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安……”
高長恭他把安伯伯家的女兒帶到如意樓想做什麽?
他不會是把對自己的氣撒到人家安伯伯女兒身上吧?
顧子墨整顆心瞬間揪住了,“東鳴,你熟悉這裏的路吧?能帶我去如意樓嗎?”
“顧大人,您要去那裏,莫非……”
“你別誤會,我是去找殿下,不是去尋歡作樂。”
“也好,我正想去看看蘇浙有沒有坐懷不亂。”東鳴答應的很爽快。
沒多時,兩人便抵達了如意樓。
隻是不等顧子墨和東鳴進入卻被人攔在了門外。
“兩位請回吧,今日如意樓已經被包下了,不接待其餘客人。”
東鳴望了一眼顧子墨,搖了搖頭。
顧子墨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起來。
沒想到高長恭居然把整個如意樓給包了。
他到底想做什麽!
“沒辦法進去嗎?”
顧子墨心頭一陣焦慮,但願那安伯伯家的女兒無事。
“東鳴,你輕功如何?”顧子墨見東鳴麵色也有些緊促,忙問道。
東鳴點了點頭,“還湊合。”
“或許得辛苦你一趟了,隻要你想辦法利用輕功混進去,幫我給殿下傳個話就好。”
“明白了,此事交給我吧。”
東鳴頷首,在顧子墨幾個眨眼間閃身消失不見了。
等了約莫一炷香時間,才見到東鳴的身影。
“怎麽樣?殿下他……”
“殿下不想見你。”東鳴如實道。
顧子墨的渾身一陣無力,雖然早就有過思想準備,可還是抱著一絲僥幸,但……
“麻煩你進去幫我繼續求下殿下,若是他不讓我進去見他,我便在此一直等著。”
顧子墨雖然不答應爹娘的話和安伯伯家的女兒成親,可她畢竟是無辜的,高長恭把她牽扯進來,真的很過分。
不論如何,他也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一定要想辦法拯救安伯伯家的女兒。
“那,好吧,屬下在去試試。”
東鳴剛一離開,顧子墨忽然脖子後麵一涼。
“別動,把銀子拿出來。”
顧子墨身子瞬間僵住了,他的身上哪裏有銀子?
可那冰冷的利器卻那麽冰涼,刺疼沿著脖子後麵,他感覺到有熱熱的鮮血在往外留。
“銀子都在我主子那,我沒有……”
本該是害怕的,顧子墨卻突然冷靜了下來。
或許,正愁見不到高長恭,這到是一個送上門來的機會。
“我的主子很有錢,隻要你想辦法見到他,可以用我換很多銀子!”
身後的強盜明顯有些心動了。
但卻在懷疑他使詐,“你主子人在何處?”
“就在這如意樓裏,你若是不信,可以試試。”
顧子墨話音剛落,便看到東鳴一臉被煞白的看著他,麵色滿是擔憂。
顧子墨對東鳴眨了眨眼睛。
“東鳴,快去讓主子拿銀子來贖我……這人要殺我……”
那用刀抵著顧子墨的人手上動作一重,疼的顧子墨隻吸氣,“東鳴,快去……”
其實以東鳴的身手,這個人根本不是東鳴的對手。
但顧子墨現在隻想順利見到高長恭,眼下隻好用這個凶險的法子試一試了。
蘇浙看到東鳴又來了,“殿下很生氣,你別在進去惹他了……”
東鳴搖了搖頭,“此事事關重大,顧大人恐怕有性命之憂。”
說完,東鳴提高了音量,走到了高長恭麵前,“殿下,顧大人有難……方才屬下出去見有歹徒持凶器挾持了顧大人,怕是……”
“為何現在才來報!”高長恭握著酒杯的手一抖,有酒從裏麵灑了出來。
他黑著臉起身,走了出去。
東鳴鬆了口氣,蘇浙狐疑的看向了東鳴,“真的假的?顧大人真的被挾持了?可你的身手,怎麽也不會……”
“噓,是顧大人,是他的計策,那人應該是顧大人收買的,目的就是為了引殿下出去,顧大人啊,腦子還是很靈活的。”
“師兄你膽子可真大,居然幫著顧大人欺瞞殿下!哼,你就不怕我去告密,到時候殿下可要重重罰你!”
東鳴戲謔一笑,“師弟當真要去告狀?隻是,師弟若真那麽做了,我可不敢保證,上次師弟在喝醉了對我所作之事不會被我不小心說漏了嘴說出去。”
蘇浙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師兄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咳咳咳……”
“師弟冰清玉潔,自然對這種事不懂,不然那夜也不會被壓的那個人變成師弟了,如此說來,我到是慶幸,能讓師弟如此看重,看來我這個做師兄的,還算有點魅力。”
“咳咳咳,師兄你言重了,那夜我是喝多了,喝多了……”
“我也沒說什麽,師弟何需緊張,再說,那件事,我也沒打算要讓師弟負責。”
顧子墨在等待中,冷汗隻冒。
他不知道高長恭會不會來,如若高長恭不來,自己恐怕真的危險了。
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後那持刀之人越來越沒耐心了。
“放開他!”
