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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你好,我想問一下去e區六排三棟怎麽走?”
許韻猛地轉身,看清眼前追來的人。
是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看到許韻下意識的後退,他仿佛忽然意識到什麽,尷尬的撓著頭,“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我來小區找朋友,忽然打不通電話,想找個人問問,所以看到你就跟了上來。”
“實在不好意思啊。”
虛驚一場,許韻鬆了口氣,倒退一步藏進身後樹葉的陰影裏,語氣冷淡的瞥了男人一眼,“我沒事。”
“e區六排三棟直走右轉再右轉,三百米到。”
“好的謝謝你。”
男人抱歉的笑了笑,本想讓她先走,可看她絲毫沒有要動的跡象,忽然想起什麽,自己快步轉身離開了。
等他的身影徹底從視線裏消失,許韻才往身後看了看,轉身回家。
電話那頭,胡清看著突然掛斷的電話一臉蒙蔽。
幾分鍾後,她再打過去,許韻窩在沙發上懶懶的接起來。
“喂?”
“你剛才好端端的幹嘛掛我電話啊?”
“嚇死我了。”
許韻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才是被嚇死的那個好嗎。”
但既然是虛驚一場,所以她也沒想跟胡清解釋。
卻沒想到胡清聊著聊著,忽然說,“你出院這麽久好像也沒怎麽出門透過氣。”
“明天我生日,要不我們一起出去嗨皮?”
“去哪兒嗨皮?”許韻咬著車厘子打開電視,下意識還是有點抗拒。
可胡清過生日,她總要出去。
這段日子,胡清一直在身邊,的確照顧了她不少。
何況以兩人平時的交情,不去也說不過去。
胡清擰眉想了一會兒,說,“要不去清吧或者演藝吧玩吧?”
“酒吧人多,燈光暗,沒人會注意到你,我們也能隨心所欲的喝酒跳舞。”
“就我們兩?”
“當然就我們兩了。”胡清暗戳戳的笑,“怎麽,不然你還想讓我找幾個小帥哥陪你不成?”
“要是想的話,隨時說,我立刻想辦法幫你去找。”她拍著胸脯保證。
許韻無語片刻,說,“滾。”
“這麽大人了,你能不能正經點?”
“切,迂腐!”
“我記得你以前挺愛玩的呀,怎麽從西北回來一趟變這麽乖了。”
胡清納悶的嘟囔,心思一轉,又想到別處。
這些天,許韻的狀態看似恢複,左腿微瘸也能走路,可還是很抗拒正常的社交和生活。
胡清知道她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卻苦於沒有辦法幫她。
直到今天去公司上班的時候,聽同事在討論酒精過敏的話題。
“我以前也酒精過敏呀。”
“但後來工作需要,每天強製自己喝,喝多了產生抗體就好了。”
“你們看,我現在一口氣悶一瓶都不帶喘的。”
“怎麽樣,厲害吧?”
周圍有同事發出驚歎聲。
胡清聽見那個女生說,“我舉著個例子是因為,社會上很多事都像我曾經酒精過敏一樣。”
“遇到問題,你迎頭麵對,就一定能想辦法解決。”
“可如果選擇逃避,那這個問題便會一直存在下去。”
“工作中也是一樣的道理呀,你們明白了吧。”
既然別的事情是這樣,那許韻的社交恐懼症,是不是也可以這樣緩解?胡清如此猜想。
第二天晚上,許韻和胡清選了間演藝吧去玩。
晚上九點,演藝吧剛剛熱鬧起來,舞台中央有駐台歌手正在帶動全場氣氛。
許韻和胡清進去時,已經有服務生把蛋糕紅酒和水果拚盤擺在桌上。
問過他們還需不需要其他東西後,服務生端著托盤轉身去了其他卡座。
原本她們兩人看舞台上的節目閑聊的挺開心。
中途胡清出去接了電話,許韻一個人坐在卡座上的時候,有陌生男人過來搭訕。
“美女,認識一下唄?”
許韻頭都懶得抬,“不感興趣,請走開。”
“嘿,來酒吧不就是找樂子的麽?”
“你幹嗎把臉捂這麽嚴實啊,脫掉帽子給我看看唄。”
“說真的美女,我覺得你身材特棒。”
“我——”
“我讓你走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男人像煩人的蒼蠅一樣嗡嗡不停,許韻忍了幾秒,終於不想再忍。
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卡座裏,小五壓低帽簷連忙拽住旁邊的季欒川,生怕他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
“川哥你別衝動,現在衝出去,以許韻姐的個性,一旦知道你每天在跟蹤她,她一定會換地方的。”
“到時候我們就不一定能找到她了。”
“那個男人我覺得許韻姐自己能對付。”
“再不濟不是還有胡清麽,你看,她回來了。”
季欒川眼眸深沉的看著正前方糾纏不休的男人,心裏的怒火蹭蹭直竄。
可小五說的對,現在還不是能打草驚蛇的時候。
男人還在糾纏,許韻忽然拎起桌上的空酒瓶哐當一聲砸碎,攥著剩下半截冷冷道,“我讓你他媽滾蛋你聽不懂是不是?”
