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頓時出現一瞬間的慌亂。
晉皇麵色也有一瞬間的難堪,急急的說道,“宣太醫!快點宣太醫。”
這會,魏公公的神色也有了些許的焦急,“奴才這就去宣太醫!這就去!”
魏公公一離開,這屋子裏的一些人便圍上了周景晏,齊齊關心的說道,“三殿下,你怎麽了?”
晉皇這會也從禦案之後走了出來,看著麵色難堪,嘴唇一片青紫的周景晏,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的焦急,“宴兒?”
可是已經暈過去的周景晏,這會哪裏還能回答眾人的說話聲音呢。
雲筱見眾人都圍了過去,這會自己無動由衷,顯得太過突兀,索性也帶著丫鬟走了過去。
隻是,雲筱雖然走了過去,可是卻一句話都未說。
她對周景晏隻有厭惡,談不起關心,更是懶得去問周景晏。
更何況,周景晏這般機智的男子,想要他中毒,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上一世,她在周景晏身邊那般久,也沒見周景晏中毒過,僅僅有的幾次受傷,還是他自己演的苦肉計。
所以,今日這一事,想必也是周景晏自己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了。
說起戲,雲筱的眼底閃爍一絲嘲諷。
可是,心裏還是有一處,在提醒著自己。
周景晏做這出戲,可不是無緣無故的就能演的。
既然出現在這裏,肯定是周景晏早有預謀。
而今日是審訊昨日的案件,周景晏這般出現,自然是為了反擊。
雲筱麵色出現一瞬間的慘白。
她之前一直猜測不透,周景晏這樣的人,怎麽會輕易就認輸,沒想到周景晏不是認輸,而是他已經有了法子,怪不得他會這般的胸有成竹。
就在這時,雲筱站在一側也沒有說話,便聽到一聲尖銳的叫囂,“你別過來!”
雲筱順著這聲音,詫異的看了過去,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惠寧縣主發出的聲音,想來也是如此,既然是女子的聲音,這兒除了惠寧縣主之外,倒沒人會處處針對她。
隻不過,雲筱的神色仍然是鎮定自若,轉頭看向另外一邊的惠寧縣主,古井無波的雙眸深處帶起一絲的嘲諷,“哦?惠寧縣主此話何意?”
“何意!這毒就是你下的!是你在三殿下身上下的毒!”惠寧縣主看向雲筱的目光帶著一股噬人的氣息,心底則是帶著一股淡淡的喜悅,神情自然,卻掩飾不住內心的得意。
今日,沒想到竟然被雲筱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脫,如若能借著這一次周景晏中毒的機會,將雲筱給置於死地,也不失為一件妙事,“今日三殿下一路進京,下了軟件之後,隻與你湊近說了幾句話,這毒不是你下的,又是何人所下?如若你說你是冤枉的,好啊,你就讓人給你驗身,如果在你身上找不到毒藥,這毒就不算是你下的,這樣如何?”
雲筱早就已經算到了惠寧縣主會以這件事來進行說辭,臉色帶著淡淡的難堪,不過還是說道,“縣主如若這麽說,倒是冤枉了我,我沒有下毒,自然不怕搜身,隻不過,惠寧縣主也不要忘記了,我今日和三殿下說話,還是保持了距離的,就算是我想下毒,怎麽也要能看到我伸手的痕跡吧?”
她說完,也不理會忽然之間,麵色變得難看的惠寧縣主,輕聲說道,“要說能夠給三殿下下毒的人,惠寧縣主的嫌疑才是最大,再怎麽說,縣主也是和三殿下近距離接觸,即便是有人說縣主和三殿下有肌膚之親,想必也可以說的下去。”
周景晏這次進門的時候,可是被惠寧縣主給攙扶著進來的,這件事情,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誰也不能磨滅。
惠寧縣主不怕和周景晏有什麽親近的行動,可是被雲筱這般就說出這樣的話,麵色還是難堪的厲害。
她冷哼了一聲,這才說道,“四姑娘如若不知道如何說話,還是少用一些成語比較好了,肌膚之親這樣的話可是隨意用的?我不過是見三殿下無人攙扶,所以便將三殿下給攙扶進了屋子裏。”
“縣主既然這麽說,想必就是已經承認了和三殿下近距離接觸了,如此說來,最容易給三殿下下毒之人,倒是非縣主莫屬了?”雲筱仍然神色淡淡的,目光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仿佛她什麽話也沒說一般。
“你!”惠寧縣主本想將毒害三殿下的名聲給扣在雲筱的頭上,誰知道這才轉眼之間,這名頭就已經再次落在了自己身上,惠寧縣主想到這兒,是越想越生氣,麵色黑沉。
猶如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前奏一般。
雲筱卻一點都不怕她,隻是輕笑著繼續看著此時仍然在昏迷狀態的周景晏。
這個才是今日自己最大的敵人,而惠寧縣主對自己沒什麽威脅。
“夠了!都給朕少說兩句!”晉皇豈能看不出惠寧縣主這一點的小伎倆,隻覺得被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的頭疼,便厲聲嗬斥了一聲。
雲筱對著晉皇的方向恭敬的斂衽行禮,聲音清脆如鶯啼,“民女知錯了。”
晉皇隻是冷哼了一聲,便轉移了自己的目光出去。
惠寧縣主雖然對雲筱很是惱怒,但是當著眾人的麵,這會的她也不敢太過放肆,也隻得老老實實的恭敬的行禮問安,“惠寧也知錯了。”
周景煦從雲筱進了禦書房便一句話不曾說過,這會見雲筱一直被惠寧縣主挑釁,巴掌大的精致麵容上帶著掩不去的陰沉,“惠寧姐姐,你不是自持身份高貴,不肯輕易低頭嗎?今日竟然也會認出,不知道是我的耳朵出現幻聽了,還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待會,禦醫來了,等禦醫給三哥看診過之後,我也要禦醫給我瞧瞧才是。”
“你!”惠寧縣主本就沒有熄滅下去的怒火,這會繼續到了發怒的邊緣,麵色冷沉的厲害,“九殿下,請你慎言!”