一道白影從如意樓衝了出來,顧子墨沒想到高長恭還是來了。
這一刻好像之前的一切怒氣全都煙消雲散。
他清楚的從高長恭的眼裏看到了濃濃的擔憂。
他是擔心自己的,至少這一刻他是真心的在為自己擔心。
“你是……你是……?”
那持刀之人看到高長恭時,突然情緒變得激動了起來。
“放開他!”顧子墨見高長恭,寒著一張臉,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冰冷的仿佛滲了冰,卻在故作冷靜。
但,顧子墨並不知道,高長恭這樣的鎮定隻怕持續不了多久,他很快就要暴走了。
“他,他隻是要錢而已……”
顧子墨開口提醒道,脖子上卻是突然一痛,那持刀之人似是要失控了。
“是你!是你!高長恭!竟然是你!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裏碰到你……”
顧子墨心頭暗叫不妙,怎麽回事,不是普通的劫匪嗎?
為何聽他的口氣,好像和高長恭有過節的樣子。
“若不是你,雪兒小姐怎會拒絕我!若不是你,我怎會變得這麽人不人鬼不鬼?這個人是你很在意的人吧?哈哈哈,哈哈哈,今日你便會一嚐失去的痛楚……”
“你敢碰他一下試試!”高長恭盛怒之下,一個瞬身,一掌朝著那人的頭顱擊去。
那人卻在高長恭擊中他的同時,手中的刀狠狠地朝著顧子墨的脖子上刺去。
“噗”的一聲,利器刺穿進身體裏的聲音……
顧子墨甚至來不及體會疼痛,人便徹底倒了下去。
蘇浙和東鳴相繼走出來時看到這一幕都有些不敢置信。
他們那高高在上的殿下抱著顧子墨瘋狂的喊著:“顧子墨……顧子墨……”
“殿下,顧大人失血過多,要先止血……”
相對比較冷靜一點的蘇浙開口提醒道。
高長恭的眼睛這才恢複了幾分清明,“郎中,對,郎中!”
他抱著顧子墨,奔跑了起來,為了防止顧子墨頸後出血,他的手指壓在上麵,鮮血還是順著手不斷的往外流淌。
趕到醫館時,高長恭渾身猶如水洗,比起顧子墨失血過多的臉色,他的臉色看上去也白的駭人。
“救他……!”
聲音顫抖。
他這一生何懼過?
又何時這般放下身段求過人。
“求你,救他,救他……”
東鳴在這一刻後悔極了。
他怎麽就會錯意以為那持刀之人是顧子墨找的人呢。
應當確認了的,他全然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大意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後果。
若是顧大人有個三長兩短……
“公子放心,老夫定會把公子救回來的,他隻是皮外傷,沒傷到要害,你別太緊張了,先去外麵坐一會,好了我在叫你。”
高長恭聞言卻是一動不動,“我要在這裏看著他。”
“這,好吧……縫合的時候,可能有點血腥,你若是看不過眼,最好別看……”
高長恭沒有應聲,他的眼睛隻是直直的看著那昏迷之人。
良久,那大夫已經撒上了傷藥準備縫合時,高長恭突然開口問:“會疼嗎?”
大夫微微一怔,卻是點了點頭,“會的。”
“能不能……輕一點……”高長恭的語氣裏透著懇求。
他身子骨若,最是受不了疼了。
“這……傷口挺深的,縫起來肯定會疼的……這是無法避免的……”
“知道了。”高長恭起身走到了顧子墨麵前,他伸手握住了顧子墨的手,他知道顧子墨聽不到他說話,卻還是說了出來:“實在疼的話,就抓緊我的手。”
大夫看了一眼高長恭,又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顧子墨,似乎突然間明白了什麽。
但他卻不是一個多言之人,很快便開始縫合。
大夫行醫多年,縫合很順利,卻看的高長恭出了一身的汗。
以往征戰沙場他也是受傷無數的,比顧子墨這更嚴重的傷勢都有過,可他卻從來沒覺得縫合傷口會如此的讓人心慌。
方才看那大夫給顧子墨縫合時卻讓他渾身直冒汗,那一針一針穿透的皮肉,每一下都深深的刺穿了他的心房。
“這位公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大夫擦了擦汗,臉色卻是依舊沉重。
高長恭的心倏地一沉,看大夫的臉色,難道他還是沒有脫離危險?
跟大夫到了後麵的屋子,高長恭繃著臉問道:“你方才不是說隻是皮肉傷?”
大夫沒有直接回答高長恭的問題,而是搖了搖頭,重重的歎息了聲,“這位公子你若是真的在意那位公子的死活,就請你老實回答老夫,你和那位受傷的公子究竟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