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官瀾在外人麵前一般少有言語,但事情關乎到小徒弟而且可以很好為小徒弟上一課的話,他一般不吝言語。
師徒二人別樣的授課方式惹得圍觀的人目瞪口呆:現在這般教導也算是上課嗎?隻是這個美少年師傅的教導是不是也忒霸道了些?
張大郎再也忍不住,道:“看在公子麵上,我們一忍再忍,但公子的話卻越來越離譜。好,我們這便去府衙擊大鼓告狀。倒要看看公子再如何維護你的徒弟。”
“慢著。”
“怎麽,心虛了?”
看著張大郎挑釁的眼光,上官瀾指著躺在擔架上的張二郎,冷冷道:“等我讓他開口說話再去不遲。”
“可舍弟已然被你徒弟打死多時了,如何還開口說話。”
“誰說他死了。我說能讓他開口說話他便能開口說話。”上官瀾語畢,蹲下,伸手向張二郎的頭部,作勢欲翻過來看看。
不料那張王氏突地將上官瀾的手拂開,恨聲道:“滾開。你的徒弟殺了我兒子不說,現在你還要汙辱我兒子的屍身嗎?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接著,她又抱著張二郎的屍身‘兒啊、肉啊’的叫個不停。還道:“去官府,娘這就帶你去官府打官司去。”
張王氏哭得好不淒慘,令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半晌,上官瀾道:“天猛。”
天猛急忙上前,遞了方巾至上官瀾手中,上官瀾將方巾慢慢的擦著手,擦得極是仔細、認真,最後將那方上好的方巾丟至地麵。
這是什麽意思?是嫌她的手髒嗎?他都能用手直接察看死人的傷勢,居然不允活人碰到他的手。是說明她比死人還髒嗎?念及此,張王氏越發的恨上官瀾了,將張二郎抱得更緊,哭得也更凶了。
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起來可以沒完沒了。
如果一個潑婦一哭二鬧三上吊起來,便是神仙也得跳腳。
不想再和這張王氏有任何肢體上的牽扯,上官瀾瞟了眼天猛。
天猛得了上官瀾的眼神,急忙上前蹲下好脾氣的一逕說‘讓我家主子看看,定還你兒子一個清白’的話一逕想從張王氏手中抱過那個張二郎。
但那張王氏許是太過護犢子,偏偏一把將天猛給推倒在地。並且厲聲道:“不許碰,你們這些殺人凶手都不許碰我兒子。”語畢,她淒婉的看向於文浩,道:“青天大老爺,你一定要作主啊。你在這裏他們還這般膽大妄為,你若不在這裏,我這個婦人是不是也會被他們打死啊。”
天猛豈是那張王氏一推就能倒的,他也不過是借力使力而已。在張王氏一逕哭訴的時候,他佯裝起身卻是一個不小心撞了張王氏一下,接著在他道著‘對不起’的時候又故意拉了張王氏一把,這一撞一扯之下,張王氏懷中的張二郎便落入擔架中。張王氏還想趕緊抱過,但天猛靈巧的借蹲起而橫在了張王氏和張二郎之間,張王氏的手伸在半空再也抱不下去,要不然,抱的可就是天猛了。
於文浩久經官場,多少有些見識,知道這個天猛是有意為之。從天猛的身手和處理事情的態度來看,保鏢都如此訓練有素,那主子是何方神聖就更有待考量了。眼見著張王氏著急的邊哭邊跪爬著繞過天猛又想奪張二郎,於文浩道:“張王氏,既然這位公子爺說能讓令郎開口說話那便讓他試試,如果沒成功,本府一定為你作主,將他們一幹人等都拿到府衙問罪。”
“可是……”
“怎麽?你是連本府的話都不相信了?”
聞言,張王氏諾諾的看著於文浩,又看了眼張大郎,直到張大郎點頭,她才不再伸手奪人,而是跪在一邊緊張的看著上官瀾。
示意小徒弟在他身邊看好,上官瀾這才伸手抬起張二郎的頭,然後看向小徒弟,問:“天珠,你看看。這傷是不是你弄的?”
