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跌落到了哪裏,正準備喊叫,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捂住了嘴巴,“噓~~噓~~~別叫,是我!”
祁天養的聲音!
“祁天養?!”我轉頭一看,隻見阿年幽幽的手電光,掃在祁天養的臉上,讓他的臉色看起來越發的蒼白。
我什麽都想不到了,也顧不上旁邊還有人,一下子就撲到他的懷裏,“外麵、外麵、外麵有一條大蛇,嚇死我了……嗚嗚~~~”
祁天養沒有給我機會哭,不耐煩的一把推開我,“我不是叫你好好在家等我嗎?!”
他凶得我不敢說話,隻顧抽抽噎噎的哭著,阿年卻在一邊說道,“是我帶她來的,你要罵人罵我好了,她那小膽兒,已經被蛇嚇暈了,你再罵她,她得哭死在這裏。”
祁天養正在氣頭上,聽了阿年的話,立刻不客氣的對她吼道,“咱們倆的帳等會算!我說我的女人,也輪不到你插嘴!”
阿年委屈得兩隻大眼睛裏都是淚,“祁天養你混蛋!我就不該來救你,讓你在這裏被蛇吞了最好!”
祁天養冷笑,“你來救我?姑奶奶,你忘了剛才是誰把你從蛇口裏救下來的了?”
阿年終於不再說話。
我也這才注意到,我們原來在一個狹小逼仄的溶洞裏,而溶洞口就在我和阿年剛才所站位置的腳下,剛才黑漆漆的又著急我們都沒發現。
因為空間太小,我們幾個人都是趴在地上的,完全舒展不開。
“咦~~~咦~~~這是什麽?”大家剛剛沉默一會,阿年就發出一陣嫌惡的聲音,對著臉上亂抹,抹下來一把把黏液,分明是那巨蛇吐出來的!
此時我和祁天養也發現頂上一陣陣邪風吹進來,夾雜著一股股的腥味兒。
祁天養道,“不好了,那蠢東西發現我們在這裏了。”
我嚇了一跳,朝洞口一看,果見巨蛇一雙綠瑩瑩的眼睛,不知什麽時候探了進來,可是它身子太大,隻能抵進來半個頭,就卡住了。
它的信子吐出來,足足有我的一條胳膊那麽粗,散發著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腥味兒,對著我們示威。
“啊啊啊!天養快趕走它!”阿年顫著聲音喊道。
祁天養白了她一眼,“要不是你自作主張,帶著悠悠跑到這裏,我這會兒已經離開了,用得著跟你們一起憋在這裏嗎?”
阿年吐吐舌頭,不敢吭聲了。
祁天養看到我手中的匕首,眼睛一亮,將匕首拿過去,對我們倆說道,“兩位姑奶奶,麻煩你們都往後退退。”
“你要幹嘛?”我有些害怕的問道。
祁天養歪起嘴角一笑,“馬上你就知道了。”
說著,他往洞口爬了爬,眼疾手快的將巨蛇的蛇信子一把抓住,可是那信子滑不留手,剛到他手上就開始往外溜,祁天養幹脆揚起匕首,對著信子狠狠一插,又迅速的攪動一圈,橫著拉了一道。
巨蛇不會發聲,但是我們都感覺到了它的痛苦。
因為它巨大的身子在溶洞外劇烈的擺動起來!猶如山崩地裂!
我們的頭頂上有石塊和灰土簌簌落下,蛇頭已經縮了回去,祁天養的手上抓著半截蛇信子,滿手都是粘稠的鮮血。
“糟了,你惹怒了那條臭蛇,它想撞塌這裏,把我們都活埋掉!”阿年欲哭無淚。
祁天養也沒有想到巨蛇會這麽做,一臉無奈道,“人家把臉湊進來,你又要我趕走人家,趕走了你又說風涼話……”
我心煩意亂,對他倆怒道,“好了!現在是鬥嘴的時候嗎?逃命要緊!”
祁天養捏住我的下巴,“悠悠小姐,你們英勇無比的闖進來的時候,基本已經注定要死在這裏了,多活了這麽長時間都算是你們賺的了。你告訴我,現在我們怎麽逃命?”
