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茁說他也是下了飛機才接到許君延的電話,許君延說最近幾天可能都會待在醫院,所以手上的幾個項目要暫停一下,至於其他情況,許君延也沒多說。
梁茁說他剛才見了我,以為我是知道的,可是見我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他才覺得許君延可能是瞞著我,於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他什麽都沒告訴我。”我腦子頓時一團亂,許老爺子自從上次出院後,身體一直不好,醫生也說過他年紀大了,恐怕接下來的情況不容樂觀……
我心裏想著,已經忍不住開口,“我現在馬上回去。”
“別著急,妞兒!”何榛榛見我臉色不好,趕緊來安慰我,見梁茁的車還停在門口,又說跟我一起回去。
我哪兒好意思讓她陪我,爭執了一番,我說我自己先回去,等他們忙完了,再去醫院匯合。
我讓酒店前台幫忙叫了車,跟梁茁和何榛榛告別之後,我急匆匆地拎著包上了車。
一上車我就拿出手機想給許君延打電話,撥了幾次都是占線,想想是工作日,大概公司裏的電話他已經接不過來了,於是隻好按下性子按掉了手機。
一路還算順利,到了醫院,讓護士幫忙查了病房號,剛到電梯口,就見英姐和張姨從電梯裏出來。
兩人見了我都同時怔住,臉上也是一副始料不及的表情,我顧不上多說,開口就問許老爺子現在怎麽樣了。
“醫生說情況不太好,人也是昏昏沉沉的,時而清醒,時而糊塗。”聽我問起許老爺子的病情,英姐立馬紅了眼眶。
“小蓉,你先上去吧,君延在病房裏陪著呢!”張姨看了我一眼,又看著英姐,柔聲細語地說,“太太,你也守了大半夜了,先回去睡一會兒,晚上再過來吧!”
“嗯!”英姐抹了抹眼睛,猶豫了片刻,突然語氣緩緩地說,“你和君延最近關係不太好,我不是不知道,隻是老爺子最近身體不好,我也不好幹涉你們的私事。可是君延對你怎麽樣,你自己心裏是清楚的,別辜負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凝視著英姐,重重地點頭,“英姐,我明白,我不會辜負君延的。”
因為司機還在外麵等,所以我們也沒再多說,張姨和英姐走後,我本想直接上電梯,突然想到許君延昨晚也在病房裏待了大半夜,估計也顧不上吃飯,於是又去門口的粥店打包了一份粥和幾樣小菜,然後才又重新上樓。
推開病房的門,沙發上的男人似乎正在閉著眼睛小憩,一雙長腿直直地伸開,臉色略有幾分憔悴,卻依然難掩俊朗剛毅的五官。
我輕手輕腳地把餐盒放在茶幾上,本想等許君延醒了再叫他吃飯,可是剛一轉身,一雙手臂突然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我,“老婆,你什麽時候來的?”
男人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鼻音,還有一絲喜悅。
“剛到。”我轉過身,指了指空空的病床,“爺爺呢?”
“醫生帶他去作檢查了,等會兒我過去接他。”許君延一邊說一邊自然而然地把我擁入懷裏,緊接著又閉上了眼睛,語氣也帶著濃濃的疲憊,“讓我再睡一會兒。”
他的頭埋在我的頸窩裏,雙眸緊閉的樣子簡直像個安靜的大男孩。
我實在不忍心叫他,於是一邊輕撫著他的脖頸,一邊老老實實地充當著他的靠枕。
然而幾分鍾之後,我的耳畔卻再次響起了他低沉的嗓音,“老婆,爺爺的情況不太好,醫生說怕是熬不過去了,讓家屬作好心理準備。”
“從小到大,爺爺一直都是我最親近的人,後來我媽死後,他似乎漸漸變成了我唯一可以親近的人,可是現在,我要失去他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是平靜的,可是我能感覺到他平靜背後強忍著的巨大悲痛。
其實從英姐剛才的表現中我就知道這一次許老爺子怕是凶多吉少,然而當相似的話語從許君延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我體會到的卻是一個男人心中的隱忍和痛苦。
“老公,你還有我,我會陪著你,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我的唇貼在他的耳邊,語氣竟是不自覺地動容。
他緩緩地抬起頭,凝視著我的眼睛,片刻之後,他再一次把我擁在懷裏,抱得緊緊的,“你說的對,老婆,我還有你。”
短短的一句話,許君延說的擲地有聲,他的語氣是那麽的堅定那麽的不容置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胸腔都在顫抖。