確實怕這具屍身,但因有師傅在身邊,武念亭就不怕了。就著她師傅的手仔細看了看,“咦”了一聲道:“這個腫胞是徒兒弄的,是昨天打群架的時候徒兒推倒了他,他不小心撞到地上的石頭鼓起來的。但是,腫胞旁邊的這個大裂口不是徒兒弄的,這一點,學堂的同學和夫子都可以做證。”
張大郎急忙解釋道:“雖然那個大裂口不是你弄的,但也是因你打傷了我家二郎,他的頭發暈,起床喝水的瞬間眩昏倒地,偏生碰到了桌角,然後裂開一個大洞,我們搶救不急而亡。說起來,我家二郎的死,追其根源,還是你先傷了我家二郎的緣故。”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就是說張家二郎還是因她而死。思緒間,武念亭的小身子明顯的一個哆嗦。眼睛中又蘊了淚。
瞅了眼滿是愧疚、痛悔、害怕的小徒弟,上官瀾眼中戾氣頓生,伸手道:“天猛,銀針。”
很快,天猛將一個漂亮的包裹遞到上官瀾手中,上官瀾展開,隻見其內銀針數百根,映著太陽光、反射著雪光,耀眼之極。
上官瀾抽針、下針極快,眾人一眨眼的功夫,他已在那張家二郎身上紮了不下二十餘針,從頭至胸皆有。
“大人,大人,不是民婦不相信大人,而是他們這樣做太過分了啊。大人,快,快阻止他,阻止他啊。我家二郎死了也便罷了。他們還這麽汙辱我家二郎的屍身,這公理何在啊。大老爺再不阻止,民婦便是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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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阻止,民婦便是上京告禦狀,也要討個說法。”
於文浩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合州知府,但好歹和於氏一族淵源頗深。京中的行情也了解得透徹。當他看上官瀾熟練的紮針技術,又揣測著眼前美少年的年紀,他心中便有了個模糊的認知:金牌禦醫上官瀾。
如果眼前人果然是金牌禦醫上官瀾,那……
念及此,於文浩對於張王氏道:“你慌個什麽,本府說了為你作主就為你作主,且看看再說。”語畢,不再看張王氏,倒很是認真的看著上官瀾。
圍觀的人也覺得上官瀾做得過分了些,紛紛指責上官瀾連小孩子的屍身都不放過。直到上官瀾將最後一針第一百零八針紮到張家二郎的人中處,接著便見上官瀾一把托起張家二郎,他自己的身子則輕微側過。
很快,本已死去多時的張家二郎居然噴了一口黑乎乎的血,接著緩緩的張開眼睛。
“啊,詐屍,詐屍。”
“什麽詐屍,青天白日的詐的什麽屍!”
“啊,活了,是活了。”
“他是誰?居然能夠起死回生?”
在眾人的議論、好奇聲中,張大郎和張王氏相互看了一眼,接著二人極快的轉過頭。
見他們二人如此情形,上官瀾心中越發有數,不由得冷笑連連。
因上官瀾側開了身子,所以睜開眼的張家二郎首先看到的便是站在他麵前的張大郎,一見張大郎,張二郎立馬嚇得顫抖不已,更是張口虛弱說道:“大哥,別,別殺我。你和繼母的事我不會和爹說的,真的,不會和爹說的。”
“嘩”的一聲,圍觀的人都驚呆了,一時間難以將張二郎的話消化掉。
“二郎,你是撞傻了嗎?胡說什麽呢,既然沒事便和大哥回家。大哥請醫為你治病。”說話間,張大郎蹲下,作勢欲去抱張二郎。
偏偏張二郎急忙往後退,一邊退一邊道:“大哥,別殺我,別殺我。我沒看到,你和繼母的事我真的沒看到,大哥……大哥……”
如果起先覺得那張二郎的話也許是方方醒來腦袋還未清醒的原因造成的話。那現在呢,張二郎的眼睛很是清明,其內寫滿了驚恐,語句中更是充滿了乞求。再聯係著他話中的意思,圍觀的人便都明白了,不用再往後說,人們已經明白了一qiē。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於文浩官場多年,自是明白得再快不過,手一揮,道:“將張大郎、張王氏抓起來,押回大堂問審。”
張大郎和張王氏一下子都嚇得癱軟到了地上。
“慢著。”
已隱約猜到了上官瀾的身份,聞言,於文浩對上官瀾自是不敢怠慢,揖手道:“這位公子,您這是要?”
“就在這裏審。”
“您不是說這豆腐鋪門前不適合做大堂?”
“既然你在這豆腐鋪門前定我徒兒的罪,那便得在這門前替我徒兒洗清罪名。於大人,你方才偏信這張大郎、張王氏,定我徒兒的罪在先,是不是也要替我的徒兒洗清罪名在後呢?於大人,做人可不能偏心啊,特別是做為一方父母官,越發不能偏心才是。”
一逕說,上官瀾一逕用方巾擦了手這才將小徒弟拉過護在懷中,再看小徒弟的眉眼又恢fù了以往的熠熠生輝之彩,上官瀾的心才舒坦了點。卻仍舊說道:“於大人你瞧瞧,我的小徒弟方才都嚇成什麽樣了,我都懷疑她以後的成長會不會受這件事的影響。若真受了影響,別說死一個張二郎,就是死十個張二郎,那都是該死。”
啊,如果說上官瀾前麵的話句句都占了理。但後麵這話也太過霸道了些。難道別人的十條命也不敵你小徒弟受的委屈嗎?
京裏的人都不好惹,更何況是樹大根深的逍遙王府。於文浩決定和稀泥,以避開上官瀾那年少氣盛的鋒芒,於是討好的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在這裏說清楚一qiē,還令徒清白便是。”
於文浩也是人精,隻用了‘說’字,倒也沒用‘審’字。這話便說得過去。
其實審不審都無所謂,但凡不是聾啞人,但凡腦袋沒什麽毛病的,早就猜透了其中的淵源了。
但麵子上的工作是要做足的。於文浩來到那個緊張的縮在天猛後麵的張二郎麵前,輕聲道:“別怕。我本府在,你大哥傷不了你。”
不再驚恐的看著他大哥,張二郎看向於文浩,認出了他,急道:“於大人!”
