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梅藝菲的一逕哭訴,龍吟風聽得額頭幾近成一個‘川’字。
最後梅藝菲哭道:“王爺,陰麗華她送花草予我並不是姐妹情深,而是在那花草中下了不孕的藥。便是妾身這院中的花花草草,她也不放過。隻到十年後,她的奕勳孩兒長大了,又有了奕真,她才放下對我的介心,這才不再在我這院子中明目張膽的下毒。如今她總在王爺麵前說我的好,表麵上看是她大度得體,是我們姐妹情深,但實際上她……她居然想的是我年紀大了,生孩子的話,輕則身子骨變差或者容顏失色,重則是在生產的情形下丟命啊。”
梅藝菲是個什麽樣的人,龍吟風最清楚不過。在這座王府中,可以說梅藝菲是最單純且最無心機的一個。所說十有**是真,她不會騙人。
最是懂得龍吟風的臉色,陰麗華蒼白著臉‘卟通’一聲跪了下去,尖聲道:“王爺,沒有的事啊。這是天大的冤枉。妾身再怎麽小人也不敢將主意打到王爺的子嗣上來啊。妾身若真動了這個念想,它日黃泉下又如何見列祖列宗。”
“啊呸,你一個側妃,列祖列宗願不願意見你都不清楚,說什麽見列祖列宗的話。”痛訴陰麗華後,梅藝菲又看向龍吟風道:“王爺,事情是真是假隻需傳那個青雙丫頭來一問便知。”
當然知道青雙是誰。看著跪在地上瑟縮發抖的陰麗華,龍吟風沉聲道:“傳青雙。”
在下人去傳喚青雙的功夫,梅藝菲抽抽噎噎、簡單大致的將她和雪珍今日在假山後聽到的話又撿著說漏的說了一遍,一逕說是一逕痛哭。龍吟風的臉幾近成了鐵青色。
半晌,青雙沒有傳到,卻傳來一個更令龍吟風震驚的消息━━青雙上吊自盡了。
梅藝菲聞言,‘什麽’一句後,血紅著眼睛看向陰麗華,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殺人滅口?”
“我殺人滅口?”
“青雙可是你疼在心尖上的人,這府中誰人不知她唯你之命是從。如今眼見著情形敗露了,隻有她死,無了人證,你才能逃脫罪責。定是你,定是你這個惡魔令她自盡而亡的。”
這個時候,陰麗華倒沒有方才的慌亂了,她有些淒慘的看著梅藝菲,道:“既然青雙丫頭是我疼在心尖上的人,我又怎麽可能對她下殺手?藝菲,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
“丟卒保車啊。”
淒婉一笑,陰麗華不再理會梅藝菲,倒是跪行到龍吟風麵前,淒淒慘慘一拜道:“王爺,求王爺作主,妾身真是冤枉的。”
說話間,陰麗華的眼淚越來越多,臉上一片慘淡之神。
“貓哭耗子假慈悲。”
聽著梅藝菲的冷嘲熱諷,陰麗華也不理會,隻是哽咽說道:“藝菲。這是我最後一次喚你藝菲了。請你莫要小人心渡君子腹,可好?”
“小人?”梅藝菲怒氣衝衝的下床衝到陰麗華麵前,道:“天底下的小人被你占盡了,我便是想當小人也插不進去。還有,我要慶幸你不再喚我藝菲,若再喚我閨名,簡直便是對我的汙辱。”
“那好,梅夫人,我且問你,今時今日,至你在假山後聽到所謂的青雙和傻姐兒說那些所謂的悄悄話以來,可有見我離開過你的視線?哦,對了,你暈倒的這一段時間,我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未曾離開過半分,這一點王爺可以作證。今日我不是和王爺一處便一直在梅夫人你眼前晃,又哪有時間去理會青雙並賜死青雙,丟她那個卒來保我這個車?”
“奕勳呢?他去了哪裏?你可以安排他啊。”
冷聲一笑,陰麗華道:“一則,奕勳雖然喚你一聲姨娘,但這是內宅,他如何能進來?二則,假山離練武場頗遠,難道我有順風耳或者千裏眼,能夠聽到並看到所有的事然後命奕勳去殺了青雙?最後告sù你,奕勳一直在忙著替你請太醫之事,太醫可以為他作證,他不會受我之命去殺人滅口的。”
聞言,梅藝菲‘你’了一聲,道:“再也許是青雙知道事情敗露,為了保護你畏罪自殺。”
這個時候,倒是陰麗華重重的將頭叩在地上,聲嘶力竭道:“王爺,求王爺為妾身作主。”
用那雙看盡人世滄桑的眼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龍吟風選擇更相信梅藝菲。但陰麗華的申辨卻也強勁有力。龍吟風隻是‘哦’了一聲。
“王爺,妾身懷疑有人殺了妾身的丫頭然後栽髒陷害於妾身,欲強行給妾身加個預絕王爺子嗣的罪名。”
梅藝菲聞言,懵了。她陰麗華如今這是反咬一口的節奏嗎?是以怒道:“你胡說。”
冷聲一笑,陰麗華道:“梅夫人,我這樣說,看你覺得有沒有理。”說話間,也不待梅藝菲反應過來,陰麗華又道:“我想著,是有人覺得我礙眼了,於是她便逼迫青雙丫頭說些什麽欲絕王爺子嗣的話來陷害我。青雙丫頭是我一手帶大的,是我心腹中的心腹,這事這座西寧王府誰人不知。隻要青雙丫頭願意作證,我便在這西寧王府死定了。奈何青雙丫頭節烈,寧死也不願意出賣自己的主子,更何況是對主子的欲加之罪?擔心事情暴露,於是那欲害我之人便害死青雙然後栽髒說是畏罪自殺。最後因了死無對證便可以為所欲為的對我枉加罪則。你看,是不是這個理?”
居然將帽子全扣在她頭上了?聽陰麗華的意思,這一qiē都是她編派的呢?而且還逼死了人家的心腹?情急下,梅藝菲道:“還有傻姐兒呢,她可以作證。”
“傻姐兒傻乎乎的,別說她作證的話,便是一年她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說什麽傻姐兒作證,不過是青雙丫頭死了後這世間便再無作證之人罷了。”
陰麗華的話方落地,龍吟風擲了手中的茶杯,雷霆般的‘夠了’一聲手,他扶著氣得已是顫抖不已的梅藝菲上了床榻,並輕聲說道:“別說了,小心動了胎氣。”
“王爺。我……”
手指輕輕的按著梅藝菲的唇,龍吟風道:“聽話。這事,本王會給你一個交待。”語畢,輕輕為她蓋上被子,又示意雪珍過來服侍梅藝菲後,他才大步跨出梅藝菲的寢房,不忘交待道:“陰麗華,你隨本王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