這一刻,我對自己說,我再也不會離開這個男人。
雖然許君延的心情鬱鬱,可是當我把餐盒打開擺在他麵前的時候,也許是為了照顧我的情緒,他還是拿起筷子吃了一些東西。
吃完飯,我和他一起接回了許老爺子,李政帶著幾個人守在房間外。
醫生拿著一疊檢查報告,臉色嚴肅地跟我們說老人的各項檢查結果都不太好,需要留院觀察一陣子,末了又囑咐說千萬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緒,務必讓病人保持平和安靜的修養環境。
醫生說話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打量著病床上的許老爺子,老人家緊閉著眼睛,雙眼凹陷下去,人也瘦了許多,已然沒有了往日的威風和精神,宛若一片即將枯朽的落葉一般,再無生氣。
我心裏輕歎一聲,上前幫老人家拉了拉被子,又拿了毛巾去打了些水,想幫他擦一擦臉和手。
“老婆,你去坐著,我來吧!”許君延不由分說地奪過我手裏的毛巾,細細地幫老人家擦了起來。
“沒關係!”我搖了搖頭,又說,“他也是我爺爺。”
“我知道!”許君延溫柔地望了我一眼,然後語氣有些沉重地說,“我想盡量多盡盡孝,也許以後這樣的機會不多了。”
“說什麽呢?”我的喉頭突然有些哽咽,我一把攥住他的袖子,輕輕地說,“老公,你一直都孝順爺爺,他知道的,我們都知道。”
一個白天都和許君延待在醫院,直到晚上英姐和張姨回來,說什麽也要讓我和許君延晚上回去休息,實在拗不過,許君延才開車帶我離開了醫院。
再次回到熟悉的市區公寓,心裏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公寓是許君延以我的名義買的,我們曾經在這裏度過了新婚夫婦的最美好的日子,我們曾經在這裏期待著一個小生命的降臨,直到一場變故,把所有的美好夢想都打碎。
我站在客廳中間,打量著四周的陳列擺設,一切還和以前一樣,我喜歡的花瓶、我喜歡的壁畫、我喜歡的工藝品,還都在原來的位置。
當我推開臥室的門時,我怔住了,房間的地板上鋪滿了玫瑰花,甚至一直堆到了陽台上,花香襲人,令人沉醉。
“昨天你答應回來,我特意讓人訂的,可是想不到夜裏爺爺就出了事,本來還想給你一個燭光晚餐的,隻能以後再補了。”許君延一邊說一邊脫下西裝外套,緊接著他又幫我脫下外套。
當他拉開衣帽間的門,把兩個衣架並排掛到一起的時候,我分明注意到他的眉眼間溢出的是毫不掩飾的溫情。
這個溫暖的小細節,讓我忍不住心潮湧動。
“老公!”我撲到他的懷裏,想起自己作過的違心事,聲音不自覺地哽咽,“對不起,謝謝你!”
“老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一直都是我!”他輕輕地抬起我的下巴,目光堅定地凝視著我,“以前是我沒保護好你和孩子,可是你相信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相信!”我含淚點著頭,心裏的愧疚卻終究無法消散。
這一晚,我們彼此抱得緊緊的,像是經曆了一場劫難一般,我們誰都不敢放開對方一絲一毫,生怕一放手,就再次失去。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許君延拒絕了我陪他去醫院的要求,他說讓我先去上班,他自己也去公司開個會,等忙完了再去接我。
於是他開車把我送到了公司,我們約好中午見麵,可是還不到中午,我就接到了張姨的電話,問我有沒有時間過去陪一下英姐,說她家裏出了點急事,她要回去一趟。
我一聽,趕緊跟lily說了一聲,然後急匆匆地打車去了醫院。
然而令我想不到的是,在醫院大廳裏,我竟然碰到了許前,他正站在電梯前打電話,電話不知道是打給誰,隻見他臉上泛著興奮的光芒,說不出的令人反感。
我本想繞過他,可是他卻突然掛了電話朝我的方向望過來,我實在躲不過,隻好硬著頭皮上前跟他打了招呼,“爸!”
“嗯!”他打量了我幾眼,一副質問的語氣,“怎麽你一個人?君延呢?”
“他還在公司忙!”許前一年到頭不在許老爺子跟前露一麵,現在反而質問許君延,簡直是可笑,可我又不能跟他計較,隻好耐著性子回他,“他中午就過來。”
“不要中午了,讓他馬上過來,我有話跟他說。”許前的語氣有些急促,說完他又衝我擺了擺手,“算了,我自己打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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