“是,是本府。”
“於大人,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好好說,好好說,別急。說清楚了,有本府保你,你死不了。”
張二郎這才從對他大哥的恐懼中回過神,道:“昨晚上。我去大哥房中找大哥借筆,結果在房門外聽到奇怪的聲音。我以為大哥出了事,急忙踹開門,萬不想就看到大哥和我繼母一起從床榻上伸出腦袋……然後,然後,大哥飛快的衝下床,抓住我,威脅我不要將事情說出去。繼母卻從床榻上下來說留著我有後患,不如殺掉算了,免得浮掉今日的事。還說,留著我以後還得分一筆家產……”
隨著張二郎一逕說,圍觀的人一逕議論紛紛:“嘖嘖嘖,繼母、繼子私通,真是冤孽。”
“被人發現有一腿後還想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後可獨得財產。”
“不止啊。殺人滅口後還要來個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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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來個汙陷栽贓。”
“隻怕後期便是毒死張老爺,從此這對奸夫淫婦獨得財產真正做到逍遙法外罷。”
萬不想一石數鳥之計敗在張家二郎根本沒死透這件事上。聞得眾人將他們的心聲都道了出來,張大郎和張王氏的身體抖若篩糠。
“於大人,事情就是這樣了。大哥終究聽不住我繼母的勸,於是對我下了狠手。我被大哥一把推倒,撞到了桌角上便痛暈過去了。再醒來,就在這裏了。”然後,張二郎左右看了看,道:“這裏哪裏啊。咦,豆腐鋪。鳳天珠。”
能看得清地方,能認得人,也就是說這個張二郎沒什麽大問題。所說的事應該不是撒謊了。
於文浩歎了口氣,越發肯定眼前的貴公子定是上官瀾無疑了。於是討好笑道:“這位公子,看來本府果然誤會令徒了,本府在這裏給公子賠不是。”語畢,還很是恭敬的鞠了一躬。
這一躬,看在一眾圍觀人眼中,於文浩就是一個能上能下、能承認錯誤的好官。
“不必了。既然說清楚了,那便得饒人處且饒人罷。反正這個張二郎也沒有死。就放了張大郎和張王氏罷。”
還以為上官瀾要強行為他的小徒弟出頭,至少也要將張大郎、張王氏關在牢中吃吃苦頭、受受鞭刑的苦再說,可萬不想上官瀾居然要放過張大郎、張王氏,一時間,於文浩隻當自己聽錯了話。
隻見上官瀾又看向張家二郎,問:“你想告你的大哥、繼母嗎?”
張二郎憨厚,急忙搖頭。說他憨,也是他從來不喊繼母‘母親’而是喊‘繼母’的原因。也因了此,那張王氏極不喜歡他且視他為眼中釘,當然逮著機會就想殺他了。可張王氏想殺他,並不代表著他也想殺他大哥,這也是張二郎‘厚’的原因。
上官瀾輕點了頭,這才看向於文浩,輕聲道:“連一個小孩子都不計較殺人未遂了,我何必去計較汙蔑殺人呢。”
“這個……”於文浩倒有些遲疑起來。這終究是殺人未遂啊。
“這件事,讓張氏宗族的人處理便是。就不勞於大人廢心了。”
如果說起初聽上官瀾居然為他們說好話,說放過他們,張大郎和張王氏都感到莫名的欣喜的話,但上官瀾接下來的‘宗族處理’之句令他們再度癱軟了身子。
這件事如果放在衙門去審,按照刑罰從重原則,‘繼母繼子私通’算輕,頂多‘汙蔑殺人和殺人未遂’要受刑,但最多也隻關個一年就可出來了。可是,如果是宗族處理的話,會以‘私通’為重,一般會判女方浸豬籠,那就是個死。
有時候,宗族的懲罰比官府的懲罰還要狠。但如果官府給案子定了性的話,宗族倒不能再插上一杆子了。
上官瀾巧妙的將張大郎、張王氏二人避過官府的審判丟到宗族處理,這是明顯要置張王氏於死地的節奏啊,真狠,不愧有著‘狼首’之稱,還落了個大度不計較的名聲。於文浩心中暗歎間,奉承道:“公子大人大量不予計較,本府自是不反對。連原告都沒有,本府又如何審案呢?所以,便依了公子所言,放過他們罷。”
接著,於文浩又和顏悅色的看向張二郎,道:“二郎,事情都察清楚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不不不,我不和他們回去。不和他們回去,回去了他們會殺了我的。”張家二郎還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他害怕得直躲在天猛的後麵,死活吵著不回去。
武念亭急忙行至他身邊,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張二郎急問‘真的嗎,真的嗎’之句,武念亭點頭道‘真的’。
於是,張家二郎不再如方才般擔心回去後又會被他大哥、繼母合著夥整死了。
“天猛,送張二郎回去。然後向張老爺稟明此事。他們府上這些抬擔架的下人都可以作證。另外,告sù張老爺,抓幾副養血的藥給他家二郎補一補,幾天後便會沒事。”
這句話真聽明白的話,就是上官瀾借機告sù張老爺,他們張家的這個二郎不會因為此番傷了頭便會變傻,以後完全可以將家族生意交到張家二郎身上的意思。這是完全杜絕了張大郎以後想繼承家業的路。
天猛道了聲‘知道了’後,似老鷹拎小雞般的抓起張家二郎,再度將他扔在擔架上,道:“抬回去。”
後來,那張大郎和張王氏果然受到張氏宗族的嚴厲審判,張王氏水性楊花、勾引繼子、攪**常被判浸豬籠。而張大郎被判除族。
至於為什麽張大郎和張王氏能夠有苟合的時間,原來被張二郎發現的那日並不是第一次,這對繼母子二人總是趁著張老爺外出購貨的機會便私混在一處,隻是這一次正好被張二郎撞見了而已。張老爺此番購貨回來,差點被這件事劈得腦溢血而亡,一怒下將長子除族,並對合族人說以後他名下所有的產業都歸次子張二郎繼承。他們張家雖然垮了一家豆腐鋪,但還有其它的產業,零零總總算起來也不下百萬兩。可以說,張二郎因禍得福。此是後話,不提。
隻說現在,隨著張二郎被抬走,圍觀的人見沒什麽事也陸續的散了。倒是於文浩賠著笑臉作揖,問上官瀾:“請問公子下榻何處。晚上本府擺宴合顏酒樓,請公子賞個臉,如何?”
