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沈星河聽到了嗤笑聲,抬眼看去,便看見十年後的自己一臉戾氣的瞥著他,還張嘴嘲諷,“廢物。”
沈星河打眼一掃就發現了周遭環境的變化,“這是……幽燭殿?”
“看來你果然有記憶。”帝君冷笑。
“我們怎麽會在這裏?這是……”這應該是帝君的那個世界。
因為如果是他重活一世的世界,這個時間,根本不會存在幽燭殿。
幽燭殿可是他屠了修真界,之後在妖界登頂,然後才修的。
“你現在該想的應該是如何跟師尊解釋你那個可愛的師姐的死吧。”帝君咧嘴,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滿含惡意和邪氣。
司酒感覺到懷裏的崽崽一僵,然後被他小心翼翼的拉住了衣袖。
她垂眸,對上了崽崽那雙充滿了哀求和惶恐的眼。
“師尊……我,你聽我解釋。”
帝君:“嗤——”
“好,你解釋。”
帝君和沈星河皆一怔。
“師尊,我……”
沈星河的麵色越來越蒼白,對上師尊那雙充滿了安撫和信任的眼,他頓時覺得心如刀絞,數不清的後悔和絕望從心底蔓延上來,他拽著師尊衣袖的手指用力得指尖發白,終是咬著牙說道,“是……我殺了千雁。”
這句話說出口,他猛地垂下眼皮,沒有任何勇氣再去看著師尊的眼睛,隻是手指捏得更緊了。
“我看不慣李承允,當日和他發生了些爭執,心裏氣不過,晚上便想去給他個教訓。”
帝君涼涼開口,“本座豈是這般小器之人,你隻是想給他個教訓?當真好笑。”
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說沈星河根本就是想殺人。
然而事實上,那天沈星河對李承允確實起了殺心。
司酒眼見崽崽低垂著的長睫顫了幾下,不悅的睨了帝君一眼,“你住口。”
帝君:“……”
他晦澀的掃了一眼師尊懷裏那個看起來很是羸弱無辜的少年,驀地笑了。
心想:啊——這是本座這幾天玩剩下的伎倆呢。
“但因師尊忽然趕來,接著又驚動了逐華仙君,我不敵逃脫。之後卻被千雁撞見。
更沒想到師尊會在那時執意要來看我,所以,才和千雁演戲,之後……”
他用力閉了閉眼,聲音艱澀,“怕她泄露我的身份,所以,我……”
他倏地改抓衣袖為抓著司酒的手指,急惶的看著她,哀求,“師尊,我知道錯了,你如果不想原諒我,也是我活該。
可是,你別不要我。別離開我。”
“我會改的,師尊。我能改,師尊……”
說著說著,已經是臉白如紙,氣息微弱。
司酒:“……”
她想起了自己在幻境中時曾經看到過的那個沈星河,他在自己一手締造的人間地獄裏,踩著滿地的白骨鮮血,壕無人性的收割生命的模樣。
再看看現在這個雖然沒有哭但莫名就是給她一種“梨花帶雨”感覺的崽崽。
司酒稍微覺得有些玄幻。
她在愣神,沈星河卻誤以為她難以接受。
一時間隻覺得如墜冰窟,窒息般疼。
“師尊……”
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司酒驀地回神,看他淒慘的模樣,實在也說不出一句狠話。
“現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你先把傷治治再說。”
她語氣平緩,表情尋常,沈星河揣摩不出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但是,萬幸,師尊沒有不要他。
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身份以及千雁這件事越來越成為了壓在他心口的巨石,讓他每每麵對師尊,都會存著一種欺騙她的惶恐和不安。
沒想到以這麽“慘烈”直白的方式被揭開
萬幸,師尊對他,仍然這般好。。
他翻了翻身子,把臉埋在了師尊腹部,一手箍住了她的腰,喃喃,“師尊……阿姐……我真的,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