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蕪笑完,將魚兒的身世與王邪交代,王邪才明白女人懷胎需十月。
有些無顏見她,隻把魚兒給君蕪,他規避去前院劈了會柴,然出了身汗,隻說回去換件衣服梳洗一番再過來看她。
君蕪未拒絕也未挽留,見他一夜沒睡的模樣,隻讓他好好休息。
哄了會魚兒,與傾城過了幾日的賬。一身男裝換上,她一副要出去辦事的模樣。
路過姬良離住的酒家,正好要找姬良離合計些事,進去尋了卻知今日他不在,便打算去別處。
君蕪不知王邪也住在,走了幾步,開門見王邪一驚。
“怎是你!?”
“你怎在?”
君蕪頓了下道:“我來尋姬良離,在風郡想與他合作些生意。”
“你想做生意?”
君蕪點了點頭,“總要生計。”還有些地方需要財力來支持她迅速達到。
此時王邪卻是已收拾清爽,並未多問一個傾城酒家便夠她生計,她還想做什麽。
隻笑了笑,接著她的話自薦道:“姬良離乃梁國首富,你與他合作看上要做大買賣,既是如此少不了奔波應酬。”
君蕪不知他要說什麽。
王邪點名:“商人在外奔波的多,這世道也甚不安定,我想你可能缺一個侍衛。”
“?”
“那從今日開始我就是你的侍衛了,君主,你日後有什麽吩咐盡管差遣。”說完他還有模有樣地鞠了個躬。
君蕪忙拉住他道:“你在開我什麽玩笑?我可請不起你這般的侍衛。”她真當自己不知道他什麽身份,為何什麽都由著她,讓人心慌馬亂!
王邪:“你莫擔心,我要求不高,三餐吃住可自行解決,唯願跟隨主子左右,不嫌我煩即可。”
“我怎會嫌你煩,且,你沒要求地……別有居心。”
王邪笑,“就這麽點居心,你睜一隻眼閉一眼成全我,難道不行?”
“你……”
“我數到三,你不拒絕,便是同意。”
“三。”
“你同意了,阿蕪。”
君蕪咋舌,瞪著眼睛看他。
王邪強調一句:“你同意了,阿蕪。”
“你……何時變此耍賴起來。”
王邪看著她,癡情一片。
君蕪伸手蒙住他眼睛:“好了,我怕了你。”見他大老遠從薑國跑過來尋她,不感動不心動是假,趕他走這人性子倔起來卻像鋼板似地搬不動,便心底一聲歎:“都隨你,隨你高興。”
王邪拉開她的手,笑一句:“阿蕪,我不煩你,這次我一定會好好地保護你的。”
君蕪看著他出神。
待回神,心下覺得有點受不起他這份情意,隻咳聲道:“咳,我要去趟府衙,你……”
王邪拉起她的手:“當然一起。”
“哎。”
“我就握一會,見到人我便放開。”
“……”
他把她的手緊緊握著,好似怕下一刻她要逃開一般。
時常,雖然離得很近,他總覺得她要逃,他抓不住,他從未有如此抓不住的東西。所以他隻能把她抓的緊了又緊,緊了緊又緊,緊得失了力道,她有些疼地看了看他,他都未有察覺地唇角彎著抹讓她放心的笑意,眼神卻是不安。
公孫浮雲的案子因為臨時那誣陷她的屠夫,突然把所有罪行都往自己身上攬,隻說公孫浮雲是被他陷害的,殺人的是他。
公堂之上,他渾身皆是傷口,最明顯的是腳那塊,像被人廢了。
而施暴的人坐在官老爺一旁的椅子上,翹著腿,一張妖魅的臉,冷在自己的世界裏。
讓今日堂審多了很多年輕的小姑娘對著他驚叫,扔鮮花。
那屠夫在公堂上平靜的陳訴:殺人的動機是那女人原是巫女,不久前給他卜了一卦說他與一名女子的生辰乃天作之合,可婚配。於是屠夫高興地娶了那媒婆介紹的女人,誰知女人蛇蠍心腸,因嫌自己年邁的老母成日嘮叨,投毒將她老母害死。那女人又不認,連夜和人跑了,屠夫喪母悲痛還戴了綠帽氣又無處可發泄,便想到那巫人,喝了很多酒後先是將她掐死,然後跑了。
酒醒後,他發現自己身上一塊從小老母給他戴的金鎖沒了,隻折回來找,卻在現場遇到了浮雲那個倒黴鬼,於是把她打暈了,然後用刀刺入那女巫的胸口,然把浮雲手放在上麵造成浮雲殺死她的情狀,聽聞官人的聲音,他趕忙跑了。跑到半路,想金鎖沒找到,又怕官府會查出什麽,又折了回來。見那巫女也沒什麽鄰裏,住的甚為偏僻,隻道是他妻子,咬死浮雲殺了她,想定她死來徹底脫罪。
公堂之上,他平靜地將所有罪狀都招了,雖然疑點諸多,比如為何官衙們查他雖死了老母的確,但並未婚配,也查不到他那蛇蠍的妻子。
不過當官衙們倒是將他的金鎖在巫人的宅子裏找到,呈上去給官老爺看,官老爺立即驚堂木拍響:“此案已定,屠夫杜張福殺害林姓巫人,翌日處斬;公孫浮雲被人陷害,即日釋放!”