這姿態簡直就是低到塵埃裏了。一眾衙役看了他們的大人如此卑微,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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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腦。
上官瀾才不相信於文浩的鬼話,他和他父王至合州的動靜之大不可能不驚動於文浩,再加上今天露了這一手,於文浩心中定然有底了。他不想和地方官牽扯上關係,更不想和七貴中人牽扯上關係,是以道:“不必了。於大人今日還了小徒的清白,感激不盡。”語畢,上官瀾拉著小徒弟的手往豆腐鋪方向走去。進了豆腐鋪後,頭都不回,小渺、小茫便關上了門。
看著門就這樣關上,衙門捕快倒不快了,揮了揮手中的刀,道:“大人,這少年欺人太盛,也太目中無人,要不拉了他出來給大人賠罪?”
“你懂什麽?”於文浩喝止捕快,又道:“本府告sù你們,自今日起,合州境內,看到他,不要得罪而且要盡力討好,明白不。”
“為什麽?”
“如果你知道為什麽,早就該坐到本府的位置了。既然坐不上,就隻有一條路:聽本府的,沒有錯。”
“是,大人。”
在於文浩領著衙門的人一一散去後,瓊林學院那教導武念亭的穆夫子歪了歪腦袋,看著豆腐鋪的門若有所思。半晌,他亦轉身離去。
厚德酒樓,天字一號房。
逍遙王爺‘嘖嘖’搖頭,道:“所謂師傅當如是。”
聞言,靖安帝‘哧’了一聲,道:“你的好兒子你不誇他會死啊。”
原來,靖安帝和逍遙王爺在引鳳山莊接到小刀說武念亭被訛打死了人的消息後風風火火從引鳳山莊趕回豆腐鋪,不想碰到上官瀾也站在人群中。於是,他們二人沒作聲,而是退到了厚德樓酒樓的三樓天字一號房,清清楚楚的將方才發生在豆腐鋪門前的一qiē都看了個明明白白。
也不惱,逍遙王爺隻是笑道:“看了方才的一幕有何感想?你還懷不懷疑瀾兒對天珠的寵不敵你這位父皇。”
靖安帝冷哼一聲,沒有作聲。
“今朝,我們都老了,年青一輩的事就讓年青一輩自己去折騰。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還操個什麽心。一qiē,由了他們去罷。”
“可聽你的意思,你要帶著你的十三妃到海之彼岸治病,煜兒太小不能跟隨,要放在瀾兒身邊養大,瀾兒既要照顧你那個多病的煜兒,還得照顧天珠,他忙得過來嗎?”
“這不是考驗他的時刻來了嗎?看他有沒有資格當我逍遙王府的繼承人。”
“就你那個王位,瀾兒從來沒有放在心中。你還真以為他眼睛巴巴的看著呢。”
“咦,你這是在誇獎我的瀾兒麽?”
若論年青一輩中人,除了自己的兒子外,靖安帝最喜歡的就是林鏡之、上官瀾,再加上上官瀾比林鏡之小幾歲的原因,是以靖安帝偏疼上官瀾就更多一些。他之所以生上官瀾的氣是因為怨懟上官瀾不該那般胡鬧,不該那般教授武念亭過早的接受一些男女情愛知識。其實,經過一年時間的冷靜,再加上如今和逍遙王爺一番長談後,他早就不再怨懟上官瀾了,自然而然,言語中流露的又是對上官瀾的喜愛。但就這般被好友道破心聲,靖安帝還是覺得拂了麵子,於是又冷哼一聲,冷了臉。
逍遙王爺也不再多說,隻是看向身邊的保鏢,擺了擺手,道:“去,請瀾兒和天珠過來。”
“是。”
很快,保鏢出門下樓而去。
靖安帝歎道:“你這排場,每次都比我這個天子出巡還要隆重。你也不怕有人參你一本。”
“參我的不都被你壓下了。我還怕什麽。”
靖安帝好笑的搖頭,道:“說起來,你隻怕也有兩年時間未見天珠的麵了。這次來卻是為了和她道別。你也不怕她傷心?她在我麵前提得最多的可是你這個王爺伯伯呢。”
輕歎一聲,逍遙王爺低了頭,半晌才道:“這次出海也不知還能不能回來。如果能夠扛過大海的風浪,到達彼岸,最好。如果能夠尋到治她病的人,則更好。好的話自是盡興而歸,不好的話也許葬身海底再或者一輩子都在尋醫的路上輾轉反側。今朝,我的這幾個孩子,就都托付予你了。”
見好友這次鐵了心要遠赴海外為那個十三妃治病,靖安帝試探道:“你真將那個十三妃看得這麽重?為了她寧願拋棄自己的國家、兒子?”
