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緣佳成

紫鳶傾歌

第95章 金樽桂蘭

書名:良緣佳成 作者:紫鳶傾歌 字數:4192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鹹福宮劉氏規令自省、幽閉禁宮已久,恪淑守德,遙無他錯。劉氏乃殤子承瑞母,今欽天觀象,殤子怨魂飄遊,多有不幸,始於劉氏淒苦。朕實不忍,今複劉氏德妃位,觀其後德,方約封賞。

一道旨意,在後宮中掀起軒然大波。蘇琬清近些日子總覺得心中難安,終是應在了這件事上。待心神安定後,她才領悟,早在宋心彤複寵那天,自己就應當知道,劉氏仍有東山再起之日。

“聽說鹹福宮已經破敗零落不堪,皇上瞧過後大動肝火,雖說以前德妃確實被冷落幽閉,但從未下旨克扣鹹福宮份例。皇上大約是想起了德妃也曾懷胎十月,怎麽都不忍,才這樣下旨的吧!”若蘭溫言細語,似是在安慰她。

“這宮中向來是捧高踩低,也沒什麽好稀奇的。”蘇琬清搖頭歎息,“若我落得劉氏那樣境地,隻怕比她還要淒慘,這宮中,皆是痛恨我的人。”

若蘭故作惱怒地拽了拽她的袖子,“怎麽說這樣不吉利的話?闔宮上下皆有所目睹,你盛寵六宮,皇上為了你幾近廢了敬事房的差事。現在啊,就等你快些孕育皇嗣,便是板上釘釘了。”

蘇琬清苦笑不已,終於嚐到了欺騙信任自己的人的滋味。若蘭待她掏心掏肺,可她卻不能坦誠相見。她對不起宇文徹的一腔深情,也對不起若蘭的拳拳友情。

德妃複位,終歸是宮禁中一件大事。因此前德妃與嘉婕妤關係最為不和,所以妃嬪宮人們也是盯緊了承乾宮的舉動。蘇琬清備下了足夠厚重的禮,遣瑜英和畫琴雙雙過去敬賀,自己卻悶在承乾宮裏。這樣做最合適不過,既不諂媚又不失禮。

當夜皇帝與近臣商討政事,獨宿乾清宮。蘇琬清也因此而清閑下來,梨花小幾上擺了方形黑漆描金雉雞木盤,盤中擱置了許多木牌子,上麵一一寫著後宮諸妃嬪的封號。蘇琬清出神地盯著那些牌子瞧,一旁的畫琴愈發疑惑,她呆呆地望了有小半個時辰了,竟一動不動。

“賢妃…賢妃…”蘇琬清細喃不止,最終把刻有“賢妃”二字的木牌跟“淑妃”、“惠婕妤”丟在了一起。

“娘娘這是做什麽?賢妃可是咱們自己的人。”畫琴焦慮道。

“我正要安排你去做一件事呢,你立刻同姑姑聯係,我要知道,楊玉漱當年是為何會進宮?還有衛妃衛萱如,她們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麽?”畫琴應是,被燭光投射在雙扇菱花木隔斷上的影子也跟著點了點頭。

蘇琬清彷然地望向窗外漆黑寥落的夜,深沉而靜謐使她心力不足。在大夏皇宮的路終是越走越窄,到最後,隻怕是無處可去,臨淵而落。

很奇怪,自德妃複位之後,日子仿佛就過的快了許多,當真如白駒過隙。一眨眼,便是六月初。元杏瑛的肚子已是分外的大,瞧上去都有些可怕。蘇琬清時常會想,是不是每個婦人懷胎十月時都是這副模樣。

同時,和楚修澤聯係,她多了一個幫手,便是錦春從內務府搞來的肥碩的大白貓。看著大白體態圓潤,實則爬樹翻牆十分靈活,而且到西苑傳信多次,從未被羽林禁衛給逮住過。

蘇琬清看完窄紙信箋上的兩排娟秀小楷,最後燃了蠟燭,丟進了鎏金銅盆中。

“娘娘,這是恪侯專門為您寫的賀生辰詩,您就這麽給燒了?”畫琴看著都有些惋惜。

“我是低估了他的才華與謀略,楚修澤這人也並不簡單,心深似海一點兒不比宇文徹差,我不想與他有過多交集。”蘇琬清神色寡淡,遙想前年生辰還在濟南蘇府裏慶祝,去年生辰並無人替她操持,今年生辰還有十天才到,便有源源不斷的禮物送上來。到底真情還是假意,於她而言,已經視若無物。

楚修澤千方百計地作詩譜曲討好她,她懶得理會,但令她無法推辭的是,翌日晚上,皇帝竟也提出了要為她慶生。

“朕知你生性節儉有度,不願意操持過盛,但到底過生辰是人生喜事,隻吃一碗長壽麵也太不富足了。”宇文徹思慮許久,琢磨出些主意來,“咱們便在承乾宮擺桌小宴,關起門來吟詩鬧酒令皆可,反正旁人又不知。”

蘇琬清捏捏他的臉,儼然未將他當做什麽九五之尊,鼓著腮幫子道,“臣妾區區一個生辰,也勞三郎如此重視?竟與國家大事同位重要?”

宇文徹抓住她肆意妄為的小手,遞到唇邊細吻,嬉笑著道,“何止是同等重要?朕先都是把琬兒的生辰安排好,才去批折子的。”

“聽說皇上最近怒火很盛,動不動就拍桌子摔椅子的,倒真不知懷著怎樣的心態安排的…”蘇琬清嫌棄翻了翻眼皮,轉而又故意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扒著他的眼皮道,“看來傳言並無不妥,眼珠血紅,怒火旺盛連累歇息了。”

她這一連串的舉動早讓他把持不住,加之那丫頭極無眼力勁兒,他眼珠血紅並不是歇息不好,而是狼發現獵物了。

“那今夜便早些歇息吧!”宇文徹有意撩撥她,湊到她耳根吹氣道,她明顯打了一下顫,耳根迅速燃紅起來,連帶玉頰都染上一層粉。

皇帝抱著主子急促走向寢殿,宮人們皆能預料到接下來發生的事,紛紛退到木隔屏風後去了。

衣衫淩亂褪去,如饑似渴的狼幾近像是剝落。當那具玲瓏有致、白皙若玉的軀體呈現在眼前時,他眼中的血紅迸發到了極致。

起初是毫無章法的啃噬,後來則溫柔有餘。年輕軀體似在迎合,但略顯生澀,讓他止不住去教她,如何才能暢快淋漓。輕微的吟哦聲令她有些羞恥,但他卻格外滿足,愈發食髓無味。

最後是兩個人都精疲力竭了,蘇琬清躺在他的臂彎裏,男人強壯的身軀還在散發餘熱。她蹭了蹭,“有點兒累了。”

“今日緣何這麽主動?琬兒?”他刮了刮她的鼻尖,寵溺道。

“再不主動,皇上便要去寵幸別人了。”

“哦?你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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