審完後,官大人悄悄地看了眼公孫那邊今日隻來的公孫無忌,見他不說話地喝了口茶。不知他是個什麽意,昨夜闖到他房內差點把人嚇個半死,交代今日公堂的審路,也不知自己有沒有什麽差cuò的地方。
好像……是沒什麽問題了。
清了清喉嚨:“嗯哼,退堂!”
“威武……退堂……”
退了公堂,大牢外公孫浮雲伸開雙臂,狠狠嗅了嗅外麵的花草香。
公孫無忌抱胸在一旁,冷酷邪魅依舊,身後還有些女子跟著他偷看著。
浮雲已見怪不怪,雖然大表哥為人十分血腥,但全身上寫都是妖孽與性感,女人看到他心肝都會抖了抖:“大表哥我請你吃麵啊,你這辦案能力太強了!”浮雲雖知這幕後真凶並不是那屠夫,但留族和赫連在風郡,或是梁國不是隨便能動的大族勢力。
公孫無忌勾了勾唇,嗓音低沉性感:“赫連芷與留侯為何陷害你,你不關心?”公堂上這個謊是這丫頭讓他扯的,聽上去倒是合情合理,也有情有據。
可那日他審過那屠夫,那可是受過訓練的一流殺手,若不是他當場剃了他的腳骨,刨了他兩塊皮,也審不出那巫女肚子裏的孩子是留侯的孩子,還有浮雲也有被算計進去這事。
公孫浮雲看了看天邊的雲彩,笑容依舊,卻多了抹耐人尋味。
“我十六歲跟著師傅在官衙,師傅常對我說要學會與屍體對話,從屍身中尋找真相,替它們伸冤。天網恢恢,隻要找下去,就一定能找到所有的惡的根源。師傅一輩子都在死人身上找真相,後來在一次大案中,莫名其妙地中了屍毒死了。”公孫浮雲頓了頓,“師傅死了後我就在想,真相麵前也有適可而止的時候,除惡的方法千千萬萬,總有幾個特殊時刻,不必通guò官衙來審判,可是?”
公孫無忌看了她眼,“鬼丫頭。把廢話倒說出了些道理。”說完,他踏步向前。
公孫浮雲連忙跟上:“表哥你去哪啊?”
“留府。”
公孫無忌是一個沒有法,沒有天,更沒有生死度量的人。
在他那雙妖魅的眼裏,隻有他爽,或不爽而已。欺負到他公孫頭上的,顯然,惹得他很不爽。
他的十指動了動筋骨。
君蕪與王邪去了官府,驚訝這麽快浮雲便被放了。
君蕪從浮雲那幾個熟的官衙那大概打聽到一二,再聯係前後,想必浮雲與她表哥無忌讓那屠夫做了替死鬼。而留與赫連在此案件中卻隻字不提,應是有所避諱。
高門侯府的恩怨瓜葛,君蕪也不想深究。
與王邪出來,眼下隻想盡kuài解決兩件事:一件便是找到浮雲,浮生酒方的事,有她在會事半功倍。二件便是小魚兒那女娃如何辦,這孩子應該是那留侯的,而那留侯與赫連家的女兒就快成親,以赫連芷殺死小魚兒母親這事來看,將魚兒送過去無疑是送死。然而,君蕪不想魚兒身下來便是個孤兒,想知道留侯對這個孩子,或是她母親,是什麽態度,再做打算。”
王邪見她有心事,問道:“在想什麽?”
君蕪歎息聲:“小魚兒。”
一陣沉默,王邪建yì:“不如我先去留府探探,那留侯對魚兒和他母親是個什麽態度,我們再作打算。”
君蕪看著他,微微笑起。
王邪愣住:“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君蕪:“沒有,很幹淨,好看。”
王邪有些臉紅,“怎這麽說話,說得……”讓人不好意思。
“我在想你何時在我腦裏養了隻窺探我心思的蟲兒。”
王邪含情脈脈地看了君蕪眼。
君蕪心肝抖了抖,原本以為勾魂隻是女人的事,沒想到男人勾起人心魂來,也是不得了。
不放心王邪一人去,無武藝的君蕪提yì:她放哨,他翻牆。
不久兩人來到留府,恰見想翻牆的卻不知他們這對。
公孫浮雲墊著石頭爬牆,而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她大表哥公孫無忌,則早爬上去站在牆上,也不幫忙。一臉嫌棄地伸著一隻手,側著身看別處,浮雲拽著他的袖子往上爬啊爬地,十分艱辛……
君蕪愣了愣,浮雲扭身先看到了她,高興地朝她熱情揮手:“啊,阿蕪!阿蕪!”
公孫無忌轉身看過,目光再君蕪身上掃了眼,然當他與王邪四目相對的時候,他鬆開了抓住浮雲手。浮雲從牆頭‘噗通’摔了下去。
“唾!表哥我都快上去了你個鬆什麽手!
但見公孫無忌紫衣一飄,落了下來,朝君蕪那個方向走去。
浮雲奇怪望過去,他那身影如此急切……倒是少見。
君蕪見公孫無忌氣勢邪魅狂狷地走來,當下有些莫名,然而身旁的王邪卻是從身旁走了過去,君蕪看著兩人越走越近,腳步越來越快……然看著對方的眼神都夾雜著絲絲火苗的攢動。
君蕪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