“沒有她,我活不下去。”
看著少有情xù的好友如今神情寂寥、悲愴,靖安帝突地想起一句‘人生自是有情癡,此事不關風與月’的話,一時間想到他對他的皇後的心也是如此這般。
一時間,靖安帝心中也不好受。他道:“放心。有我、有世懷,沒人敢動你逍遙王府。再說,天珠是朕的公主,聖旨雖然沒下,但我在出宮前留話予龍兒了,暫時壓下所有到了年紀的皇室王子、王孫的爵位之封。朕要逼得那些當年阻止我禦封天珠的人認識到阻止了天珠公主之封是個多大的錯誤。朕要他們親自提出禦封天珠的事,否則就都拖著吧。”
聞言,逍遙王爺好笑的看著靖安帝。隻聽靖安帝又道:“當然,他們不提也無所謂,天珠在朕的眼中就是公主,這件事三國無人不知。”
隨著靖安帝話落,天字一號房外傳來清脆的‘爹、爹’的聲音。
靖安帝和逍遙王爺二人同時急急回頭,看向房門方向。很快,俏麗的武念亭似畫中走出來的娃娃出現在二人眼中。
武念亭的眼光自然而然看向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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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熟悉的身影,欣喜的喊了聲‘爹’後,撲到了靖安帝懷中。未曾發覺對麵的逍遙王爺咬著唇,略帶幽怨的看著她。
“爹,你看到方才師傅為天珠洗白白的一幕了嗎?”
“看到了。”語畢,靖安帝很是得sè的看了逍遙王爺一眼,那意思是:你看,你媳婦和我親。
“天珠的師傅是不是很厲害?”
“當然。”
“那爹,我們回京吧。天珠想繼續當師傅的徒弟。”如果說原來不是沒見識過師傅的驚天醫學,不是沒驚歎過。但現在,能夠起死回生的師傅在她眼中簡直就是神般的存zài了。而神般存zài的師傅似乎還是個斷案高手,她已經決定了,要和她師傅學斷案。
“嗯……好。三天後,我們回京。”
“真的?”
“真的。”當然,那還得上官瀾三天破了案再說。
“師傅……”回頭間,武念亭這才發現對麵有個人正幽怨的看著她,但那人眼角、嘴角的笑卻是怎麽也掩不住。
原來,她撲進來的時候自然而然便注意靖安帝去了,也就忽略了靖安帝對麵而坐的逍遙王爺。再加上她是滿撲在靖安帝懷中,當然越發不會發現逍遙王爺了。如今一聲‘師傅’再回頭間,看到那個她朝思暮想的王爺伯伯,她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武念亭看眼前的王爺伯伯沒消失,於是,一聲‘王爺伯伯’後,驚喜得蹦下靖安帝的腿,然後撲到逍遙王爺懷中,接著爬上逍遙王爺的腿,摟著逍遙王爺的脖子,嗚嗚的哭了起來。一逕的喊著‘王爺伯伯’的話。
本來還想在靖安帝麵前得sè一下‘看,我媳婦還是和我最親’的逍遙王爺一時間眼中蓄了淚,抱著武念亭站了起來,輕拍著她的背,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是王爺伯伯不對,兩年都未見我們的天珠,我們的天珠長大了、更漂亮了,王爺伯伯居然都不知道。真是不襯職啊。”聲音中居然無處不透著哽咽。
武念亭仍舊緊緊的抱著逍遙王爺的脖頸,生怕他不翼而飛了似的,“王爺伯伯,天珠好想王爺伯伯,好想好想。”
“王爺伯伯也想天珠啊。”
這種時候,靖安帝不得不歎息,對正進門的上官瀾說道:“我怎麽就沒有碰到那人販子,從那人販子手中救下天珠呢?要不然,此刻,我才是天珠最親近的人啊。”
武念亭和他不是不親近,他們中間的那種親近也不下人間的父女之情。但武念亭在逍遙王爺麵前顯露的卻是小女孩的本性,這卻是父女之情濃到了極致才表xiàn得出來的一種表xiàn。靖安帝認定這是因為逍遙王爺占了先機先認識了武念亭的原因。
“想必父王和天珠有話說。陛xià若不嫌棄,莫若到天字二號房,瀾兒和陛xià下一局棋,如何?”