周景煦嗤笑一聲,輕輕的捂著自己的嘴巴,輕笑著說道,“誠如你所言,我確實需要慎言,隻不過惠寧姐姐也要好好的給我做好了榜樣才是啊!”
“好了好了,煦兒,你也少說兩句,”晉皇本也想繼續發泄怒火,可是見到是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說了這話,便隻得將怒火壓製了下去,“太子,你性子沉穩,以後要好好的說道煦兒才是。”
周景辰立即恭敬的應了,恭謹有度,神態溫和。
晉皇見了,心裏也升起淡淡的歡喜,暗自點了頭,說道,“這才是咱們東晉的太子應該有的儀態。”
周景辰神色溫和,不驕不躁,再次得了晉皇的歡喜。
惠寧縣主冷眼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一幕,神色之間帶著濃濃的嫉妒。
她一直都不明白,周景辰本就應該是一個死人了,怎麽還會活在這世上那麽久?
之前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重生,才會引起了周景辰的沒有死亡,可是這會的惠寧縣主,已經不這麽認為了,她淡淡的掃視了他一眼,目光再次轉移到雲筱的身上。
不僅僅是周景辰的命運變了,如今,雲筱的命運好像也變了那麽一些。
之前,雲筱這會是和周景晏有了情誼,可是現在,周景晏仍然對雲筱癡心一片,可是雲筱便對周景晏處處嫌棄,這怎麽說都覺得不對了。
惠寧縣主神色有了一瞬間的難堪,不知道為何,她的心越來越涼,心裏那個念頭也越來越清晰。
如若……如若雲筱和自己一樣,都是重新活過一世的,那結果……
惠寧縣主使勁的搖搖頭,將自己腦海裏的這一絲的念頭給甩掉自己的腦海之中。
不……不可能的!
就在這個時候,魏公公已經帶著禦醫進了禦書房,禦醫對周景晏診治了一番,麵色有些微的難堪。
晉皇見禦醫這麵色,便知道事情不妙了。
“三弟如何了?快點說!”
周景辰麵色冷沉的吩咐著禦醫,見他的麵色,也知道周景晏此時的神情不太好了。
禦醫這會不敢有什麽隱瞞,當即便說道,“三殿下中了劇毒,不過,因為發作的早,被及時發現,還可得救,隻是臣不敢對三殿下用藥。”
晉皇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帶著排山倒海的怒氣,“既然已經發現了是何毒?為何不敢用藥!”
禦醫立即跪了下去,身子匍匐在地上,顫抖著聲音說道,“這毒不是撲通的毒,是由幾種蛇蟲之毒混合在一起,形成的毒素,如若隻是普通的蛇毒,臣也敢用藥,隻是奇在這蛇毒上,還有一種極為罕見的毒素,臣不知這些蛇毒的先後的成分以及順序,不敢貿然用藥,害了三殿下的性命。”
“什麽?”晉皇怒視著禦醫,麵色上帶著惱怒的殺意,“朕不管你如何做!朕命你今日一定要尋到毒藥,治好三殿下的毒,否則朕拿你是問!”
禦醫不敢有所不應,隻是麵色更加的苦了起來,恭敬的嗑了一個響頭,這才爬了起來,再次走到周景晏身邊,為其治療。
而這會的晉皇,麵色也陰鷙的可怕,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你能不能讓三皇子先醒來?朕有事要問三皇子!”
周景辰見事情發展到這兒,神色也很難堪,恭敬的說道,“父皇說的是,先將三弟給救醒了,問出是何人下毒,說不定就能找到解藥了。”
這話得到了晉皇的認同,點了點頭,這才說道,“還是太子明白朕的心意,你可有法子,讓三皇子先清醒?”
禦醫聽著晉皇的話,一張臉都要皺成了水來,不過他哪裏敢直接回絕晉皇,當即便說道,“臣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