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景燭眉頭微動,端起她倒的那杯水,淺淺的喝了一口,才問,“是什麽?”
“簡單來說算是痛死的。”
“痛死的?”木景燭微訝,手指輕叩桌麵,語速很慢,似是每一個字都經過推敲才說出口來,“她死狀那麽恐怖,人隻要看到,便會清楚,她生前遭受過很大的痛楚。沒有必要再掩飾。”
“所以才說是假象。和表麵偽裝中毒的手段一樣,都是假象。”
“假象?”
曲幽熒得意的看著他臉上露出的疑惑,頭發一甩,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十分豪邁。
“我給她脫衣驗屍,發現她的心髒不見了。根據如今反應在屍身上的種種可以猜測,她所承受的極大痛苦是被人活生生的剖胸,摘取心髒,而且胸口放了東西填補,若不脫衣查驗,一開始不會發現。”
“若我是凶手,何必這麽多此一舉。隻要屍體被發現,一驗屍就會知道死者的死因是什麽。”
“但凶手卻耗費一定的時間,在屍體表麵下功夫,隻是為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曲幽熒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飲下,擦了擦嘴巴才繼續說。
“所以我也不明白凶手為何要這麽做。挖心毀容已經是極大的痛楚了,為什麽還要偽裝中毒呢?”
木景燭目光微沉,在幽黃的燭火下,眼底的黑色愈發的濃鬱起來。
“或許是為了掩蓋真正的凶手。”
曲幽熒一嚇,“你的意思是說有兩個凶手?”見他不語,她又繼續追問,“你們查到什麽沒有?”
“問過了周圍的人,並未發現異常,就連王氏的娘家人都說王氏生前並無與人結怨。現在隻能先等白丘帶人去廟中詢問的結果了。”
曲幽熒難得的點頭讚同,她就是為了這個才在這裏等著他,現在說完了,伸了個懶腰。
“我要回去睡覺了,累了一個下午。”
“我送你。”
木景燭拿過一旁的雨傘,帶著她回到了曲府。
曲幽熒驗了一個下午的屍,又淋了雨,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叫來婢女雲舒弄了洗澡水,洗了一個熱燥後,才爬上被窩舒舒服服的睡著。
因之前在夢中把木景燭狠狠地戲弄一番,之後醒來又被他嚇了神。
所以此刻夢中,老是被他虐。
不管她跑到哪裏,睜開眼睛總是能夠看到他。
就好比,第二天,在陽光照耀下,舒舒服服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眼就對上了那雙夢中極為討厭的雙眼。
“晦氣。”
她抱著被子一個轉身,把頭埋在被子裏,嗷嗷大吼,“老天爺,你為什麽要我一睜眼就看到他呀!討厭死了,一個晚上都被他狂虐,嗚嗚嗚……”
“一個晚上都夢到了我?”木景燭心情大好的趴在她的床頭,將人連被子的扯了回來,“你到底是有多想我?”
“我呸。”
曲幽熒不爽的從被窩裏鑽出頭,憤憤的罵道。
“木景燭,這裏是我的閨房,你丫的一個大男人進來做什麽,萬一傳出去,我還怎麽嫁人!”
“那不正好嫁給我。”
“嫁給你?”曲幽熒嗤之以鼻的笑了,“你我從小就認識,要對你有感情,早就嫁了,哪裏會等到現在?一邊呆著去。”
看她滿臉的嫌棄,木景燭眯了眯眼,趁她沒反應時,扣住她纖細的腰身,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直視自己。
俊美的容顏,卻帶著一股壓迫的氣場,朝著曲幽熒毫無遮擋的襲去。
讓她的一顆心在那一刻突然停了停,然後倚著更快的速度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