想著逍遙逍遙王爺和武念亭兩年沒見,此番見麵又是為了道別而來。又想著江州命案、湖州命案的事要和上官瀾交待一二,於是靖安帝點了點頭,不再打擾逍遙王爺和武念亭二人,和上官瀾出門往天字二號房而去。
出門之際,靖安帝回頭看了看逍遙王爺、武念亭二人方向,隻見武念亭不再哭了,而是呆呆的看著逍遙王爺。而逍遙王爺呢,亦是含著笑看著她。他們二人就這般無聲勝有聲的對視著。突地,靖安帝覺得他們二人的側臉似乎極度相似。
“陛xià。”
上官瀾的一聲喊,令靖安帝回了神。他笑著揉了揉腦袋,道:“昨夜沒睡好,今天眼都花了。”說話間,不再看逍遙王爺、武念亭方向,在上官瀾的邀請下,逕自往天字二號房而去。
天字二號房中,靖安帝一邊和上官瀾下著棋,一邊將‘老天有眼’的案情細說予上官瀾知曉,當下完第一局的時候,案子也說得差不多了,靖安帝道:“如何,三天能破此案不?”
“有點難度。”
“可我答應天珠三天後回京。”
上官瀾咬著唇看著靖安帝。
上官瀾少年成名,素來老成持重,少有在人麵前顯現少年心性的一麵。除卻他父王外,隻怕就是靖安帝能見他這番神情了。
見上官瀾咬著唇相當委屈的看著他,靖安帝突地笑了起來,道:“你是不是認為我故意將你留在這裏破案好生生分開你和天珠,又做那種棒打鴛鴦的事?哦,對了,你和天珠暫時還算不上鴛鴦。”
“陛xià。”上官瀾的眼神更幽怨了。
如果說上官瀾的長相不怎麽像逍遙王爺的話,但這神采和逍遙王爺倒真是如出一轍。
一看到友人之子露出和友人一般無二的神情,靖安帝的心便軟了下來,想起逍遙王爺所托,他道:“這樣吧,如果你三天破得了案的話我便給你記一大功,從此不再說要解除你和天珠婚約的話,如何?”
上官瀾眼睛一亮,道:“好,就三天。”
然後,靖安帝問了些最近朝堂上的事,知道龍世懷壓下了何氏一族為東平王府龍耀宇請封郡王、於氏一族為西寧王府龍奕凡請封世子的事,隻說不能隻看重兒子卻忘了女兒的話。
龍世懷這樣一說,一眾文臣武將才想起那兩個早早便受封為郡主的龍熙敏、龍詠萱,於是又上書請求將兩位郡主的品級由五品提升至四品。不想龍世懷又說‘你們漏了人罷’的話,再度將所有請封的折子駁回。
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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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們目瞪口呆之下,這才想起西寧王府的側妃梅藝菲於去歲涎下了一個女兒,取名龍熙怡。現在一歲有餘。雖然很得西寧王龍吟風的寵愛,但一歲便獲封未免也太早了些。按東傲一些老說法,小孩子要賤養才可長命,如果過早就將金貴命格加身的話隻怕小小的身子受不住這等福氣。
可是,如果不提及這個龍熙怡的話,其餘一眾皇室王子、王孫的請封似乎又都通不過,隻能暫壓著延後,難道要延後到等著龍熙怡長大再說?
太子監國期間,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都得給些麵子。就算太子再胡鬧,他們也隻能以太子處事能力尚不成熟來開導自己,那麽處事成熟的他們就不能和一個處事不成熟的孩子去較真,於是乎,本應該今年年初便通guò的一應加封之事拖到了今年年底都沒通guò。
聽了上官瀾的述說,靖安帝‘哈哈’大笑起來,道:“不錯,不錯。世懷很是領會我的意思,就這麽辦。很好。”
當然知道靖安帝此舉是想拖得那些當年駁了武念亭公主之封的人親自上書為武念亭請封,上官瀾笑道:“七貴中有幾個開了竅,上書說及天珠的事,說將龍熙怡的請封暫時不提,等到了年紀再說。倒可以提天珠的郡主之封,可以讓天珠和龍熙敏、龍詠萱平級。”
郡主有七品,從七品開始,然後看皇帝的高興再來提升品級。武念亭開始便能做個四品的郡主已經是破例提升了。可龍世懷說‘父皇禦封天珠為明鏡公主,你們卻慫恿本宮封天珠為四品郡主,你們這是合著夥讓本宮去打父皇的臉還是合著夥讓父皇認為本宮不孝?你們是何居心’的話後,將為武念亭請封四品郡主的奏折駁回令內閣重審,還說‘內閣的人是不是要換一下了,連這麽幼稚無知的奏折也送到本宮這裏來’的話。
一時間,京城中人心惶惶,生怕龍世懷一個胡鬧下真將內閣來次大換血。如今個個都很是懷念靖安帝,盼著靖安帝歸京主持大局。
“他們這是覺得朕好欺負一些的意思?”
上官瀾‘卟哧’一笑,道:“他們是深知您太過寵愛太子殿下,擔心就算太子殿下胡鬧辦了錯事,您也會聽之任之。但陛xià就不一樣了,無論什麽事都會權衡一二,不似太子殿下莽撞。”
“如果他們知道是朕故意留書示意太子莽撞,這些人會不會氣得去撞牆?”
