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齊悅。
她今天換了條及膝長裙,黑色順滑的綢緞緊貼凹凸有致的曲線,曼麗的卷發別在一邊,紅唇媚眼,臉上帶著一副墨鏡,眉眼冷淡的從酒店大堂走過去。
許韻看見她,她卻沒有看見許韻。
短短兩秒,她的身影就從眼前一閃而過。
許韻下意識跟過去,卻看到她已經坐上電梯下了樓。
裴晉南打完電話轉頭看見她走來,笑道,“你再不回來我可要親自去找你了。”
“還以為你被人拐賣了。”
許韻似笑非笑道,“我要是真被拐賣了,你也跑不了。”
她拉開椅子重新坐下,視線落到窗外的地麵。
馬路上行人來往紛雜,街邊霓虹閃爍,這座風塵仆仆的城市也有繁華的夜晚。
不知道季欒川走到哪兒了。
她出了會兒神,聽到裴晉南問,“你怎麽會忽然來尼泊爾?前段時間不還在a市嗎?”
許韻說,“來拍一個紀錄片。”
“前段時間網上的新聞你也看了吧,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不然也不想來這裏,畢竟尼泊爾這兩年還是有點亂。”
裴晉南說:“這倒是。”
“動不動停電大罷工,雨天又多,就算旅遊也不該來這裏。”
許韻順勢問他,“那你呢?我聽胡清說,你最近在打官司?”
她說的漫不經心,插起一塊水果放進嘴裏,目光落在窗外。
裴晉南失笑敲了敲桌子,“你跟人說話還是不喜歡對視。”
他有意無意岔開話題,許韻側頭瞥他一眼,淡笑,“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她靈動的眼眸看過來,帶了幾分雨天濕漉漉的水汽,清麗的眉眼有一瞬的驚豔。
裴晉南怔了怔,看到她還挑眉看著自己,才意識到自己失態。
他輕咳一聲掩飾尷尬,然後才說,“胡清還是和當年一樣,各方麵的消息都這麽靈通。”
以前裴晉南追許韻的時候,不論他們兩邊有什麽消息,胡清總能及時左右傳播,保持信息通暢。
直到後來許韻很冷靜的和她談了一次,胡清這才放棄做紅娘的心。
許韻說,“她也是記者。”
“消息靈通是職業必備。”
“不過我聽她說,你的官司一般隻接國內的客戶,怎麽這一次跑到國外來了?”
“打算開分公司嗎?”
裴晉南想了想才說,“沒有。”
“這次的客戶比較特殊。”
“哦?怎麽個特殊法?”許韻來了興趣,端著紅酒杯晃了晃,目光專注的看向他。
裴晉南揚了揚眉,“你好像對我手裏這個官司特別感興趣?”
“難道你認識我的客戶?”
許韻彎了彎唇角,沒有躲開他疑惑探查的目光。
“我的職業就是打探獵奇。”
“坦白說,昨晚我聽到你們半夜出去,覺得奇怪,所以想找個機會打聽打聽。”
“如果這次能在尼泊爾找到新素材,說不定胡清還會給我升職加薪呢。”
她半開玩笑的說道。
裴晉南被她逗笑,“你還用升職加薪?那家新聞公司不就是你爸開的?”
“富二代不用這麽努力,不然其他人都要沒活路了啊。”
“我哪兒算什麽富二代。”許韻自嘲道。
“你別轉開話題呀,說說你手裏這個官司,到底怎麽特殊了?”
“我看能不能做成專訪。”
裴晉南搖頭,“我看不行。”
“怎麽不行?”
他說:“我的客戶自從聘請了我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這你也敢接?萬一他再也不出現,直接跑路了怎麽辦?”
“這不用擔心,我們合作之前,就已經拿到報酬了。”
裴晉南笑著敲了敲桌麵,說,“你看我像那麽傻的人嗎?”
也是。
許韻倒忘了,現在的裴晉南已經不是一個愣頭青小夥子了。
他是a市知名律師事務所的老板。
自然不會和普通律師一樣,等打完官司再收錢。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心裏的疑惑才有更多。
一個隻需要坐等收錢的老板,為吳宗破了這麽多自己立下的規矩,要說沒有內情,許韻打死都不信。
可她還想問什麽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季欒川清冷微沉的嗓音。
“許韻。”
他簡簡單單一句話,就中斷了她想要繼續詢問的問題。
“你來得挺快啊。”
她暗暗咬牙,忍不住瞪他一眼。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掐點倒是掐的挺準。
裴晉南看到兩人無聲的互動,眼底有異樣的神色一閃而過。
“季先生?“
“你怎麽來了?”
季欒川淡淡挑了挑眉,略感意外。
“我來吃飯,許韻沒告訴你嗎?”
