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直愣愣瞪著駱凜,一字一頓:“我,用一個秘密,換我女兒的命。”
魏三娘輕輕笑:“我們沒打算對付紀六姑娘呀?”
“你是沒打算,焉知紀淺夏不會?”
這個,還真不好保證。魏三娘和胡老大看向駱凜。
駱凜也稍稍扭臉,他也不能保證啊!紀淺夏自有主見,她肯聽他的才怪!
蔣氏一看這架勢,心有點慌,想挪動過來,駱凜止手:“我問你,紀六姑娘知道多少?”
“這……”蔣氏就沒底氣了。
駱凜攤手:“你女兒以後怎麽樣?我們不能保證。”
“你,你可以的。駱三公子,你一定能說服紀淺夏,放過我女兒。我就這麽一個親生女兒,求你,求你們放過她。”
胡老大忽然對駱凜使個眼色:“你說的秘密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會用來交換你女兒的命?”
蔣氏泛苦笑:“這個秘密關乎白氏,紀淺夏一定很想知道。但是,除非難保證我的女兒性命無憂,否則……”
“否則如何?你還能滿天下宣講?”魏三娘嗤笑一句。
蔣氏泄氣:“階下囚自然做不到宣講天下,可是,這個秘密對紀淺夏極其重要。”
“你確定?”
“我肯定,她會想知道的。”
“不如先透露一點?”魏三娘挑一下眉角。
蔣氏衝她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有關白氏為何自從生下她之後不再侍寢的前因後果。”
這,好像信息量蠻大?胡老大和魏三娘交換下眼神,各自讀懂內容:絲館並不知這個後宅秘聞。
駱凜瞪會眼:“這算秘密?”
“當然算。你去問問她,看她有沒有興趣就知道了。”蔣氏舒口氣。
沉寂半晌,駱凜遲疑:“好,我去代問。”
蔣氏閉會眼。
駱凜忽然又問:“七王爺不日將舉事,你可知情?”
“啊?”蔣氏快速睜眼,大吃一驚:“你說什麽?”
胡老大也加一句:“據可靠消息,七王爺將趁著宮中聖上與貴人娘娘避暑涼山,借機起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不,我不知道。”蔣氏細細回想了下,麵露恍悟。
好像早先是露出點蛛絲馬跡,但她當時沒在意。
“嘖嘖,你果然隻是一枚棋子。”魏三娘下了結論:“大材小用了,竟然送給一事無成的保國公。”
蔣氏無聲苦笑。
當年,誰會知道這個第二代保國公這麽沒用呢?一點野心也沒有,整天就是無所事事,後宅還複雜。白瞎了她的好才華。
像她這種精心培練過的舞女,尤其她又是個中翹楚,送給現在的保國公真是屈材了。
當年,十多年前啊!那個時候的布局,真的要收宮了嗎?
不知怎麽的,蔣氏還隱隱有期待之意。
她就知道當初的七皇子殿下,才是那個最應該坐上龍椅的人!他那麽深謀遠慮,那麽野心勃勃又雄才大略。偏偏時運差點,卻不得不甘尊為一人之下,隱伏這麽多的,也該破繭而出一躍龍門登頂寶座了。
仨人都是人精,讀得懂她眼裏的期許,各自對視,無語一笑。
她還真是糊塗一時呀!消息連他們都知道了,還以為皇宮內衛不知情?一個要出手,一個要一網打盡!暗中的走到明處來,明處的反而退縮暗處。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魏三娘處理蔣氏的傷口,胡老大和駱凜回到廳堂。
“駱三,怎麽精神不佳的樣子?”
“沒睡好。”駱凜打個哈欠。
胡老大帶點暖眛笑:“昨晚送紀四姑娘回去,夜聊至多時?”
駱凜送他一記眼刀。
“對了,你要不要去問問紀四姑娘的想法?”
“當然要。”
胡老大眼神示意地牢:“她,留不留活口?”
“留下是隱患。”駱凜冷硬:“如果被發現,我們仨人難逃其責。”
胡老大也明白這個道理。
蔣氏若是不死被外人發現,那罪名可就大了。他們仨人估計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好,我們絲館處理。”
駱凜卻奸詐冷笑:“不用我們動手。”
“哦?”
“你想想,她是誰的人?”
胡老大一點就通,驚而喜:“借刀殺人!”
駱凜輕輕點頭。
正好魏三娘清理回來,問一句:“借誰的刀?”
“當然是殿下的刀。”駱凜勾唇冷笑。
如果舉事,敗,七王爺逃得一時,再把蔣氏想辦法送過去,散布傳言是她透露起事的消息,會不會就把刀借了了。
“懂。”魏三娘抱臂,看一眼駱凜:“你小子的主意吧?”
駱凜橫她一眼,打個哈欠:“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送了。”
魏三娘目送他離開,還在若有所思。胡老大頗為不高興,將她肩一攬:“看什麽呢?”
魏三娘目光流轉,懂他的小心眼發作了,便抿齒輕笑:“我在想,駱三如此狠心無情,怎麽就對著乳臭未幹的紀四姑娘上心了?”
胡老大哈哈笑:“還用問,旗鼓相當嘛。”
“你是說紀四姑娘也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難道不是?”胡老大沉下聲:“有仇必報,十倍還之。不是個良善之輩。”
“這我就不同意了。”魏三娘斜飛他一眼:“若是大奸大惡之徒,怎麽會招來殺身之禍。”
胡老大想了想:“嗯?非良善也非大惡。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的。”
“這才有點意思。”魏三娘一笑,又拉下臉:“要是這麽說的話,我也算是這類人吧?”
她也不主動挑釁惹事。可有人作死上門尋事,她也不怕,必會還擊回去。
“算。”胡老大很肯定。
魏三娘就更納悶了:“怎麽駱三就沒看上我呢?”
得,胡老大徹底黑臉了。
……
紀淺夏這邊很閑,知道最近會出點狀況,所以就老實待在院裏。還沒到裝病的時候,就隻跟紀安蕊下棋玩,時不時去陪陪紀老太太。
得到駱凜的問話後,她還迷糊反問:“跟白姨娘有關?”
“嗯。”
“一個白氏的秘密換紀映芙的安全無憂?”
“沒錯。”駱凜凝重問:“劃算嗎?”
紀淺夏鬆口氣,喜笑:“劃算,太劃算了。我本來就不會對紀映芙怎麽樣呀?禍不及家人嘛,怎麽說跟她也是同父異母姐妹對不?我哪能那麽沒人性呢?”
駱凜無語腹誹:就你古靈精怪的品性,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