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狐王,終於有崽了

公子離

第九十三章 病弱,柳大夫的實情

書名:恭喜狐王,終於有崽了 作者:公子離 字數:6634

狐之亦的話一出口,屋裏的人就都怔住了,後才反應過來,許是哪個不知輕重的下人將事兒傳到了他耳中了。

病弱的少爺蒼白著一張玉麵,分明沒有任何的威懾力,卻讓柳老頭如何也做不到平靜,光是看著那雙黑琉璃似的眼睛,他便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秦氏擔心他又給急上了,忙上前在旁說道:“弧兒,弧兒你別動氣,這事交給你爹就成了,娘送你回去,啊?”

如何說這柳老頭在他們家也待了好幾年,就算這孩子的心再冷,多少也還是情意的,眼下發生這種事,心裏定然不會好受,她不能讓這事兒再影響到兒子的身體了。

“娘,我沒事,”狐之亦不會走的,他怎麽可能走呢,這事兒必須要他在這才行。

“可是……”秦氏異常擔憂,便將這求助的目光投向祝舒。

然祝舒還未開口,便聽得兒子說道:“柳先生自二十年前進我祝家門,從此便為我這不爭氣的身子費心費神,我敬你重你,真心誠意將你當成長輩對待,我相信,先生不會平白無故做出這事的事,對嗎?”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許是方才咳得多了,這會兒聽上去帶著些許的隱忍,不禁聽得祝舒等人心裏不是滋味,柳鎮柳老頭心裏也不是滋味。

而狐之亦,要的便是這種效果。

柳鎮來祝家當真有二十年了,自他還是祝弧時記事起,就是柳鎮老頭一直在旁為他治病,中途或許時好時壞,但總歸是有好轉的,不至於像最近兩年這般嚴重。

他並不覺得柳鎮是在圖祝家的富貴,他一個大夫,除了一個跟他過來的孫子外便再無別的家人,他沒有道理去做這種殺人犯罪的事不是麽?

柳老頭的沉默讓屋內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之中,見其不發一語,祝桓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上了,周氏在後麵不知道拐了他多少下。

想了想,祝桓忙道:“三弟,柳先生必定有他自己的苦衷,你也別為這事兒費心了,大哥會處理的,你跟娘回去吧,啊?”

他就知道祝弧這病秧子是個精的,否則怎麽可能來這麽一套,要知道這事兒如果真被老爺子跟老太太曉得了,別說財產了,就是一兩銀子他都是得不到的。

所以他絕對不能讓柳老頭把實情說出來,絕對不能!

祝桓無法鎮定,一心想把這病秧子弟弟支走,卻不知他的任何神情早就落入了眼前的人眼中。

狐之亦心裏冷嗤,卻道:“大哥,能勞煩你跟大嫂出去一下嗎?我想跟柳先生說說話。”

他刻意將語調放得低,語氣聽上去也帶了些許的低落。

祝桓一聽,這可不妙,張嘴就要說話,誰知秦氏卻在這時候開口了,她看著祝桓跟周氏,道:“你倆先出去吧。”

兒子是個認死理的,隻要他不願做的事就是任由你說破了嘴皮子也改變不了他的心思,相反隻要是他想做的事,照樣任你說破嘴皮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

秦氏想讓兒子早些把事兒說完早些回去,也好過一直在這拖著。

周氏的臉色都變了,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不曉得該說什麽,祝舒也催了,讓他倆出去,他們哪還有理由留在這。

萬般氣憤無奈之下,祝桓跟周氏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出了書房。

等到書房的門被關上,確定那兩人沒在門邊後祝舒才開口說:“弧兒,你想說什麽就說吧,說了趕緊回房去。”

作為爹,他自己也清楚孩子是個什麽性子,所以他把這會兒的時間給兒子。

狐之亦頷首,卻沒有馬上開口,而是先示意在屋內的幾人先坐下再說話。

秦氏扶著兒子在一邊兒坐下,柳鎮老頭忐忑地也跟著坐到了對麵,祝舒則在書案前坐著。

狐之亦坐下後才道:“好了先生,現在這屋裏便隻有我爹娘跟你我四人,有什麽話便請先生直說吧。”

此話一出,屋內其他三人紛紛一愣,祝舒夫妻倆是不解自己兒子何出此言,柳鎮老頭則是被他這番淡然卻又好似知情的語氣給驚住了。

秦氏不解,扭頭問:“弧兒,你……你這是何意?”