靖安帝有這般戲耍之心,那龍世懷時不時流露的唯恐天下不亂之心便可以理解了,簡直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念及此,上官瀾笑道:“撞牆不至於,跳腳還是有的。”
聞言,靖安帝再度‘哈哈’大笑起來。
天字一號房中,武念亭將這兩年的事也零零總總的說予逍遙王爺聽了。而逍遙王爺呢,也將這兩年不能歸來的原因說予武念亭知曉,最後相當含蓄的說及要帶她十三姨娘前往海之彼岸治病的事。
知道大海的凶險,知道逍遙王爺此番去了也許不一定回得來,武念亭大大的眼中再度蓄滿了淚,抱著逍遙王爺的脖子,將頭窩在逍遙王爺的頸窩,一動不動。
他清楚她,她的默不作聲代表著反對,反對他出海,反對他冒險,反對她也許再也看不到他。
輕歎一聲,逍遙王爺將懷中小人兒的臉頰硬生生扳到眼前,看著武念亭大大的眼睛,道:“天珠如果不讓王爺伯伯去,王爺伯伯就不去。”
武念亭一個扭身,又要撲進逍遙王爺懷中,不想讓他看她的臉。
逍遙王爺哪容她躲避,硬生生再度扳著她的臉,迫使她看著他,道:“天珠,告sù你王爺伯伯,你王爺伯伯隻聽你的話。”
武念亭嘟著嘴仍舊不作聲,大大的眼中便那般流下淚來,滴滴似滾燙的開水砸進逍遙王爺的心中。
見打小寵到大、捧在手中怕飛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小人兒眼淚洶湧,逍遙王爺心中一痛,伸手替武念亭抹著淚的同時,道:“好了,好了,王爺伯伯不去了,不去了。別哭了,啊,別哭了。從此後,王爺伯伯再也不離開我們天珠了,啊?”
“不,天珠雖然舍不得王爺伯伯,但師傅說如果天珠愛王爺伯伯,那便得愛王爺伯伯喜愛的一qiē。如今王爺伯伯這麽喜愛十三姨娘,那天珠也當喜歡她才是。雖然天珠有點小小的吃醋,但卻不願見她一生不能醒來,更不希望她醒來的時候卻看不到煜兒。所以,王爺伯伯去吧,去海之彼岸治十三姨娘的病去。至於煜兒,王爺伯伯就放心交給我和師傅,我保證,他一定會活很久很久,肯定會長命百歲。王爺伯伯在外為十三姨娘的治病的日子就不要再憂心煜兒的事了。”
“天珠。”逍遙王爺有些哽咽,眼中亦有了淺濕,看著懷中的小人兒,又道了聲‘天珠’。
“王爺伯伯,你要答應天珠,無論遇到什麽困難一定不要放棄。因為天珠在這裏等著你,煜兒在這裏等著你,還有師傅、二哥哥、三哥哥他們都在這裏等著你。”
“好,王爺伯伯答應你。我會回來的。”語畢,逍遙王爺習慣性的舉起手。
武念亭‘嘻嘻’一笑,臉上的淚還在往下掉呢,手就舉起來拍了過去,算是和逍遙王爺擊掌為盟。
“王爺伯伯,天珠可不可以喚你一聲‘老爹’。”
逍遙王爺聞言,身體一個震動差點溜下圈椅。他不相信自己耳朵的看著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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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著武念亭,道:“什麽?”
“天珠想老爹了。可天珠從來不知老爹長什麽樣子。但有一天,天珠做夢了,夢到了老爹,很霸氣、很威武、很帥。當時天珠還說了夢話,被二舅舅聽到了,二舅舅說要當天珠的老爹,要天珠從此喊他為老爹。天珠當然不願意,隻是以擔心璿兒吃醋為由拒絕了。其實天珠不好意思告sù二舅舅,天珠夢中的老爹和王爺伯伯長得一模一樣,隻是……隻是……”
都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逍遙王爺這個曆經人生波折早便看穿世事無常的人。但隨著武念亭一逕說,逍遙王爺的淚便再也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的時候,為防被武念亭看見,他一把將她的頭摁入他懷中,鼻音很重道:“隻是什麽?”
