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因禍得福,我這種就是。
那個白狐狸雖然死了,不過卻好像在一定程度上留下了什麽東西在我體內。
回去洗澡的時候,看著那麵大鏡子,我才發現我的背後上有著紅紅的圖案,就跟紋身一樣。
自然不用多想,那就是那隻白色的狐狸,本來我還以為她會一直跟我在一起,我都不介意她在我身體裏多待一會兒,甚至我還想著給她找一個合適的身體,什麽阿貓阿狗都行。
沒想到,這個狐狸竟然想要徹底占據我的身體,這還不是重點,她還想把我的靈魂一起吞了,如果人死了之後,靈魂是要輪回轉世的,被她吞了,那我豈不是就徹底完了。
這輩子碌碌無為倒黴透頂,下一輩子連期望都沒有了。
就算靈魂是不可能有的,那我也可能被這狐狸搞死啊。
仔細想了想,這個狐狸還真是可恨,不過她為什麽一定要奪舍我啊,分明還有那麽多老鼠蜈蚣啥的。
再邪惡一點,連五哥這樣癡傻的人她都不願意要。
我看著自己手上那幾個牙齒咬過之後留下的疤痕。
多虧了這狐狸,我胸口的傷,我背上的傷,我手上的傷,以及因為狐狸發瘋造成的內傷,都感覺好了很多。
現在這手上的疤痕也都結痂了,可能是因為狐狸喝了我的血,然後才跟我有了聯係。
“這狐狸,還想吃了我。”我把噴頭放回架子上,就準備用毛巾擦幹身體穿上衣服。
據三哥他們所說,下午我在睡覺的時候,那隻白狐狸還跑出來,就在旁邊直直的盯著我看,想想都嚇人。
我一抬頭,就在鏡子裏看到了讓我吃驚的一幕。
鏡子裏的人,是我,又不是我,因為我赤裸著,他穿著衣服,穿的啥我也看不清楚,就是一團模糊的黑,很快,整個鏡子都模糊了。
像是被熱氣給蒙住了一般。
我往身後看了看,什麽都沒有。
帶著滿心的懷疑,我把玻璃擦了擦,鏡子裏還是赤身裸體的我。
所以剛才是我眼花了?
不過就算不是眼花,我也不知道那是誰,就跟吳筌一樣,就算那個跟在中年道士身邊的少年也是他,那現在的他也絕對不會相信的。
如果那個少年才是吳筌的話,那現在的吳筌是誰。
我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思考著。
就我看來,吳筌的變化真的很大,初中那會兒,他又矮又胖,飽受欺負,不到半期就退學回家了。
那時候老師所說的,他家裏出了事,他不得不輟學回家。
這件事是真是假,老師估計也不知道,畢竟老師也對吳筌不了解。
吳筌的家,應該在極北所在的地方,也就是順義鎮,但我們讀書那個地方,別說是鎮了,壓根就在L市的另一個區上,我現在都還沒想明白吳筌為什麽會去那邊讀書。
“老六,你在裏麵幹什麽啊!不要暈在裏麵咯,”四哥在外麵吆喝,“快點啊!哥要上廁所!”
“馬上!”我吼了一聲,衣服也穿好了,我推門走了出去。
就看到四哥裸露著膀子,穿著個褲衩站在門口。
四哥跟我擦肩而過,我回頭看了看,這樣脫光了,四哥背後的那些傷痕更明顯了。
猙獰可怖。
“四哥,其他幾位兄弟也跟你一樣嗎?”我帶著好奇,“比如你這樣的傷疤。”
“我現在也這樣了,我的後背跟你一樣有了印記。”我站在門口。
“不知道,極北的人,每一個都有故事,”四哥歎了口氣,“具體情況我也不好跟你說,總有一天你會慢慢發現的,或者等我有空,我再慢慢跟你說。”
“你走吧,我要關門了。”四哥扭曲著臉,“或者,你想看我拉大便···”
我一聽,伸手一帶,門就關了,砰的一聲,隔著門我都聽到了四哥的笑聲。
“老六,老板叫你去一趟,”羅茜從大廳裏探出半個身子,朝我做了個鬼臉,“就在樓上,你上去就行了。”
我哦了一聲,穿著拖鞋就朝樓上走去。
這是我第一次走上這個樓梯,吱呀吱呀的聲音不斷的傳來,這個木板有些年月了。
原來這上麵的空間這麽寬。
雖然那些大樹紛紛長了上來,可是這樓頂還是能看到之前蓋過樓的痕跡,都是些殘垣斷壁。
