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幽熒直接回了曲府。
現在青天白日的,她可不想與人起衝突,所以打算入夜之後再去衙門。
隻是林思思的屍體不見了,不能再驗,但那具和王氏一模一樣的屍體仍在。
她想要知道真相,就隻有這具屍體才能告訴她了。
“我一定還有什麽地方是忽略的,否則不可能那具屍體沒事,林思思的屍體卻不見了。”
她邊往曲府裏麵走,邊暗自想著,然後就被人堵住了去路。
“小姐,老爺請你過去一趟。”
她看著父親身邊的下人,估計是她家老頭子聽了外頭的風言風語,所以這個時候才會在家,找她說教。
所以她是萬萬不能去的。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頭也不回的繞過那名小廝,她壓根沒放在心上,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雲舒,我好餓,給我弄些吃的。”
她一進院子就大吼,雲舒匆匆而來,拚命給她使著臉色。
曲幽熒與她一起長大,對這些小細微十分的敏感,當下就明白出事了。
她用口型對雲舒說,“怎麽了?”
“老爺來了。”
糟了!
曲幽熒當下就轉身要跑。
“給我抓住她!”
背後曲青陽一聲厲喝,好幾個家丁就拿著棍子堵住了曲幽熒的去路。
她見狀,就曉得自己今日跑不掉了。
她隻能轉身過去,戚戚哀哀的喊了聲,“爹。”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爹!”
曲青陽一臉陰沉的盯著自己的女兒。
“爹,這個時候您不該在外麵查賬嗎?怎麽就突然回來了?是不是鋪子裏出了什麽事?”
曲家的生意遍布整個大夏國,幾乎每個行業都有一些涉及,但主打的還是吃穿二行。
可曲青陽隻有一個兒子,正在外求學未歸,所以這些生意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平日裏忙得很,也根本沒空管曲幽熒。
因此曲幽熒才整日往外跑,還做起了衙門的仵作。
“你倒是關心自家生意呀!”
這樣的諷刺曲幽熒怎麽會聽不出來,但她還是笑嗬嗬的說,“畢竟是曲家人嘛!關心是應該的。”
“你還知道自己是曲家人?”
曲青陽音調高了上去,曲幽熒悄悄的不滿的努了努嘴。
“從今日起,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得踏出這院子半步,否則你院子裏的所有人都得受罰。”
“爹,你這是變相的軟禁,我不服!若不能出去,我怎麽驗屍,怎麽給衙門提供線索,怎麽早日破案!”
“你還敢說!一個女孩子家家,做什麽仵作。你不嫌丟人,我還嫌!”
“憑什麽!”曲幽熒十分不服,她什麽都可以忍,但有些事也不能退讓,“我做仵作怎麽了?娘當年還是提刑官,為什麽我不可以繼承衣缽,你這分明就是在詆毀娘。”
“啪”的一聲響,院子裏的聲音在刹那間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隻有曲青陽憤怒的喘著粗氣。
“爹,你打我?”
曲幽熒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曲青陽被她那雙與她娘親極為相似的眼睛盯著十分的不適,放下手,略微移開了眼神。
他輕咳一聲,道,“你老大不小了,我會與你孫姨娘商量,盡早給你選擇一門親事,將你嫁出去!而這之前,你給我好好反省反省。”
“我不嫁。”
曲幽熒緊咬著唇,眼中全是倔強,倔強到不允許讓眼淚流下來!
曲青陽頭疼她的脾氣,緊皺著眉,也絲毫不給任何的留情。
“不管你願不願意,婚姻之事,父母之命,你都必須服從。”他擺擺手,看向雲舒,“將小姐帶回去!”
“是。”
雲舒知道這對父女的脾氣,一旦上頭,都是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也正因此,在夫人離開的這些年中,他們的父女關係才會越來越緊張,越來越疏離。
她心中歎了口氣,走到曲幽熒身後,“小姐,奴婢扶你回房休息吧!”
曲幽熒一言不發,看著曲青陽大步往院外走去,雙手緊握,眼中布滿了委屈。
“爹,你可以將我嫁了。但不可以剝奪我做仵作的權利。你不想找到當年殺害娘親的凶手,但我想。我想為娘親報仇,讓凶手繩之以法!因為她是我唯一的娘親,無可取代!”
曲青陽腳步一滯,垂落在兩側的手,在那一刻被用力握緊。
在片刻之後,他還是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曲幽熒的眼淚也在那一刻,徹底奔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