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枝在心裏暗暗歎息一聲,朝虞世南拜了三拜,幽幽說道:“虞大人是奴婢的恩人,奴婢願意侍奉大人終身!”
劉子秋哈哈笑道:“這就對了!擇rì不如撞rì,劉某今天就給你們cāo辦婚事!”
現在,虞世南家中有的是奴仆婢女,cāo辦一場簡單的婚事自然毫不費力,並不需要劉子秋親自動手,他隻是擔個主婚人的角sè而已。當然了,畢竟王桂枝曾經是楊廣的女人,身份比較特殊,所以劉子秋並沒有大肆宣揚,連他手下親近的文武也一個都沒到場。劉子秋連酒都沒有喝,便樂嗬嗬地返回了自己在積善坊的宅子。
虞世南和王桂枝之間的年齡差距確實大,但正因為年齡差距大,虞世南才對王桂枝更加嗬護,這種感覺卻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另一方麵,王桂枝在心裏也確實把虞世南當成了替她報了父仇的恩人,也懷著一顆報恩的心思。一對老夫少妻,rì子居然照樣過得琴瑟和鳴。一年以後,王桂枝還替虞世南生了個兒子。虞世南多年沉戀,終於抱得美人歸,又中年得子,這一切都源於劉子秋的幫助,從此對劉子秋忠心耿耿,再無二意。這些都是後話,咱們暫且不提。
卻說劉子秋回到家中,高秀兒卻沒見到王桂枝,不由詫異道:“夫君,王夫人呢?”
劉子秋笑道:“王夫人已經嫁作人婦了。”
高秀兒吃了一驚,小聲說道:“夫君,妾身還以為你要收了王桂枝。”
劉子秋輕輕攬住她的纖腰,說道:“為夫有你們幾個還不滿足嗎?哪能得隴望蜀啊。為夫要做一番大事業,可不想和楊廣一樣,落下個好sè的名聲,為後人編排。”
高秀兒心中一喜,可是想到還在屋裏的謝湘紋和袁紫煙,又躊躇起來。高秀兒剛才已經探聽過這兩個人的心意,知道她們都願意跟著劉子秋,隻是聽劉子秋的意思,卻不像肯接納她們的樣子。高秀兒原本還想在劉子秋麵前提一提這件事,現在也隻好作罷,沉吟道:“夫君,你還記得蕭皇後身邊的薛冶兒嗎?”
劉子秋點了點頭,說道:“你是說那個使雙劍的姑娘?”
“不錯,就是她。”高秀兒搖了搖劉子秋的胳膊,柔聲說道,“她也是妾身的好姐妹。這幾天妾身見她一直悶悶不樂,再三詢問,她方才說出實情,她有了心上人,還想請夫君替她作主。”
劉子秋笑了起來:“薛姑娘天生麗質,她要是看上了誰,那是誰的福氣,還要我做什麽主啊。”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口,女追男隔層紗而已,這有什麽難度嗎?
“夫君,妾身跟你說正經事!”高秀兒卻嘟起了嘴,嬌嗔道,“冶兒妹妹的心上人是你手下的文昊文大將軍。”
“文昊啊,那家夥是有點木訥。”劉子秋點了點頭,說道,“這事情為夫可以跟他提一下。”
高秀兒臉上卻擔憂道:“恐怕沒這麽簡單。聽說文昊的夫人叫樊玉兒,也就是在西苑刺了你一劍的那個女人。樊玉兒和薛冶兒當年同為楊廣的護衛,她們兩個頗為相熟。樊玉兒閑談中提起過,她將來如果嫁了人,不許自己的丈夫納妾,否則她便出家為尼!她們都是被選入宮苑的女子,嫁人的希望極其渺茫,所以當時隻是一句戲言。”
頓了一頓,高秀兒繼續說道:“誰知道天意弄人,樊玉兒真的嫁了人,而薛冶兒偏偏看中了樊玉兒的丈夫。”
劉子秋心裏跟明鏡似的,臉上現出為難之sè,說道:“這件事有些棘手。樊玉兒現在改名叫樊梨花了,這個名字還是為父幫她取的,意思是叫她忘掉過去和楊家的關係,重新做回她自己。可是名字易改,本xìng難移。樊梨花xìng情剛烈,恐怕難以答應文昊納妾之舉。再說了,文昊自己願不願意也很難說。”
其實,劉子秋心裏明白,這件事根本就是樊梨花自己惹出來的。樊梨花和薛冶兒的關係就像是一對閨蜜,在隴西宮的時候,兩個人整天粘在一起,話題很自然就扯到了文昊身上。文昊對樊梨花是好得不能再好,樊梨花的幸福都寫在臉上。而薛冶兒自己並沒有什麽機會接觸年輕男子,文昊的名字聽得多了,自然也就生出了好感。
高秀兒和樊梨花並沒有什麽接觸,頓時耍起了小xìng子:“我不管,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劉子秋滿腦子的皺紋,歎息道:“行了,我盡量。”
……