吳筌住的這間屋子就在這些殘渣的旁邊,樹根這些盤踞著,一直延伸到他住的門前。
門開著。
我走了進去。
屋內傳來水聲,我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浴室的門關著。
嘖,這個人居然一個人住著個套間,雖然不是很大,有床,有衣櫃,桌子,還有一個陽台,窗簾緊閉著,我有點納悶,看了看門邊的窗戶,怎麽床那邊還有窗戶,這就是我判斷有陽台的原因。
水聲還在繼續,這吳筌一時半會也不會出來了,我就想在這屋子裏轉悠轉悠。
這吳筌還是很愛幹淨的,桌子上什麽都沒有擺放,床上也是疊的很整齊,屋子裏什麽氣味都沒有。
他好像都二十五還是二十六歲了,不抽煙不喝酒。
還沒有女朋友。
我繼續逛著,逛到了他的床前,窗簾很厚實,連風都沒有。
掀開窗簾,裏麵是陽台沒錯,不過三麵都被封死了,隻能看到生鏽的欄杆,這能證明這裏是陽台沒錯。
這生鏽的欄杆惹上了一層鐵紅色,手腕粗的欄杆上沾滿了,甚至有些鐵鏽都爬到了牆上,這裏到底是幹什麽的地方。
裏麵很黑,我也隻有靠拉開窗簾之後的光照到裏麵才看到了欄杆。
地上也是髒兮兮的,我一腳踩了上去,是木板,那種黑漆漆的木板,稍微凸起了一點。
我又退了出去,索性把整個窗簾都掀開,我看到裏麵的牆上掛著那個灰布包,上麵粘著鐵鏽似的紅色。
嘖嘖,這麽寶貝的一個包竟然被廢棄在這樣隱秘的角落。
我搖了搖頭。
低頭間,卻看到地上好像有光。
我猛地抬頭,這個陽台之上,好像有著一麵鏡子,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有八個角,上麵還刻畫著什麽圖案,反正離我頭頂有一定的距離,我看不清楚。
八卦鏡?
我也隻好聯係到這個東西,看形狀這些都挺像的。
站在木板上,我想去看看吳筌那個布包。
隻是腳下這個木板,走一步就發出聲響,我都懷疑這個木板底下會是空的。
而就在這時,我不小心碰到了邊上,那撩起來的窗簾一下子放了回去,這個狹小的陽台一下子就變的漆黑一片。
“什麽!”我叫了一聲就想出去。
整個空間卻突然亮了起來,我一抬頭,頭頂的鏡子顯現出了一人一狐的影子。
一束光正在集中。
這什麽機關,對這種未知的東西,我有點心虛,於是我打算退出去。
“想死?”吳筌的聲音適時的出現在窗簾外邊,也不知道他隔著窗簾是怎麽看到我的,反正他一手就把我拉扯了出去。
與此同時,我聽到陽台上傳來砰的一聲。
“什麽東西。”我瞅了一眼。
吳筌頭發這些全是濕的,身上就圍了一塊白色的浴巾,嘖,這哪還有初中那時候的樣子。
他冷漠著臉,掀開了簾子,我看到地上的板子上,出現了一塊白色的印記。
“你要是想死,就再站進去試試。”吳筌又伸手把窗簾放下。
“那東西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坐在吳筌的床上,這比我的床好太多了,這個床很軟。
“八卦除魔陣,一切邪物都會被打散。”吳筌拿起毛巾擦著他的頭發。
我看到他耳朵一直蔓延到脖子的印記,這樣看來,更像是刀傷,比如一刀從脖子那裏一直劃下去,到鎖骨。
這要真是刀傷,那吳筌能活著才真的是奇跡。
“那隻狐狸?”我沉默了幾秒,回應著他。
“還算有自知之明。”吳筌把毛巾搭在椅子上,走進了浴室。
“可是我還在鏡子裏看到了人啊,”我知道他要進去換衣服,別過眼睛不去看他,“這鏡子能區分邪物吧,那既然人跟狐狸都分開了,要除也隻是除狐狸,又不會把我除掉。”
“你看到了人影?”這下換吳筌驚訝了。
“對啊,你可以去試試,那鏡子照不出人才怪。你這屋子裏缺鏡子,沒事可以拿那個當鏡子。”我伸了個懶腰。
把吳筌的毛巾撿過來擦著頭發。
“那麵鏡子,照不出活人。”
吳筌的話一說出來,我感覺渾身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