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生病了。
元氣大傷加上心神損耗,在陰冷的房間那樣躺了一夜,怎麽可能不生病。
沈鈺似乎早有預料,第二天一早就送來了熱粥和藥品。
說來慚愧。他不僅惦記叔叔,也有點惦記那隻漂亮女鬼。
可是沈槐從不允許他進房內。
他以為是因為唐小姐的存在的緣故。
其實不僅是這樣。
房內刻有陣法,陰氣非常重,正常人接觸了對身體損害很大。
沈鈺進不去,也沒法探知漂亮女鬼姐姐的情況,看叔叔接了東西關上門,他卻沒走,在房外徘徊良久。
沈槐心知肚明,沈鈺剛才話裏話外問他鏡子有沒有什麽不妥的時候他就知道,沈鈺和鏡靈有過接觸了。
他從來藏不住心思。
中午的時候沈槐穿戴妥帖出了房門,除了臉色還蒼白著,已經看不出疲倦。
他陪沈鈺一起吃了午飯,告知他自己有事要外出兩天,讓他照看好家裏。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不論是留下他獨自待在家裏,還是不在家裏過夜。
“是什麽要緊事?我陪您去吧,有個照應。”
“不用。你留下來,我才放心。”
沈槐的話就是命令。沈鈺不敢再堅持。
“我的房間,你不要進去。”臨走的時候,沈槐特意叮囑。
這不是一直以來都知道的禁令麽!
沈鈺覺得奇怪,但也乖乖應下。
沈槐走了。
沈鈺坐立不安了好一會,忍不住跑到沈槐房外,在窗戶邊探頭探腦當了一回壁虎。
什麽也聽不到啊。
他沒忍住,輕輕敲了敲窗子,“喂……那個……你在嗎?”
靜悄悄的。
是隔音太好了嗎?
他把耳朵用力貼在窗子上,努力地聽。
“在聽什麽啊?”陰陰涼涼的氣息團在他耳邊。
“噓……聽不見。”沈鈺輕聲說,“別吵。”
司酒無奈的看著這小傻子,抱著手臂。
足足一分鍾後,沈鈺忽然彈起來,猛地扭頭看向司酒:“你你你……”
“我我我?”
“呃……”
司酒:“哈?”
沈鈺覺得,自己剛才一定蠢透了。不,現在也蠢透了。
“咳……沒什麽,我路過。”沈鈺扭頭就走。
漂亮女鬼姐姐沒事呢。挺好的。
司酒飄飄忽忽跟在他身後,笑,“擔心我啊?”
沈鈺悶頭走路,不理。
“特意過來看看我?”
還是不理。
司酒壞心眼,看到前方一個小台階,伸出指頭戳了他肩膀一下,並且故意“啊”的叫一聲。
她知道戳不到,叫一聲就是為了嚇他。
可沒想到她戳到了,並且把人戳得一個踉蹌摔了個屁墩。
司酒:“……”
沈鈺懵了,“你……剛才碰到我了。”
“啊。是呢。”司酒舉起手,看著自己白生生的手指,是比昨天凝實了好多。
難道是因為昨晚房間內陰氣特別“活躍”的關係?
“你看起來,又真實了一點。”沈鈺由衷的為司酒感到高興。
實戰經驗他沒有,但理論知識很豐富。
靈體越凝實,表示越穩固。對漂亮女鬼姐姐來說,這是好事。
這小傻子屁股都摔開花了,卻在替始作俑者高興。
司酒都不好意思“欺負”他了。
“先起來啊,地上不涼?”
“呃……哦。”沈鈺揉著屁股站起來,看著司酒傻笑。
單純快樂的人,總能感染旁人情緒。
司酒也有點高興,“走,姐姐帶你去玩。”
沈鈺:“啊?”
“走啊。”司酒抓著沈鈺,能夠“腳踏實地”走路的感覺,真好。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主樓。
沈槐的身影慢慢出現在了他們剛才站的地方,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目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