一邊摸著逍遙王爺賽漆的黑發,武念亭一邊說道:“隻是夢中,天珠的老爹的頭發都是白的。”
似想將她揉進骨血般,逍遙王爺緊緊的抱著武念亭,再度哽咽一聲,道:“天珠,天珠,我就是你的老爹,就是。”
靜靜的趴在逍遙王爺懷中,武念亭輕聲道:“王爺伯伯是不是一如二舅舅般,心疼天珠了?所以願意當天珠的老爹。”
正在此時,靖安帝和上官瀾推門進來,看見抱著武念亭流淚的逍遙王爺,靖安帝一震。想起先前在引鳳山莊之時,便算好友談及十三妃、十三少多有悲痛之色,多有蘊淚之意,但卻從未見眼淚滴下過。如今,可以說是頭次見到落淚的逍遙王爺。
想著也許是別離在即惹得好友和武念亭傷感,這種傷感不下於生離死別,靖安帝決定活躍活躍氣氛,於是笑道:“若飛,先前我還在懷疑當初人人傳言逍遙王爺寵愛武府天賜的孫女之話有待考究。隻是現在麽我不得不信了,我可從來沒有見你哭得這般真性情過,便是鏡兒……”突地,靖安帝住了口,眼中亦有傷感流露。
靖安帝口中的‘鏡兒’指的便是孝慈皇後林鏡鏡,他要說的是‘便是鏡兒去世也未見你哭得如此厲害’的話。
當然明白靖安帝未盡的話是什麽,逍遙王爺閉上眼,努力的平複自己的心神。半晌,便覺得一隻小手伸到了他臉上,替他抹著臉上的淚。
柔柔的、滑滑的,逍遙王爺心中柔得似要化開了般,抓過武念亭的小手親吻起來。
武念亭跪在逍遙王爺的腿上,將頭湊近逍遙王爺耳邊,輕道了聲“老爹。”
逍遙王爺身子不覺一震。
武念亭又在他耳邊輕聲道:“老爹,天珠在東傲等著老爹回來。老爹一定要安全的回來啊。”
聞言,逍遙王爺激動之下一把將武念亭摟得死緊,緊得武念亭差點便喘不過氣來。
“瞧瞧,瞧瞧,有了王爺伯伯就不要我這個父皇了,看得我心都酸酸的。”說話間,靖安帝故意佯裝心痛的捂著胸,然後很是沉重的坐到了對麵的圈椅之上。又無不幽怨道:“還說悄悄話了,都不和我說悄悄話。”
逍遙王爺、武念亭卻當沒聽到靖安帝的話似的,武念亭隻是笑嘻嘻的看著逍遙王爺。而逍遙王爺呢,亦不再似方才悲痛,亦是含笑看著武念亭。
半晌,武念亭才滑下逍遙王爺的大腿,一溜跑到靖安帝麵前,然後抱著靖安帝的脖子,湊近靖安帝耳邊道:“我方才偷偷的喊王爺伯伯老爹了。”
靖安帝的身子不自覺的一僵,看向逍遙王爺方向,逍遙王爺又恢fù了一慣的千年含笑的神情,似乎方才看到的那個終於食了人間煙火的逍遙王爺一qiē都發生在夢中。
武念亭仍舊湊近在靖安帝耳邊,繼續悄悄道:“這樣一來,王爺伯伯心中就會多一個念想。不會因了大海的磨難就放棄生存的意誌,不會因了十三姨娘的病沒治好便從此輾轉反側在海之彼岸不歸東傲。因為,天珠在這裏,等著他歸來。”
聞言,靖安帝感動的摟緊了武念亭,道:“天珠,好孩子,你王爺伯伯一定會歸來的。因為不光是你在這裏等著他,還有許多愛著他的人也等著他。若飛,你說是不。”
“是,人生處處有青山,人間處處有希望。我會回來的,一定。”
是日晚,想著明日要告別,這一去還不知什麽時候能回來,武念亭便膩在了逍遙王爺身邊。
早上和同學打群架,中午經了張家一鬧,再加上初見逍遙王爺的興奮,接著又是離別的悲傷,可以說武念亭這一天是悲歡離合嚐盡。雖然她極力的睜著眼睛想多和逍遙王爺多處處,極力的找著話題想驅趕那不時襲來的睡意,但至午夜,她的眼皮再也睜不開,沉沉的闔上。
舍不得將武念亭放下,逍遙王爺隻是抱著她坐著,任她窩在他懷中。靜靜的看著她,半晌,低頭,在她額頭梅花痣處印下一個吻,久久舍不得離開。
“瀾兒。”
“父王。”
“天珠,就托付予你了。”
“父王放心。”
“還記得當初我對你說的話麽?”
“從此,你要寶著她、貝著她、愛著她、護著她、寵著她、溺著她,不要讓任何人欺負她,不要讓她輕yì流眼淚。”
“嗯,記得倒全。它日歸來,如果讓我知道你沒有寶貝著她、愛護著她、寵溺著她,還惹得她流淚了,就仔細你的皮。”
“父王放心。若瀾兒真讓天珠傷心了,無需父王動手,瀾兒自己動手了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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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王爺隻是斜睨了上官瀾一眼,又看向懷中睡得正熟的武念亭。接著伸出手,輕輕的撫著她粉嫩的臉頰。
“父王,讓天珠去床榻上睡吧。”
“不,讓我再抱抱她,再抱抱她。這一別,以後,還不知能不能抱上。”
他父王一素誌得意滿,從來不曾如此沒有信心過,上官瀾擔心的叫了聲“父王。”
“便是為了天珠、為了煜兒,我也會回來的。”
“這一去路途險惡,父王就不要再操心天珠和煜兒的事,父王要相信瀾兒能夠保護好他們,能夠處理好父王交待的一qiē事。父王隻需放寬心,一門心思替十三姨娘尋得治病良方才是。”
分神容易出禍,逍遙王爺明白兒子勸他的道理。他點了點頭,再度輕撫著武念亭額間的梅花痣,道:“我以為起碼要等到她及笄才能喚我一聲老爹。不想今日,她喚了我一聲老爹。我很欣喜。”
上官瀾蹲下,看著熟睡的小徒弟,嘴角不自覺的勾起,道:“天珠這是予父王希望和念想。要父王知道還有個女兒在東傲等著他歸來。父王隻要有了牽掛,那在外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會挺過去的。”
“是啊。有天珠,有煜兒,有你們,我一定會挺過去的。”
終究擔心第二日的離別會傷感,也許一個傷感下就不能狠心離開了。逍遙王爺在又交待了上官瀾一些事後,趁夜離開了合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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