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張家鋪子,曲幽熒在外頭吃了碗麵,才準備去衙門驗屍。
她倒並非是變得積極起來,而是有兩個原因。
第一,在給王氏摸骨的時候,她發現此人的麵骨是之前就被打碎的。
一般人的麵骨碎了,在臉上多少會呈現出不自然來。
可在外人眼中,王氏一直都很漂亮,幾乎漂亮的無可挑剔。
近四十的人,還依然風韻猶存,這絕對不尋常。
她有些懷疑是畫皮術,世間隻有這種術,才會讓一個人麵骨全碎,但在外貌完全看不出來。
第二便是那顆從王氏身上掉下來的紅色珠子。
她從懷中掏出來,放在掌心,細細看著。
珠子通體紅色,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麵有水流的波動。
她伸出手,放在陽光下,緩緩轉動珠子。
透明的陽光穿透小小的珠子,折射在房間的地上。
珠子裏透明的水流隨著光輝緩緩流動,隱約滲透出字樣來。
“真的有字?”
她心頭一顫,緩緩轉動珠子,發現紅色的光輝在地上逐漸呈現了三個字。
“怨憎會。”
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珠子裏卻隱藏著三個大字,若無陽光的直射,卻如普通的珠子無疑。
她盯著那三個字許久,然後緊緊握住珠子。
“娘親去世的時候,手中就握有相同的珠子,會不會害死王氏的和當年害死娘親的是同一個人?”
她緊咬著嘴唇,想起溫柔的娘親,眸子就有些濕潤。
“娘,我一定會找出凶手,為你報仇。”
她將珠子收起,既然相似的珠子重現,那麽她就極有機會接觸當年的凶手。
所以王氏的案子,必須要破!
因此她快速結了賬,就奔赴衙門。
一直到天黑,大雨傾盆,木景燭才回到衙門就被告知,曲幽熒在“左屋”等他。
那是衙門專門給仵作房,名字是曲幽熒自己改的。
“這次真這麽認真?”
他覺得好笑,隨即轉身過去。
進去的時候,發現她正坐在桌邊犯困,一手撐著腦袋,頭一點點的。
“這麽睡著,就不怕受寒麽?”
他脫下外衣給她披上,隱約聽到她嘴巴裏說著什麽,便側耳傾聽。
“木景燭,你個小王八,看吧,被我踩在腳下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姑奶奶作對,小屁孩兒,哼哼。”
木景燭當下眼一沉,衝她眉心彈指一下,就把人給打醒了。
“誰,那個不長眼的小畜生,竟然敢打姑奶奶,不想活了嗎?信不信姑奶奶拽上我家木小王八,揍——”
最後一個音瞬間小了下去。
曲幽熒看著被她叫做木小王八的人,正抄著手,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瞬間毛骨悚然,雙腿發顫。
但她馬上擠出一個十分燦爛的微笑來。
“景燭哥哥,你怎麽來了?快,快坐下,忙了大半日的累了吧?來喝點水,休息休息。”
木景燭順勢坐下,看著她殷勤的樣子,並不為所動。
曲幽熒背脊冷汗,強顏歡笑的擠眉弄眼,“喝嘛喝嘛。”
“木小王八可喝不起你的茶。”
曲幽熒臉瞬間一垮,但隨即又笑了起來。
“你聽錯了,是木小王,吧,是感歎。小時候不是老喜歡叫你木小王嘛!總喜歡高高在上,就和大王一樣。你家中排行最小,自然是木小王啦!”
木景燭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推開她滿是假笑的臉,道,“說吧!找我來做什麽?”
一提起這個,曲幽熒滿臉的微笑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鮮少有過的認真。
“我知道了王氏真正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