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我來了！”
青雯恍如隔世一般，她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就像是擂錘撞到了她的胸口，她說不出話來。
“進來吧！”姥姥說道。
然後，素衣的少女，隨著雍容的貴婦，一起走了進來。
璿靈身形較小，又選了一身貼身練功的常服，身上並沒有過多的配飾。
齊腰的長發，用發帶收攏，不至於練習的時候影響動作，顯得活力十足。
然而，璿靈的眼神卻是冷冰冰的，雖然麵帶微笑，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的歡喜。
東華夫人和鳶花夫人不同，身上的配飾和妝容十分的簡單，墨色的裙裝讓稍顯豐腴的東華夫人有些讓人不能正視。
她雖然充滿了貴婦人一般的氣息，但是卻威勢驚人。
東華夫人的手中，是一把玉做的戒尺，恰到好處的收在東華夫人的手掌之中。
這也是作為“司武掌事”的武器，也是懲戒的手段。
在唐門之中，嚴厲的教化手段，幾乎讓所有經受過東華夫人訓練的弟子都有些敬畏。
“姥姥！”東華夫人行了一個萬福，璿靈也是跟著行禮，恭敬的問好：“姥姥好！”
青雯看到了璿靈，她覺得自己無法呼吸。
或者說是衝擊實在是太大，讓她一時間失了方寸。
她手中的碟子，竟然失手跌落，幸而姥姥眼疾手快，輕手將碟子接住，那碟子之中的糕點，都沒有跌碎。
“璿璣，過來，這是東華夫人和璿靈！”鳶花夫人喚道。
姥姥並沒有責備的意思，在她看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如果青雯沒有震驚的話，那反到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
“去吧！”
青雯覺得自己的手腳都要不聽使喚，她幾乎就失聲喊出來那個少女的名字：“菱...菱兒...”
然而璿靈卻十分冷漠的看著青雯，對著青雯問好說道：“見過璿璣師姐！”
有那麽一瞬間，青雯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明明覺得自己的妹妹在麵前，但是卻感受不到那個熟悉的青菱的氣息。
是冷漠，是陌生，更是有些不確定，她幾乎懷疑麵前的這個“璿靈”和青菱是兩個人。
“我是璿靈！”
青雯呆立在原地有幾息的時間，這一切的衝擊太大，她竟然不知道說什麽。
“璿璣？”鳶花夫人的話語驚醒了青雯，“還不快跟東華夫人和璿靈問好？”
青雯感覺口幹舌燥，世界崩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緩過神來的。
然後向來的東華夫人和璿靈問好。
這大概是青雯這輩子，最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的一次。
“以後，你就隨東華夫人修習吧，她主要教你武藝，我會教你文藝！”鳶花夫人說道。
“是...!”青雯竟然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她此刻所有的心思，都在麵前冷冰冰的璿靈身上。
活潑，生氣，充滿朝氣的少女，在此時卻全然不見。
東華夫人看了看青雯，對於青雯的異常反應有些不解，不過東華夫人不是個刨根究底的人，就連璿靈的身世她也不過多的做研究。
和鳶花夫人不同，東華夫人曾經養育過子嗣，年紀也比鳶花夫人大上一輪，自然懂得趨利避害的道理。
“璿璣是吧，看起來是個好苗子，我會好好培養你的，你做好準備吧！”
東華夫人威嚴，而沒有什麽感情，至少不會輕易的將情感流露在外。
青雯隻得點頭，她的腦子一片混亂，滿腦子都是關於青菱的事情。
“好了，阿華，你帶璿璣先去熟悉一下環境，從明天開始練功吧！”姥姥說道。
姥姥的話，青雯無法拒絕，甚至連腳步都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東華夫人會意，帶著青雯走了出去。
姥姥的神色沉了下來，看到璿靈一臉冷冰冰的表情，說道：“靈兒，記住了，璿璣會是你的對手，你不可輸給她！”
璿靈點頭說道：“我不會輸得，我是姥姥的血脈，我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好！”姥姥感到滿意。
“就算見到了璿璣，璿靈的神情也是沒有什麽動搖，看來鍛煉的很順利！”鳶花夫人撫摸著璿靈的頭，這個嬌小的少女失卻了記憶之後，仿佛也在漸漸的失去情感。
“不過，璿璣身上有些奇怪，有一股奇怪的氣在她身上盤旋，並不是本門的心法，我想也斷然不是唐歸元自創的！”姥姥這才說出來在青雯更衣時候觀察到的東西，“正因為有了這股氣，可能會成為一種變數，可惜我看不出來那究竟是什麽！”
“這個我自然有辦法調查，和璿璣一起來的少年人飛火，還在山門之外，如果姥姥需要的話，我可以召喚他前來問個清楚！”鳶花夫人說道。
“嗯！”姥姥沉思了一會兒，她瞥見璿靈的神色在不經意間有了一絲的變化，正是鳶花夫人提到“飛火”的時候。
這讓姥姥十分的好奇，問道：“璿靈和飛火相識？”
“準確的來說，這個小女娃，恐怕是芳心暗許，歸元師兄的兩個女兒...不，璿璣和璿靈，似乎都對那個小子有些意思！”鳶花夫人及時的更正，她是故意這麽說的，她想知道姥姥想怎麽做。
“是這樣，那倒是很有意思，抽個時間，將那個少年人帶來吧！”姥姥抿嘴笑著，“或許，我們能夠得到更多有用的情報！”
鳶花夫人不可置否，她大概知道姥姥接下來準備做什麽了。
因為姥姥的報複並沒有結束。
而報複的載體，恐怕又多了一個。
鳶花夫人了解女子，更了解姥姥，這個曆經了百年歲月的老人，除了威嚴之外，還會有著小女子一樣的心態。
對於曾經給了姥姥莫大的恥辱的人，姥姥一輩子都會記得。
“飛...飛火...”璿靈在二人對話的席間，默念著這個名字，仿佛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在她心頭暖暖的升了起來。
然而她卻不知道是什麽。
隻是，感覺到自己的眼眶之中，有著一滴濕潤的淚水不經意間流了出來，她攤開手心，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