點點鴛鴦譜隻是劉子秋的業餘工作,他的重心很快便轉到了這片江山上來,一道道政令頒布下去。
各郡的太守、縣令的權力受到了很大限製,隻管民不管軍,就連守城的兵丁他們都無權調動,但在俸祿方麵,卻提高了一大截,也算勉強安撫住了這些地方官吏失落的心情。不過,地方官的兵權雖然被收回了,但其他方麵的權力卻有所擴大。各郡太守有權任免本郡和轄下各縣的官吏,隻要報朝廷備案即可。為了避免這些地方官養成勢力,劉子秋又規定了各郡縣的主官連任不得超過五年,並且必須異地任職。
全國各地設立官方醫館的事情也有了眉目,所有的坐館郎中都食朝廷俸祿,每年由太醫院派人對他們進行考核,根本考核結果評定等級,決定俸祿的多少。進官方醫館治病的病人,隻負擔各自的藥費,而不需要負擔診金。當然,各地醫館給病人看病的重要依據,就是劉子秋下令翻印的《千金方》,同時,五禽戲也是坐館郎中的必修課目。大力發展醫學是劉子秋在民生方麵的一大舉措,也是對他當初向孫思邈承諾的兌現。
另一個重要舉措就是對科舉製度的改革。科舉製度是楊廣首創,但推行的力度並不大。劉子秋來到洛陽之後,立即著手進行科舉製度的改革。他畢竟來自後世,可以參考一千多年後的某些做法。在全國各地設立縣學、郡學,在洛陽、長安兩地各設一座太學院。任命虞世南做了太學士,主管兩座太學院和天下科舉。同時將科舉考試的時間定為每兩年一次,分文、武、工、醫、農五科進行。當然,每科錄取的人數也大大削減了。
第四項舉措便是設立新的爵位等級製度。爵位分為公、侯、伯三級,每級又分為三等。爵位可以世襲,但有一條,無論哪一級哪一等的爵位,都隻是榮譽稱號,並不享受朝廷俸祿。這樣一來,也就大大減輕了朝廷負擔。對於這項舉措,朝廷上反對的聲音還是非常強烈的,尤其是一些前朝舊臣。但劉子秋隻用了一句話就讓他們全部安靜了下來:過去所有的封爵全部作廢,將由朝廷根據各人的功績重新評定!
不過,劉子秋的重心始終放在軍隊建設方麵。隨著地盤的擴大,他手中的軍隊也越來越多。為了更方便地進行管理,他把軍隊劃分為三種類型,分別是正規軍、地方軍和私軍。
正規軍包括五萬遊牧騎兵、五萬漢軍騎兵、十萬步兵、兩萬陌刀兵和兩萬水軍,遊牧騎兵常年駐紮河西諸郡,其餘軍隊分別駐紮在長安、洛陽兩地,便於朝廷集中控製。
地方軍的規模根據各地的情況有不同的設置。邊郡多一點,內郡少一點。其將領也由兵部統一任免,而且在同一地方連任不得超過五年。這樣做,就是為了防止出現地方將領擁兵自重的情況。在這個年代,交通十分不便,萬一有將領擁兵造反,如果從長安、洛陽兩地調兵鎮壓,曠rì持久不說,所需費用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無論正規軍還是地方軍,在軍紀方麵的要求都同樣嚴格,隻在訓練和裝備上有所差別。另一方麵,正規軍和地方軍的士兵都實行募兵製,每年秋收以後由朝廷統一召募,集中訓練以後,再分別調往各軍服役。這些士兵也不再種地,每個月都可以從朝廷領取到一定的餉銀。服役期限從五年到十年不等,服役期滿以後,如果不能晉升為軍官,便要退役。當然,他們退役以後,朝廷會發放一定數額的補助金,也可以安排他們到家鄉的郡衙、縣衙中擔任胥吏。
新召募的士兵在訓練的同時,也會接受一定的文化學習,尤其重要的是向他們灌輸一種思想,告訴他們是為誰當兵,是為誰戰鬥的?他們流血犧牲不是為了皇帝,也不是為了他們的官長,而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這個國家裏的百姓,為了保護他們的父老鄉親、兄弟姐妹。說句心裏話就成為他們的軍歌,每一個新服役的士兵都必須學會。
私軍卻隻存在於西海和漠北,隻有拓跋木彌、穆林、咄宓、薛世雄和達曼五個人可以擁有私軍。所謂私軍,其實也就是這些人部落裏的牧民。遊牧部落的xìng質決定了這些牧民都是天生的戰士,即使劉子秋不允許他們擁有私兵,他們實際上也已經擁有了私兵。而達曼到目前為止,還不肯聽從劉子秋的命令,他的私兵更可以稱得上一支正規軍隊。通過法令的形式允許他們擁有私軍,既鞏固了他們在各自部落中的地位,也是為了進一步實現劉子秋分而治之的戰略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