男人嚇得臉色一白。
原以為這女人隻是欲拒還迎玩手段呢,沒想到竟然真的這麽狠。
“不願意就不願意唄,何必鬧這麽難看。”
“切,不就是個有點姿色的女人,真當我饑不擇食呢。”
男人一邊走一邊惱羞成怒的咒罵。
胡清眼尖的看到這邊發生的情況,一腳上去攔住他。
“你他媽說什麽呢,再說一遍試試看?”
她順手拎起旁邊桌上的酒瓶,照著男人腦袋就要往下砸。
男人臉色煞白,瞬間就慫了。
“道歉!”
“對不起。”
“大點聲!”
“對——不——起!”
“朝她道啊,朝我說什麽?眼瞎了啊?得罪誰你他媽不知道啊?”
周圍看熱鬧的人逐漸吹起了幸災樂禍的口哨。
“真慫。”
“哈哈可不是嗎,你看這兩美女多有個性。”
“火辣,我喜歡。”
“得了吧你,你也想吃酒瓶嗎?”
“哈哈哈哈。”
周圍哄笑一片。
男人眼底有憤恨的神色一閃而過。
許韻察覺到不對,起身緩步走去把胡清拉回座位。
“行了,我又沒什麽事。”
“別跟這種人計較。”
起身的時候,她本想快步上前,可走了一步才意識到,自己一走快,左腿的微瘸便特別明顯。
醫生說,她能恢複成現在這樣已經算奇跡,不可能再完美了。
不一會兒,小小的衝突就被演藝吧的歡呼聲掩蓋。
樓下壓軸節目出來,還是一成不變的脫衣舞。
隻是由單人的,增加成了雙人的。
胡清和許韻看的百無聊賴,正想走,服務生忽然托著酒盤過來,放下一瓶成色上好的紅酒,說,“這是後麵有位先生請兩位的。”
“不用,你讓他——”
“哎呀,留下吧留下吧。”
“一會兒我去吧台留錢讓服務生還給那人就行了。”
“要不再來一個剛才那樣的,你吃得消嗎?”
胡清醉眼朦朧的調侃她,笑的花枝亂顫。
許韻無語片刻,點著腦袋把她推開,“說了不能喝就別喝。”
“誰說我不能喝,我能喝,怎麽不能喝。”
胡清反常的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酒瓶,仰頭就要狂喝。
許韻眼眸閃了閃,忽然想起好像從外麵接了電話回來,她情緒就有點不對。
她一把奪下酒瓶,直視胡清,“你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兒了?”
“沒發生什麽啊。”胡清語焉不詳的扯了扯嘴角,完全一副醉漢的模樣,還要湊過來咯咯笑著親許韻。
許韻嫌棄的推開她,把她摁倒在沙發上,連忙打電話預約的士。
十分鍾後,預約的的士趕到酒吧門口,司機打電話給許韻,催促兩人出去。
那時酒吧裏的看客也零零星星散了不少,隻剩少數人還懶散的坐在卡座裏,等待最後扔飛鏢賭博的環節。
一賭錢,二賭美女。
酒吧駐台的美女像物品一樣,總是在最後環節被明碼標價,和賭資放在一起,引人興奮。
出去的路上,胡清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說,“現在不是清掃黃賭毒特殊時期嘛,你說,剛才酒吧最後那個環節的賭博是不是可以做個新聞曝光一下。”
……
許韻無語的把她塞進後車座,對司機說,“送她去城府花園。”
“我的提議你還沒說行不行呢!大佬,給個話唄!”
胡清扯著她耍酒瘋。
許韻頭疼的掰開她,連忙趁她倒在座位上的時候關上車門,對司機重複了一邊地址。
“車費等她安全到家我這邊就支付了,你放心。”
“哎,好嘞。”
“咱也是老顧客了,不用這麽見外。”
說著,司機啟動車子便向相反的方向飛馳出去。
許韻壓著帽簷抿了抿唇,這才把目光轉向攔在馬路對麵的男人身上。
是剛才來搭訕的那個。
他正帶著一幫流裏流氣的男人走過來,分三波從酒吧各個方向攔住許韻,憤恨的看著她,像是要秋後算賬。
許韻剛才本來可以走。
可眼角餘光掃到酒吧三麵攔截的人,怕司機和胡清也被自己連累,索性先把他們送走,再對付這些人。
關上車門的瞬間,她已經發短信報了警。
可最近的警局離這裏也有五分鍾。
“我還以為你有多能耐呢,躲什麽啊?”
“恩?”
男人冷笑著招呼人把許韻逼到牆角,剛要伸手去捏她的下巴,就被斜裏忽然伸出的手一個過肩摔哐到地上。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親愛的導遊先生》,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