他徑直朝許韻走過去,漆黑的眼睛瞥了她一眼,隱隱透著點不悅。
許韻坐著沒動。
季欒川走到邊上,看她不動,剛想繞開她坐到裏麵,裴晉南就輕笑道,“季先生還是坐我這邊吧,小韻感冒了,容易傳染給你。”
說著,裴晉南已經招呼服務員過來開始點餐。
季欒川看了眼許韻,許韻還是沒看他。
她低頭自顧自打開手機,不知道和誰發起了短信。
視線掃過她微紅的臉頰和額頭,他擰了下眉。
裴晉南問,“季先生想吃什麽?”
“和她一樣就行。”
季欒川抬起下巴指了指許韻麵前的套餐。
服務員點完餐,三個人靜靜坐著,氣氛莫名的詭異。
裴晉南的視線在季欒川和許韻身上無意間掃視,看的次數多了,許韻冷不丁抬起頭,說,“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有啊。”
“那你有什麽好看的?”
裴晉南被噎了一下。
忽然覺得季欒川來了之後,許韻的語氣好像又變回了以前冷冰冰的模樣。
她心裏異樣的感覺被壓下去。
還以為許韻是不喜歡這個導遊,所以才忽然轉變態度。
三人都沒再怎麽說話。
季欒川在場,裴晉南果然不再和許韻談論官司的事。
許韻卻在短信上和胡清聊得火熱。
——你找到裴晉南了嗎?
——找到了,但他很警惕,什麽都不說。
——可能人家顧慮行業保密規則呢唄,你別急,慢慢調查,反正拍紀錄片的任務沒完成,你暫時也不能回來。
——知道了。對了,你再幫我辦件事。
許清皺了皺眉,放下手裏的牛奶回她,“什麽事兒啊?”
“小祖宗,你不會又讓我去幹什麽當槍把的事兒吧?”
“我跟你說,上次董事會那幫副總差點沒把我踢出公司,你別想再讓我背鍋了!!”
許韻說:“放心,就是一件小事兒。”
“那你說吧,什麽事兒?”
許韻說,“你幫我去許建國辦公室裝一個竊聽器。”
胡清下意識轉頭看了眼對麵還亮著燈的會議室,手指在鍵盤上劈裏啪啦敲擊。
——我的小祖宗,你又想幹什麽?
——我不去,打死都不去。
想當初,許韻非要報道一件被上麵壓下來的案子,威逼利誘讓胡清去幫她偷許建國辦公室抽屜裏的印章。
胡清偷出來後,不小心被許建國發現,在公司小黑屋反省了一天才出來。
那感覺酸爽不已,記憶猶新。
胡清可不想再體驗一次。
許韻無奈半晌,又不想強人所難。
——算了,那等我回去再說。
說完,她摁滅屏幕收了手機。
季欒川沒吃兩口就說飽了。
裴晉南本想和許韻單獨再出去走一走,可看了看季欒川挺拔獨行的背影,含在嗓子眼的提議又咽下去,話鋒一轉。說,“那我們回去吧。”
“天又開始下雨了。”
“好啊,走吧。”
許韻沒問到自己想問的問題,心情也不是特別好的樣子。
下了電梯,走到酒店門口,季欒川伸手攔住許韻,說,“一會兒車隊其他人要過來商量下麵的行程,你和我在這兒等一等。”
話雖然是對她說的,可裴晉南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看了眼許韻,淺笑的眼底透出幾分不舍。
“那我先回去,我們晚點再見?”
“好。”
許韻點點頭,象征性的衝他揮了揮手。
裴晉南開車走了。
許韻這才轉頭看向季欒川,“是小五要過來嗎?”
“沒人要過來。”
“那你讓我留下幹什麽?”
“你吃火藥了?最近脾氣這麽大。”
“我還吃炸彈了呢。”
許韻忍不住淡哼一聲,從酒店門口的旋轉玻璃門前挪開,走到旁邊站定。
她有點冷,縮了縮肩膀。
季欒川把外套脫下來扔給她,“這就是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代價。”
“裴晉南說你感冒了?”
“沒有,我騙他的。”
“想讓一個男人說真話,利用他憐香惜玉的心理就可以。我看書上是這麽說的。”
季欒川有點好笑,漆黑的眼眸頓了頓,這才說,“我還以為你有很多實踐經驗了,沒想到還是個菜鳥。”
“是是是,反正沒你經驗多。”
“說吧,你到底為什麽忽然找過來?哪裏不對勁了?”
許韻還記著他在電話裏說的話。
季欒川也往她旁邊站了站,從兜裏摸出煙盒,抖了根煙咬進嘴裏。
他點燃香煙吸了兩口,這才說了自己對坤子那邊的猜想。
“我原先以為,我們兩個逃走暴露以後,坤子會很快轉移窩點。”
“可莊園裏的線人告訴我,坤子那邊什麽動靜都沒有。”
“甚至老吳那邊也風平浪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還在為找不到的最新章節苦惱?安利一個 或搜索 熱/度/網/文 《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裏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