話才問完,秦氏便覺著這孩子方才著實不對勁兒了。

按理說,在藥裏加東西害她兒子這事兒可不是什麽小事,老大身為這個家的半個當家的,又是大哥,沒道理不能參與解決這件事。

祝舒亦想到了這點,當即就看向狐之亦,道:“弧兒,可是你大哥……”

話才說一半兒,對麵的柳鎮就猛地臉色一變,這一反應全數落在屋內的幾人眼裏。

狐之亦眯了眯眸子,溫聲道:“若我猜得沒錯,先生的此番作為當是與你那二十歲的孫兒有關吧?柳滿雲,祝記錦繡最年輕的掌櫃,沒錯吧?”

祝老爺子不在村子裏的這四十年天南地北地到處跑,終歸也是跑出了名堂,如今祝記名下的產業不僅包括酒樓、木材鋪子、糕點坊、連錦繡織緞的鋪子也有好些家。

柳鎮二十年來到祝家的時候不過四十歲,祝家見其醫術高明,又是曆代行醫的,於是為了三子的病便連帶他那剛滿月的孫兒也接到了祝家來養著。

柳滿雲機靈懂事,學東西又快,尤其打得一身好算盤,眼睛也毒,老爺子喜歡這年輕有為的小夥子,便在其十五歲的時候就將他帶到身邊教他行商。

柳滿雲也爭氣,十七歲時便接手了祝記名下的一間不小的錦繡鋪子,早些時間聽說要回來鄉下,他也跟著把那間鋪子給遷到了距離這兒不算很遠的縣城裏。

但在這之前,柳滿雲經手的那家鋪子卻出過問題,後來是祝桓去解決的。

至於具體是什麽事,祝桓又是怎麽解決的,當時的狐之亦因還是祝弧的身份,身子不利索,那件事的詳情也就沒讓他曉得。

然眼下卻是不同了,先前因他隻是祝弧,能力到底有限,無法在短時間內查清事情的真相,可這次,他卻是把那件事查得明明白白。

提到自己的孫兒,柳鎮本就不平靜的心更加慌了,“騰”地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那被他們視為病弱的祝家三少,“三少爺,你……你……”

怎麽可能,難道……

狐之亦淡淡地勾了勾唇,說:“當年那家鋪子之所以會惹上官司,便是因為柳滿雲一時大意將上好的雲緞錯換成了較為次之的錦帛製成華服送進丞相府中,害得丞相夫人當夜參加宮宴時丟盡了顏麵,這才讓祝記名下的布莊聲譽受損,險些被官府查封,而你那孫兒也差點因此喪命,對麽?”

當時上城傳得沸沸揚揚,都說他們祝家布莊不講信譽,想賺錢想瘋了,竟然連丞相府的銀子也敢隨意坑。

柳滿雲受了近一個月的牢獄之災,老爺子東奔西走找關係,好不容易才將這件事澄清,而當時在這事之後把柳滿雲從丞相府手裏救下來的就是祝桓。

“弧兒,你是如何清楚這件事的?”祝舒訝異,未曾想過自己瞞著他的這事他卻這般清楚。

狐之亦曉得這是老爺子的良苦用心,看他的目光柔和了些,“爹,孩兒到底是這個家裏的一份子,也想為家裏出一份力,不滿爹說,孩兒便是感覺到了自個兒身子的異常才會讓人去查這件事的。”

祝舒又是一驚,“此話怎講?”

狐之亦抿了抿嘴,看向慌亂的柳鎮說:“那件事是在兩年前發生的,自那之後的三個月後我便覺著不利索,分明還是那些藥,但每每喝到嘴裏時都會覺著異常,我也不知究竟哪裏不對,隻覺著先生不似以前跟我來得親近了,先生你說,我說得對嗎?”

他故意把話讓給柳鎮說,便是為了亂了他的心。

柳鎮果然耐不住這般的說法,短暫的慌亂後取而代之的是懊悔,他捂著臉沒敢去看那溫和的人,眼眶卻有些紅了。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麽不清楚的,便是秦氏從不管生意上的事的人也瞧出了門道。

“柳先生,還不準備說實話嗎?”祝舒冷冷地看著他,雖語氣中還是透著怒氣,但顯然比方才斂了很多。

柳鎮曉得今天這事是逃不掉的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時眼裏泛著淚光。

他看了看屋裏的三人,最後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竟“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祝老爺祝夫人,三少爺,求你們,救救滿雲吧!”

太突然了,除了狐之亦,祝舒夫妻兩人沒有一個料到會是這個樣子。

祝舒從位置上起來,繞過書案來到柳鎮麵前,欲將人從地上扶起來,誰知柳鎮卻是不願,而是道:“非我刻意要將三少害了去,實在是……實在是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說罷,柳鎮便斷斷續續地將事情的經過及緣由一一說給了在場的三人。

屋內的燭光輕輕搖曳,晃在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得晦暗不明,除了狐之亦,祝舒及秦氏皆被柳鎮的話給驚得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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