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氣氛空前的壓抑,隻是這會誰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雲筱卻不如其他人緊張,目光之中,仍然滿滿的都是譏諷。
這會將周景晏給弄醒,才是真的中了周景晏的計謀了,待會這件事,她倒是要看看如何善了了。
隻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頭疼了。
而雲筱則是一直暗暗的期待著。
有了晉皇和太子等人在旁邊看著,禦醫的壓力也很大,不過在躊躇了半響之後,麵色微喜,這才說道,“臣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一試,讓三皇子暫時的清醒過來。”
“有法子就試!”晉皇立即就催促了起來,有了法子,自然最好了,將事情也可以完滿的解決了。
隻是,聽了晉皇的話,禦醫的神色有些微的為難。
晉皇看著禦醫的神色,也發現了這件事情裏的不對勁,麵色難堪的問道,“有什麽法子,你說出來,朕恕你無罪!”
“隻是,還請皇上和太子等人先行離開禦書房,這法子太過不雅,是臣從一本古書上學來的,怕汙了貴人的眼睛,所以,還請皇上和太子先行離開。”禦醫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麵色有些微的難堪。
晉皇盯著禦醫看了一眼,不過最後的時候,還是朗聲說道,“既然是要救三皇子的命,太子,咱們便先行出去吧。”
周景辰立即恭敬的應了。
晉皇和太子周景辰都將這件事給應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拖延了。
雲筱跟在九皇子周景煦身後向外走去,惠寧縣主也跟了出來,隻是臨走之前,還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周景晏一眼。
雲筱自然注意到了惠寧縣主下意識的小動作,隻是,雲筱並沒有阻攔,反而用一副淡淡的淡漠的口氣說道,“有縣主在外麵守著,三殿下定然不會出了什麽事情。”
惠寧縣主當即便聽清楚了雲筱話語之中的譏諷,惱恨的看著雲筱,“你胡說八道什麽?”
不知道的人,聽了這話,指不定就要認為,這毒藥是她給的了。
雲筱卻沒有理會惠寧縣主,這會正跟著眾人向外走去。
前腳剛剛跨出禦書房,被冷風一吹,雲筱的麵色便有些微的慘白。
“四姑娘,怎麽了?”惠寧縣主在看到雲筱身子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的時候,便察覺到了這件事不對勁,輕笑著說走了過去。
隻不過,她走的時候,特地瞅準了雲筱的裙子,狠狠的踩了上去,麵色一片柔和。
雲筱被冷風一吹,覺得身子冷的厲害,不僅僅是身子冷,這會更是覺得身心都冷,原本就強自忍著的傷痛,這會也席卷了腦海之中。
在聽到惠寧縣主的話之時,雲筱麵色出現一瞬間的難堪,再次感覺到自己的裙子一重,雲筱巴掌大的清雅小臉,便難堪的厲害,腳下要去閃躲,隻不過,還沒等雲筱閃過去,就感覺到從身後襲來一股大力,將自己向前推去。
雲筱好不容易才剛剛穩定下來的步伐,這會再次淩亂。
而此時,雲筱的前麵剛好就是晉皇,這一撲之下,是肯定要撲到晉皇的身上了。
這可如何是好?
無論雲筱的腦子轉的如何的快,這會也不能收回自己的身子了。
就在這時,一個大力,雲筱的胳膊便被兩隻手給拉住,這才免了跌落在晉皇身上。
隻不過,這一番動作,卻是牽扯到了雲筱的傷口,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恩……”。
雲筱強忍著疼痛,左右去看,就見到左邊是青末拉住了自己的胳膊,而另外一邊,則是周景辰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雲筱麵色有了瞬間的囧紅,穩住了身子之後,這才看向了周景辰,目光之中帶著淡淡的感激。
周景辰在看到雲筱清雅絕倫的小臉時,耳尖情不自禁的就紅了起來,隻能用說話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四姑娘沒事吧?”
雲筱當即搖搖頭,忍著身上傳來的疼痛,“多謝太子殿下。”
雲筱對青末側眸看了一眼,青末立即便放開了雲筱的胳膊。
低頭向自己身前看去,雲筱剛好便看到了,自己此時身前已經被鮮血潤濕了一大片。
春蘭是跟在雲筱身側的,剛好看到了雲筱身上的染血的衣裙,麵色慘白,“姑娘,你沒事吧?”
雲筱搖搖頭,雖然心口很痛,可是還是能夠忍受的。
周景煦聽到春蘭的驚呼,轉頭看去,剛好便看到了雲筱麵色慘白的模樣,身前的月白色上衣,已經被鮮血給染濕,麵色大變,“木頭,你沒事吧?”
“我沒事,”雲筱是知道周景煦如果瘋狂起來,做出的事情,肯定是讓眾人無法理解的,隻得強自提了精神,安慰周景煦了。
晉皇聽到這身後的動靜,也轉頭看了過來,便看到雲筱一副隱忍的模樣,淩厲的實現掃視向雲筱身側的丫鬟,厲聲說道,“你家姑娘怎麽了?”
