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蕪不久從風郡的郡府出來,隨之是廖氏被人扔在門外。
“開門,開門!公子,公子!相信我,相信我!這女人真的藏有龍,公子你相信我!”
傾城看著他,眼神變了變,上前欲好好收拾一下這個多嘴的小人!卻被君蕪攔住。
“不用你動手。”
傾城看著她,“可是他不殺對你不利。”
“我說不用。”
王邪也看了她一眼,君蕪朝廖氏走去。
廖氏跪在地上捶著地,為這次機會的喪失憤恨不已。
君蕪拍了拍他的肩,他轉身見是她,眼珠子一下子要瞪出來,大叫一聲:“啊!”上前攢著拳頭就要打她。
王邪幾步過來將他製服。
“放開我!放開我,臭丫頭你別得意,你的事遲早有一日會敗露的,你殺父藏龍天理不容遲早有……”
王邪給了他一拳,這一拳不輕,廖氏吐了一口血,眼神顫動。
他張口還想說什麽,王邪的拳頭再舉起,他嚇得不敢再說什麽。
“別,別打我……”
君蕪抓住王邪欲落拳的手腕,王邪在她的眼神中放下拳頭。
廖氏不解地看向維護自己的她。
君蕪朝他笑得親切:“廖氏,你想要從龍這件事上獲得什麽好處?”
“臭丫頭,要不是你我現在已經是飛黃騰達,得道登天地當官為貴!”
“也是,我想你無非也是為了錢財或權勢。”
“呸!誰不喜歡!”
君蕪笑了笑:“為此你不惜勾結高氏害我一家?”
“你父是你殺的,關我何事!”
“你可真小人。”
“哈哈,賤……”
君蕪的手不知何時掐住他的脖子:“好好說話。”
“呃……”廖氏被掐的想掙脫又掙脫不開來,君蕪逐漸放開了力道。
廖氏覺得自己今日應該逃不過生死,他:“哈哈哈……”大笑地有點瘋癲:“今日落到你們手中我就當栽了,要殺要剮,誰你們!”廖氏眼睛一閉,牙一咬。
君蕪見雖是一幅赴死狀,但手抖得厲害,有些好笑。
她道:“廖氏,我給你想要的。”
王邪不解地看向她。
廖氏逐漸睜開眼睛:“臭丫頭,你在打什麽主意,你連你父都殺是什麽善類!?”
“她不是我父,我父是君氏。”
“你不殺她,她遲早的。”
“我勸你閉嘴。”
廖氏見她眼底有寒光,隻覺得腳底冒出一陣寒意,噤聲不言。
君蕪:“聽好了,我給你你想要的錢財與權勢。”君蕪捏著他的衣領,靠前,擺正他的姿勢,氣勢逼人道:“不過,從今日開始,你的命是我的。”
“憑,憑什麽。”
“憑我現在就可以弄死你。”
“……”
風郡的牢內,重霓耳邊聽到有腳步聲過來,她的身子被扳過來。
誰把她的口捏開,往裏麵倒著什麽,她感覺口中有液體流動。
尚未入喉,又聽一聲玉瓶碎的聲響,身子被一股大力翻過來。誰的手指摳進她喉嚨深入,她嘔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再是刀劍撞擊的聲響……
在睡睡醒醒間,她意識麻木地再次地陷入昏迷。
姬良離趕到風郡郡國府時,便聽人說沒有君蕪來過的事,欲拜見梁國公子,侍從也隻說午睡歇下了。姬良離明麵告辭,卻未離開,在府內進行一次深探,知君蕪卻是來過,並與梁國大公子見過。
梁冉醒來時恰見他站在床邊,眼神有一些吃驚帶著些驚喜:“國師?你為何在此?”
姬良離:“公子可還記得方才發生了什麽?”
梁冉按了按頭,隻記得他來到風郡,有個流浪的乞丐樣的男子欺騙他風郡有龍,然後他把他扔出去,於是斷斷續續與他從小仰慕其天人般的美貌與商才的姬良離道述。
待聽完,姬良離未交代他為何出現在此,隻拉了拉梁冉的被子,把他當做一個小孩子般看地道:“打擾了,公子繼續睡罷。”
轉身姬良離欲離去,梁冉突然拽住他的白袍一角。
姬良離不解轉身。
梁冉:“國師,你可還會來找我?”
姬良離頓了一下:“公子有需要的話。”
梁冉點頭,緩緩而不舍地放開他的白袍,眼神有些不舍與留戀。
姬良離曾是宮裏唯一一個對他不屑一顧的臣子,梁冉和他在一起一直覺得很舒服、很有安全感,就像冬日手上抱個溫暖的暖爐,讓人心安。
“那我明日讓人宣你過來。”
“好。”
“恩。”
梁冉乖乖地蓋著被子看著他離開,才一臉放心而滿足地再次跌進夢鄉,完全不記得之前他宣君蕪來見的事。
府外,姬良離的馬車朝君蕪的傾城酒家駛去。
車內,明姬手握著方帕,奮力地用一口銀牙咬著昨日買的核桃道:“老板,大公子來了,會不會是為了那賬本的事。”
“他‘誌’不此。”
明姬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可是我總覺得他突然出現在風郡,而且這個節骨眼有些奇怪,畢竟如果大公子與二公子其中有一個人抓到你的黑狐狸尾巴,抄了你的錢財,那便是穩穩的下一任梁王。”
姬良離牽動一下唇角。
明姬:“嘖!”一聲,“不過想來這兩個人在你這老狐狸麵前就是兩葡萄籽,不成氣候,不成氣候。”
“他二人是不足掛齒,可是他們的背後可有一棵千年老樹精操縱著這兩葡萄籽,不得不小心著。”
“那老太婆!遲早有一日我要砍了她的根,撥了她的皮,一把火把她燒成灰地都不解我的恨!”說著明姬的眼神變得恨戾,手一狠捏著那核桃,嘎地那核桃皆碎。
“會有一日的,到時我把這棵老樹精交給你。”
“咯咯咯……”明姬咯咯地笑起,撲過去揩姬良離的油:“老板,我愛你!”
