觀操台,頓時,台下軍威陣陣,呐喊聲四起,色彩鮮明的各營軍服在陽光下格外醒目,上千麵戰旗迎風招展,呼呼作響,遠方江麵上,八百艘戰船橫江下錨,這場麵蔚為壯觀。
觀操台上,王嵐平居中而坐,麵前一張帥案,帥案上分別插有十五支令旗,十五營主將列座兩旁,個個眉開眼笑,對著台下的六萬大軍指指點點。
一名士兵快步跑上觀禮台,跪倒在眾將麵前,“報,王將軍,各營操列完畢,請將軍下令”
這時的王嵐平用心潮澎湃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雖然這六萬大軍中自己有五萬九指揮不動,但在這一刻,被這軍陣的磅礴氣勢所震撼而來的激動是真實存在,什麽將來的八旗鐵騎,在這樣的兵威下,不值一提。
位列兩旁的十五名將軍也都站了起來,朝著王嵐平拱手以禮,齊聲道,“請將軍下令”
“好!”王嵐平呼的站了起來,一身鐵甲鏗鏘作響,一揮手,“操演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