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瀲走入巷子後,就沒有再往前走,因為他知道,曲幽熒一定會跟上來。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地上就出現了一道影子,被陽光拉的老長老長。
她步伐匆匆的轉入巷子,也不朝兩邊望一望,就徑直往前走去。
蘇瀲用扇子抵上嘴中央,唇角邊露出詭異一笑。
下一刻,他突然快步朝著曲幽熒的後背飛速而去,手中的折扇此刻成了一把利器,隨時都可以剝奪她的性命。
豈料那人突然矮身下蹲,並且朝著他扔出粉狀之物。
蘇瀲下意識的打開扇子抵擋,也就因這個空檔,曲幽熒趁機直逼他的腹部,狠狠地揍了幾拳。
“叫你偷襲我,叫你偷襲我。”
她用盡力氣毆打他,可那力道落在他的身上,是微不足道。
蘇瀲沒想到她會如此狡黠,微微一愣,隨即笑了。
“還不是你先跟蹤我在前,我以為是壞人,所以需要先下手為強。”
“騙子。”曲幽熒站直身子,毫不留情的吐出兩個字,說的蘇瀲麵露錯愕,她這才哈哈一笑,“反正騙子的話我是不會相信的。”
“那你還跟蹤我。”
蘇瀲收起扇子,往她頭上一敲,曲幽熒並沒有來得及躲開。
他微微眯眼,若曲幽熒當真武功不弱,那麽剛才打在他身上的幾拳,必定將他打成內傷。
所以她究竟會不會武功?
“我是衙門的人,跟蹤你自然是覺得你可疑!說,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摁?”蘇瀲露出疑惑的神情,“剛才說的話多了,不知你指的是哪一句?”
“就是你叫我不要往前走,另選他路。”
“啊?”蘇瀲驚了一下,神情更是莫名,“我有說過這話?該不會是你聽錯了吧?”
曲幽熒眼珠子一轉,方知被他戲弄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前憤憤的踩了他一腳。
“果然是騙子,浪費我時間,哼!下次別讓我再遇到你!”
她噘著嘴轉身離開,卻不料手腕被人扣住,雖然力道不大,卻讓她一時掙脫不開。
“蘇瀲,你鬆手。”
瞧著她滿臉怒容的樣子,蘇瀲就想笑。也偏偏不放開她。
“若我不肯呢!”
曲幽熒曉得他就是故意想看自己暴躁,索性手往他麵前伸了伸,大大方方的說,“那就握著吧!”
對她的反應,蘇瀲著實一愣,好一會才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人真有趣。行了,不逗你了。”
他鬆了手,曲幽熒活動著被握疼的手腕,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蘇瀲嘩的一下打開扇子,裝模作樣的扇了幾下。
透過扇子,他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右手的一隻鐲子上。
這隻鐲子,通體雪白,卻在中央有著一抹水流般的紅絲,隨著鐲子的轉動,而流動著。
他曾看過這隻鐲子的畫像,知道鐲子名為——鳳凰。
白色為鳳,紅色為凰。
與之對應的還有一隻腰佩。
曲幽熒見他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手,便拉下袖子遮住,然後掉頭就走。
“剛才我看到林家的人去衙門鬧事,雖然被暫且製住了,可人還未散。”
背後莫名其妙的響起這麽一句話,曲幽熒下意識的放緩了腳步,聽他繼續說。
“你是衙門的仵作,他們若是看到了你,會放過你嗎?又或者是特意在等你。他們不敢對付木景燭,但你,林家還是不會懼怕的。”
曲幽熒聞言,停下了腳步。
林家鬧事的事,她從木景燭嘴裏知道一些。
若是沒有剛才王氏回來這樁事,曲幽熒並不會認為這句話含著相當的威脅。
頂多她就認為是蘇瀲故意逗她玩的。
但現在不同。
前腳王氏莫名的出現在眾人之前,大家最先質疑的就是作為仵作的她的判斷。
與此同時,林思思的屍體不見,若要論罪起來,最先被懷疑的也是她。
畢竟她昨晚去過左屋,而且還是最後一個離開的,期間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
她站在原地,背脊已然冷汗颼颼。
要是她此刻出現在衙門前,被林家的人發現,他們是絕對不會像王家那樣放過她的。
這一旦鬧起來,牽扯背後就不單單是她仵作的身份,可能還有曲家。
因此,她現在不可以去衙門!
“喂,你怎麽不走了?”
蘇瀲看她一動不動的背影,好看的眼睛微微彎起,遮起了眼中的促狹。
“我突然想起,今日家中還有事,不能去衙門。謝謝你提供的線索。”
曲幽熒頭也不回的出了巷子,從來時的路離開。
蘇瀲上前幾步,靠在牆上,遠遠看著她越來越小的背影,唇角微揚,“還不算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