“……”
大梁王宮,華貴的宮殿之中,檀香縈繞。
富麗堂皇的宮殿,錦衣金冠,雍容華貴的梁太後躺在軟榻上,摸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手中的西域貓兒,“探人查得可是準確,那女子果真是楚華的女兒?”
“稟太後,□□不離十。”
“那差的一二是什麽緣由,哀家要的是分毫不差!”
“是!太後,那君氏已死,無直接的證人證明那女子便是當年她與韓將軍唯一的女兒,但是不會錯的,我們在汴梁找到她的繼母王氏,據她所言應是□□不離十!而且我見過那女子,相貌有三分像虞國公主,神韻卻是像極了韓將軍!太後要見王氏嗎?”
“宣。”
“宣王氏覲見,宣王氏覲見,宣王氏覲見……”
王氏被宣進去,低著頭,從未來過如此大而富貴的地方,覺得在做夢似的。
她身上輕微地發抖,不敢看,也沒有想到她一介草民竟能有幸見梁國最尊貴的女人。
“王氏叩見太後。”跪下,她磕了個響頭,不敢抬頭。
直到一雙手將她扶起,她才看到那雍容華貴的女人,當下隻覺惶恐地立馬低下頭去。
她拍了拍她的手,很親切地模樣:“莫怕,莫怕。走,與哀家去後花園吃點茶去。”
王邪受寵若驚地抬頭,見太後在對她笑,眼中含著些淚地也擠出一抹笑來。
“是……太後。”
君蕪把廖氏收入傾城酒家養著,實則軟禁著,王邪看出些來,但是又不知她到底要拿他做什麽。問她,也隻道一句:“等到時候了,便知了。”
王邪也不是很關心,隻要她安全就好,便不再問下去,隻注意著廖氏的動向。而他徹底易了容,成了一名樣貌普通在她身邊的侍從。
廖氏來了幾日,行事作風像個地痞流氓,傾城酒家的人都不是很喜歡他。
因為他成日在店內鬧事,幾個夥計忍不住去找君蕪抱怨,君蕪為了保證店內生意正常,又把他調到酒莊,給了一份有油水的采買活計給他。
廖氏本就是個貪錢的,見這活不僅輕鬆而且有錢拿,便高興地在酒莊留了下來。
君蕪的酒莊也終於開業了,雖然公孫夫人被行刺了,但是風郡一年一度的冬祭即將到了。
祭祀自是少不了祭祀與宴席的酒水,在浮生與浮雲的有意牽線引薦下,她的酒成為公孫府整個冬祭的特供。
而不久,赫連家也跟隨公孫家來預定。其它二家不知那新酒莊有什麽神奇之處,公孫家和赫連都去預定,一番調查原來是風郡最近那有名的傾城酒家老板做的酒莊。因之前他們去過傾城酒家會被送一些贈酒,覺得很不錯,也都自發地在傾城訂過一些宴席用的酒,但傾城酒家酒水不多,也就是平時小宴會補給一些,倒未想現下它有自己酒莊,因之前的良好口碑,立馬找人連忙預定著。
君蕪雖是本來就想好了酒莊的賣路,但是倒未想到剛開張,便出現倉庫供給不足,需要加急釀造祭祀新酒的情況,便把浮生請了過來。
浮生娘的傷穩dìng了,他倒也未拒絕地讓君蕪有些詫異地就那麽爽快地答應了。
傾城與店裏的人都為了祭祀連夜過來幫忙,就在大家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卻再不見老板君蕪,與那個影子一般的侍從的去向。
自那日與梁冉一見,十日過去了。
君蕪回了傾城酒家便去牢內找重霓,發現她不見後,去尋了公孫無忌,發現被他鞭的全身是血的重霓又被他用藥草醫治著。
君蕪覺得公孫無忌性格在某種程dù上有很矛盾的東西。
這幾日,因為公孫無忌有些不方便的地方,重霓因為公孫夫人的事又被全程通緝,君蕪晚上的時候便過來為她梳洗。
王邪一直陪著她,隻是他總是跟著她保持些距離,好似刻意為她留的。
她看見了,也不知該近,還是遠,便由著。
是夜,屋內水汽朦朧,君蕪為重霓擦著身子,看著她那張美得無可挑剔的容顏,聽說,她和她娘長得很像。
印象中,她娘,楚華好似是與她一般相貌。
為何,她們會如此像。
而她又知道些什麽,她娘是被誰害死的?她爹又為何而死?後來在楚宮楚華生下傾城後又發生了什麽?還有她娘那本小記裏麵是東西?虞國、梁國之間因為她娘大動幹戈的緣由,在容郡要殺傾城,在楚宮要置她死地的幕後黑手,又是誰……那些她記得模糊的片段,她是否都能為她解答。
“重霓,也許你是我阿娘留給我的另一個答案,所以請你醒來幫我找回我曾失去的一qiē。”
煙霧縹緲,那昏死的重霓,睫毛動了動,然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她。
半晌,她起唇,仔細看她的臉龐:“你是……楚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