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
裴晉南一邊走,一邊狀似無意的瞄了眼許韻房間,臉上有驚詫的神色一閃而過。
許韻看著他笑了一下,說,“就這樣啊,不然你以為我要麻煩你什麽?”
裴晉南斯文帥氣的眉眼動了動,揚眉一笑,“我以為你要向我借錢,心裏本來還挺高興的。”
“誰知你是為別的男人找我幫忙,有點受傷。”
他說的幽默,語氣裏卻帶了幾分認真,讓許韻又無語片刻。
這裴晉南,幾年不見還是一如既往的像塊朽木。
不會撩人非要硬撩。
……
許韻和裴晉南走後,季欒川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回到自己房間。關機,卸下電池,重新裝卡。
手機再次打開後,他給陸晨撥了通電話。
電話那頭風聲呼嘯,陸晨像在車上。
“喂?你怎麽忽然打電話給我了?”
季欒川問:“你們還沒過來?”
已經三天了,按理來說從拉薩到加德滿都用不了這麽多時間。
陸晨雙手板板正正的放在膝蓋上,視線瞄向對麵一臉冷漠的薑戈,有點局促。
他說,“我們隊長不讓我過去……”
“薑戈?”
季欒川停頓一秒,磨了磨牙。
“他又想幹什麽?”
“不知道現在情況多危急嗎?”
薑戈從陸晨手裏拿過電話,“我知道。”
“但我又有點不信你了。”
他的話讓季欒川冷笑一聲,坐在床邊單手抖了根煙出來,咬進嘴裏。
“薑戈,我覺得我們以前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你不信我,這件案子就沒辦法徹底查清。”
薑戈說,“你以為我們破案非要靠你?你太小看我們警方。”
季欒川有些煩躁的把煙從嘴裏拿出來,揉搓成碎末,深吸了口氣,這才說,“你到底還在懷疑什麽?”
“現在我已經快查到根源,處境很危險,需要人幫助。”
“你和陸晨是最好的選擇。”
薑戈關上車窗,冷漠的靠在座椅上,說,“你要甄選,我們也要。”
“我不能拿同事的生命給你開玩笑。”
“萬一你是他們的同謀呢?萬一八年前的事和就是你和那幫人暗中策劃的呢?”
“我需要驗證之後再考慮要不要派人去支援。”
季欒川拿煙的手頓了頓,半晌,自嘲的笑出一聲。
“薑戈,我還以為我們一直在合作,原來你在利用我。”
“不是利用,隻是觀望。”
薑戈從一開始,就懷疑嫌疑最重的季欒川。
他沒想到季欒川會主動聯係警方,想要協助破案。
薑戈想,不論他到底是不是凶手的同夥,亦或是有其他目的,他都可以看一看,順著季欒川留下的蛛絲馬跡去分析,辨別。
季欒川停頓幾秒,漆黑的眼睛落在一旁的床頭櫃上,聲音冷靜道,“那你怎麽樣才肯相信我?”
薑戈說,“把許韻交給警方審訊。”
“從你說不想涉及到許韻,我對你就已經起了懷疑。”
“一個這麽好的切入口和線索放在身邊,可你偏偏不讓警方介入,加快這件案子的破案進程。除了你們是同一陣營的,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季欒川抿了抿薄唇,“如果我說,我隻是想讓她少受點傷害呢。”
薑戈嗤笑,“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善良了?”
他不信。
除非季欒川交出許韻再次自證清白。
季欒川說,“我還有別的辦法可以證明自己。”
薑戈說,”不用。“
“我現在隻想要你交出許韻,其他模糊的線索我一概不信。”
“就算是已經找到了嫌疑人的老巢,你也不來?”
“不來。”薑戈的語氣很堅定。
季欒川盯著亮起的屏幕半晌,涼笑一聲,掛了電話。
這麽多年,他追凶當然不止為了還自己一個清白。
還為了贖罪。
最初那幾年,死去居民三口血淋淋的樣子總是來到他夢裏,拖著殘破的身軀質問他,為什麽要設計那樣一個危險的遊戲。
為什麽不早點把古董真品還回去,讓工作人員弄錯。
他去了解過,那家人裏死去的孩子,甚至比他年紀還小,正在上國際知名大學,是全家的希望和未來。
那一家三口在當地雖然貧窮,但過的也很開心。
當初季欒川和節目組找過去時,他們非常熱情的答應了節目組的拍攝要求。
可沒想到,一次好心的幫助,卻讓全家人都喪了命。
而季欒川自己呢。
背上三條人命,前途盡毀,家人也因為承受不住輿論的壓力分崩離析,和他徹底斷絕了關係。
很快,薑戈再次發來短信。
——給你三天時間,如果想通了,隨時聯係我。我派人去接許韻。
季欒川盯著屏幕上的文字抿唇怔愣半晌,眼底的情緒在漆黑的夜晚晦暗不明。
看著看著,他忽然想起一個人。
阿星。
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那天從坤子的莊園裏逃出來後,因為事情繁忙,季欒川很難靜下心來思考。
現在想起來,隱隱有些擔心。
他關機換卡,再次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電話那頭,阿星正在房間裏睡覺。
看到季欒川的名字,她手一抖,連忙摁下掛斷鍵。
黃毛躺在她旁邊,神色不滿的皺起眉,“誰啊,大晚上打攪人睡覺?”