春蘭躑躅著不知道如何說,反倒是青末則是恭敬的說道,“我家姑娘昨夜被人行刺,幸好被發現的及時,沒有釀成大錯。”
“你家姑娘好端端的,如何會被行刺?”晉皇的聲音帶著說不盡的冷漠。
“昨夜府中的護院被人收買,趁著向姑娘稟事之時,對姑娘下了毒手。”青末說起這件事情來是臉不紅氣不喘的,神色坦然。
不過,雲家的家務事,確實不好向別人說起,如今這般說,倒也算是全了雲家的名聲。
晉皇帶著濃濃威嚴的雙目落在雲筱的身上,麵色冷沉,“朕還以為,是你家姑娘不願意進宮,特意刺出來的傷口呢。”
雲筱聽了這句話,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這話估計在這兒的,也就隻有晉皇敢說出來了。
而雲筱自然也不敢去怪責晉皇了,隻是恭敬的說道,“民女不敢。”
看晉皇的眼神,雲筱便有些慶幸自己受了傷。
不然,這一次進宮,隻怕晉皇會再次將自己給留在皇宮之中了。
周景煦沒想到他家父皇竟然能夠說出那樣一番話,當即眉頭皺的緊緊的,輕咳了一聲,這才說道,“父皇,四姑娘身子要緊,更何況,四姑娘不過是一介女流,怎麽會做出這般有損自己身體的事情?被人行刺一事,隻怕是真的,更何況,白日裏有人劫持四姑娘,見四姑娘逃回去,再次緊雲府刺殺四姑娘,這件事有可能是真的。”
晉皇不虞的視線落在周景煦身上,隻是周景煦卻仍然昂首挺胸的擋在雲筱的麵前,就是不願意離去。
晉皇歎息了一聲,心裏倒是多了些許的疑惑,不知道這雲家的四姑娘到底有什麽好,竟然要一個一個的皇子都偏向著她。
“不敢就好,先去包紮傷口吧。”晉皇看著雲筱受傷的樣子,眼底帶著一抹歎息,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一個好廚子,隻是這廚子卻不能掌廚。
他這口腹之欲,也很難滿足了。
雲筱見此,斂衽行禮,向晉皇謝恩,這才帶了丫鬟青末和春蘭在魏公公的帶領下向偏殿走去。
隻是還沒走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惠寧縣主清脆的聲音,“啟稟皇上,剛剛是因為惠寧,所以雲家四姑娘才是差點跌倒,讓傷口泵血,惠寧心有不忍,所以自請去為雲家四姑娘幫忙,還請陛下允許。”
雲筱聽到這句話,眉頭皺的緊緊的。
惠寧縣主要來給自己上藥?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啊!讓人驚訝!
不知道惠寧縣主心裏,又打的什麽主意。
雲筱豎耳傾聽,腳下的步子不停,神色也沒什麽變化,最是眼底的嗤笑反而越來越濃烈了。
晉皇看了惠寧縣主一眼,對其眼底閃爍的目光很是不喜。
不過,他想起惠寧的親生母親就是昌平公主,這會就算是不想答應,看在惠寧這麽“乖巧”的份上,也要答應了。
更何況,既然那雲四姑娘不願意入宮,也確實是要吃一些教訓才是,便點了頭,“也好,難得惠寧這麽明事理。”
這句話說的那般的明顯,讓惠寧縣主當即便皺了眉頭,隻是卻是敢怒不敢言,輕聲應道,“是!”
惠寧縣主得了晉皇的答應,立即笑著跟著雲筱的步伐向前走去。
而雲筱這會,就好像是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一樣,也沒回頭看上一眼,神色正常的繼續向前走去。
魏公公引著雲筱等人進了偏殿,從偏離的多寶閣上拿出一個小藥瓶,便笑著說道,“四姑娘,這是皇宮裏上好的傷藥,四姑娘可以用用,傷口也好的快一些。”
雲筱斂衽行禮,道了一聲謝,這才說道,“多謝魏公公,勞煩魏公公對民女的身子這麽掛念了。”
魏公公笑著說道,“奴才不是掛念四姑娘的身子,奴才是掛念陛下到了嘴邊的膳食。”
這句話說的,讓偏殿裏的氣氛也輕鬆了一些,雲筱臉上也多了些許的笑意,“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魏公公的。”
雲筱接過傷藥,便先行給了青末。
等到魏公公走了之後,春蘭便說道,“姑娘,奴婢先給您瞧瞧傷口吧。”
雲筱剛要點頭,便聽到一聲帶著譏諷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裏帶著掩飾不去的恨意和惱怒,“呦,我當這是誰呢,沒想到竟然是雲家的四姑娘?”
惠寧縣主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我,伸出手指就要去戳雲筱受傷的胸口,“我倒是要看看,雲四姑娘的身子是真的受傷了,還是假受傷?”
隻不過,她的手還沒接觸到雲筱的身子,便被一隻有禮的手給握住了。
青末絲毫沒有要憐香惜玉的意思,將惠寧縣主對著地麵便狠狠的扔了過去。
隻見得惠寧縣主的身子和大理石的地麵來了一個極為親密的姿勢,然後便是一聲響亮的撞擊聲。
再然後便是惠寧縣主忍不住的叫囂聲,“哎呦。”
惠寧縣主隻覺得自己被摔的眼冒金花,忍著腿上的痛,叫囂著說道,“雲筱,你竟然敢如此欺辱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