我被他問住了,隻好沒好氣的說道,“逃不了命我也不願意聽你們亂吵吵。”
祁天養撇撇嘴,“那就不吵咯。”
巨蛇還在不斷地撞著,我們藏身的溶洞簡直隨時都有塌陷的危險。
阿年哭了起來,“我爸算到你有危險,叫我來給你個警告,他怎麽就沒算到今天是他寶貝女兒的大限之日啊!我不想死,我還小呢。嗚嗚~~~~”
祁天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別逗了,你還小,你一肚子壞水。”
我顧不上看他倆繼續鬥,猛地想起什麽,“老徐呢?他不是跟你一起來的嗎?外頭還有他的帽子呢!”
祁天養聳肩,“你們都可以祈禱一下,老徐會回來救我們。”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禁問道。
祁天養反問道,“你以為我為什麽會縮在這裏?為了引開巨蛇讓老徐跑路咯。反正我已經死了一次,無所謂第二次。”
我一聽,心裏有些難過,更充滿了悔恨,祁天養說的沒錯,如果我和阿年不來橫插一杠子,他也許已經逃離這個鬼蛇洞了,都怪我們兩個自作主張,更怪我居然沒有拉住阿年,任憑她胡鬧。
祁天養見我不說話,對著我的背輕輕一拍,居然柔下聲來,“別怕寶貝兒,死也有我陪你呢,將來有人挖出咱們了,還能歌頌一下,生而同寢死而同穴啊!”說著,他朝阿年翻了個白眼,“可惜有個燈泡,真是的。”
雖然祁天養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我也知道,他也是萬般無奈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為了不讓我們兩個女生更加害怕,他選擇用插科打諢的方式,給我們打預防針,讓我們知道大家可能都出不去了。
巨蛇可能也有一些智慧,它知道這麽一直撞下去,我們這小溶洞可能倒塌,它的蛇洞也有可能倒塌,所以它漸漸停了下來,但是它卻一直守在洞口,準備把我們耗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都筋疲力盡了,阿年哼哼道,“天養,要不你一個人逃出去吧,跟我爸說一聲給我收屍,我不想躺在蛇洞裏。”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祁天養默不作聲,我也不敢說話,隻剩阿年在哭。
阿年哭著哭著,祁天養突然道,“別哭了!”
阿年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還在抽泣,祁天養吼了她一聲,“別哭了!想不想出去?”
阿年立刻閉嘴了。
這個時候我也聽到了洞外傳來的聲音,似乎有人進來了。
巨蛇的腥味兒也慢慢遠離,顯然是被新的侵入者吸引走了。
祁天養道,“你倆躲好了,我出去看看什麽情況。”
說著,他就爬了出去。
沒多久,他就又回來了,但他沒有進來,而是伸進來一隻胳膊,“先上來一個!”
我和阿年對視一眼,立即明白我們有救了!
阿年的眼角還掛著淚痕,她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但是她對巨蛇的恐懼我全看在眼裏。
我對她揚了揚脖子,“你先上去!”
阿年對我一直都挺不屑的,聽完我的話以後,眼神突然就柔和下來,我沒讓她有說話的機會,抓住她的手就遞到祁天養的手上。
祁天養一把就將她拉了出去。
約莫過了十幾秒,我隻覺得又一波山崩地裂席卷而來,我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但我知道一定出了變故!
而此時,所有人都離開了,連祁天養都走了。
隻剩下我一個,在這山洞裏,未知的恐懼把我吞沒,我無聲的哭了起來。
溶洞的抖動越發的強烈,我咬著嘴唇把頭埋得更低,不知不覺的又摸到了那把祁天養留下的匕首,心裏驀地一沉。
他給我留了後路了。
我的眼淚流的更凶了,泥灰落滿了我的臉,我幾乎快張不開嘴巴睜不開眼睛。
祁天養的聲音突然出現了,“媽的,跑不掉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又掉落到我身邊,“艸!那蛇太精了!”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你怎麽回來了?”
祁天養就像看個傻x一樣的看著我,“你還在這兒呢,我不會來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