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靈，怎麽了？”
鳶花夫人注意到了璿靈神態的異樣。
原本極少表現出情緒的這個少女，此時竟然顯得有些落寞。
璿靈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感覺眼睛有些濕濕的，但是什麽都沒有！”
鳶花夫人審視著這個少女，她看出了什麽端倪。
這或許是姥姥功法的唯一弱點，“並不能將所有的情感完全消除！”
人的記憶和情感本來就為一體，失卻了記憶，原本也應該失去情感才對。
然而情感沒有全部失去，意味著記憶還會萌芽。
想要完全消除，隻有用另外一份記憶來替代。
“沒事的！”鳶花夫人說道：“大概是出現了幻覺了，你一定是練功太累了！”
璿靈點了點頭，她相信鳶花夫人，甚至沒有一絲的懷疑。
姥姥則是凝視著璿靈，說道：“好了，既然累了，就趕緊下去休息吧！”
這位老人的心中，當然又是另外一番想法
直到鳶花夫人和璿靈也走出帷幕，姥姥才重新注視著水晶上麵的一切。
猶如天神一般。
***
青雯有些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眾多弟子羨慕的目光之下，一步步跟著東華夫人在走的。
東華夫人雖然是個極為嚴厲的人，而然看到青雯的時候，卻莫名的有些親切感。
“從剛才開始就心不在焉，你是有什麽心事嗎？”東華夫人說道：“心事重重的話，也無心瀏覽風景了吧？”
青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於一個素未蒙麵的“導師”，她除了畏懼，更多的是不知道如何傾訴。
她想的，是如果飛火在她身邊的話，她一定會輕鬆許多。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青雯許久才開口說道。
“無妨！”東華夫人也想知道這個剛剛來到無妄城的少女如何會如此反常。
“璿靈...是什麽時候來到無妄城的？”青雯有些不確定，那個冷冷的少女就是她的妹妹。
然而那容貌，是青菱無誤。
“不到一個月以前，是鳶花夫人帶回來的，是姥姥的玄孫！”東華夫人如實回答道：“這樣說來，應該算是你的妹妹吧！”
“算是...”青雯感覺如鯁在喉。
“莫非，你不認識她？”東華夫人並不清楚其中的關係。
因為姥姥宣稱的，唐北一二十歲的時候，姥姥將孫女許配給了唐北一，之後唐北一有了一個兒子就是唐高湛，之後唐夫人因為煉毒身亡，唐北一帶著年幼的兒子反出門牆。
然而璿靈的身世就成了迷，因為無論如何，年齡上麵幾乎都對不上。
然而姥姥堅決的認為確實是她的親玄孫，這就十分的讓人費解。
青雯在微微的顫抖著，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歸元師弟的原配，姥姥的孫女的子嗣，也正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吧？”
如此一來，青雯就知道了，那確實是青菱，然而她想說的是，“那不是同父異母的妹妹，那是我的親妹妹！”
青雯咬緊牙關，她不知道青菱為什麽會那麽冷淡，變成了一個她幾乎不認識的“璿靈”，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跟鳶花夫人脫離不了關係。
她有些憤怒，但是不知道憤怒如何消解。
隻知道，自己若是直接指出這一切，並沒有什麽好處。
這裏不是別島，也不是嶽州，更不是她可以隨意的地方。
就連現在，她也一樣受製於人，甚至自身難保，難以脫出。
越是在此時，越是需要冷靜。
“對，那是我的妹妹...”青雯說道：“沒想到，已經長成了那副俊秀模樣，我都已經認不出來了！”
“那就好，我先要提醒你一點，因為你跟了我，所以你必須表現得更積極一些，我不希望落後，更不希望你比任何人更弱！”東華夫人說道：“尤其是不能輸給鳶花夫人的弟子，你懂了嗎？”
青雯似懂非懂，她當然不了解這蜀中唐門的一些規矩和派係。
“雖然我是教授武藝的，但是我也需要帶出優秀的弟子來，雖然我帶出來一個最優秀的弟子，但是很可惜...”東華夫人的身軀變得稍微落寞了一些，不過那種神情轉瞬即逝。
恢複了那副威嚴的容貌，繼續說道：“我看的出來，你有那個資質，也許會是更強的存在！”
青雯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她並不笨，知道東華夫人說這些意味著什麽。
為了選出“姥姥”的繼承者，鳶花夫人親自去過別島，就是為了讓青雯青菱都回到蜀中接受曆練，好作為姥姥的候選者。
而現在，經過了許多的波折之後，唐北一的兩個女兒竟然有因緣際會的回到蜀中，作為競爭對手而存在。
她不能拒絕，也無法拒絕。
“你不能有絲毫的抗拒，對於門中的弟子我一向一視同仁，但是你要記住，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是你的競爭對手，不管你有沒有爭最強的念頭！”東華夫人容不得青雯有半點的反駁，從一開始青雯就沒得選。
東華夫人沒有說的是，她從看到青雯的第一眼開始，竟然恍惚中從青雯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東西。
或者說熟悉的氣息。
***
姥姥看著水晶之上，逐漸遠去的青雯喝東華夫人，她卻喃喃自語：“阿華，你曾經培育了最優秀的女兒，可惜心月已經不在了！”
“然而，璿璣這個丫頭，是不是會激起的鬥爭心呢，我很是期待！”
姥姥站了起來，她已經有許多年沒有這樣的期待過。
期待著來自兩個最優秀苗子之間的對決。
她一手編織的命運，即將強加到兩個原本親密無間的姐妹身上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已經排演好的戲劇一樣，讓人哀歎，卻又期待。
姥姥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觀看著姐妹二人不同的姿態。
然而，姥姥更感興趣的，是作為姐姐的青雯，會如何選擇。
姥姥並不擔心青雯會退出，她有的是辦法，讓青雯不得不全力和自己的妹妹進行競爭。
那競爭的契機無比的簡單，隻需要一個人足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