阿星扯了扯嘴角,說,“是一個賣衣服的老板。”
“我之前出去過幾次,覺得他家衣服好看,就留了老板電話。”
“每次進新貨,他都會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看看。”
“真的?”黃毛的手再次摸上她的衣角。
阿星攥了攥手掌,說,“真的,不信你打過去問問?”
黃毛看她一副坦然的模樣,哈哈一笑,放棄了繼續追問。
“我又不是不信你,你別那麽看著我。”
“來,咱倆辦正事兒……”
電話掛掉後,季欒川沒有再往過撥打。
以阿星的處境,打電話的確隨時都有可能被坤子發現。她掛斷的那麽快,應該是不方便。
季欒川猜的沒錯。
半小時後,扔在床上的手機嗡嗡作響。
他從門前走到床邊,拿起手機一看,是阿星發來的信息。
她說:老吳在我這兒,不方便接電話。
季欒川問她:你沒什麽事兒嗎?
阿星奇怪:沒有啊?我還想問問你們怎麽忽然走了?不是說好讓我接應嗎?
這就奇怪了。
許韻和自己逃走這麽大的事兒,坤子那邊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季欒川又問她:坤子來找過你麻煩嗎?
阿星:沒有,一切都很正常。
季欒川:那老吳呢?
阿星:老吳也很正常。
季欒川:從西北過來之後,他有沒有跟坤子說什麽?
阿星想了想,這才說:沒有,這兩天他一直在我這兒,坤子也不在莊園裏。
情況平靜的不可思議。
季欒川摁滅屏幕,坐在漆黑的房間裏想了一會兒。
門外巡視的保鏢來回走動,雨後清新的泥土氣息和著冷風一並吹入房間,帶著幾分蕭瑟的秋意,撲打在他冷硬沉默的眉眼上。
季欒川把近來的事一樁樁一件件串聯起來回憶了一遍。
忽然想到另一種可能。
或許從一開始,坤子就知道他和許韻的身份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現在波瀾不驚的表象,似乎就說得通了。
那許韻呢?
會不會也是坤子故意放走,派人來跟蹤他們的?
季欒川抿了抿薄唇,思緒一轉,心裏有點不安。
他拎起床上的大衣,一邊往外走,一邊給許韻打電話。
電話鈴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三遍,許韻才接起電話。
“喂?”
她清脆的嗓音從對麵傳來,季欒川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沉聲道,“你在哪兒?”
“我?”
“我在和裴晉南吃飯啊。”
許韻有點莫名其妙。
她正在洗手間裏補妝,順便把藏著微型攝像機的手表放在餐桌上,想看看自己不在時,裴晉南會幹什麽。
她走後,裴晉南好像接了一個電話。
許韻不著急,反正回去以後打開攝像機就能聽見他說了什麽。
隻是季欒川這突如其來的問候,讓她有點意外。
“你怎麽?是發現什麽其他情況了?”
“還是餓了,想讓我給你帶飯?”
季欒川說,“不用帶,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去找你。”
“你來找我幹什麽?”許韻好像聞到了醋味。
她有點好笑,從洗手間出去,眼角餘光瞥了眼還在打電話的裴晉南,靠在牆麵上,說,“你還是別來了,我在想辦法套話呢。”
“你一來,裴晉南肯定什麽都不願意說了。”
“許韻,別鬧,快把地址發給我。”
“今晚情況有點不對勁,我先去找你,再跟你詳聊。”
季欒川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許韻意識到他說的不對勁,或許確有其事。
“那行,我短信發給你。”
說著,她拿下手機掛斷電話,點開短信箱,編輯了條地址發過去。
對麵顯示信息已讀後,許韻合上手機裝兜裏。
她準備起身往回走。
卻在一抬頭的瞬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還在為找不到的最新章節苦惱?安利一個 或搜索 熱/度/網/文 《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裏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