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八卦鏡,照不出活人。”
我心裏是千萬匹草泥馬呼嘯跑過。
“我怎麽可能是死人。”我把頭上的毛巾扯下來,丟在椅子上。
“你看我,這是有影子的對吧,”我站在屋內,能看到燈光照耀下我的影子。
我又掐了自己一把,“我也是能感受到痛覺的是吧。”
“我也能坐在這些東西上麵,沒有穿過去是吧。”我坐了坐椅子,又坐了坐床,拍了拍牆。
“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是死人!”繞了這麽久,吳筌也穿好衣服出來了。
“我隻說照不出活人,沒說你是死人。”吳筌冷著臉,“把東西都給我收拾好。”
我順著他的眼睛看過去,這有啥,不過是毛巾隨便放了,椅子歪了,床上的床單被子這些皺了,這有啥。
破事多。
我不情不願的收拾著這些在他眼裏所謂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果然不正常,”吳筌翹著二郎腿坐在另一根椅子上,撐著他的下巴看著我。
這人一開口準沒什麽好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不,是你的靈魂。”吳筌放下手,換了個姿勢看著我。
“難怪老被鬼怪盯上,”他皺了皺眉,我在他臉上看出了嫌棄。
我也有些怒了,“怎麽,要不是遇到了你們,我現在沒準還在哪處快活著呢,哪會遇到這麽多妖魔鬼怪。”
“嗬,”吳筌難得一見的笑了笑,隻是那笑是諷刺的笑,我更來氣了,“我很想問你,七月六號那天,你為什麽放著陰涼的地方不走,偏要走在烈日下。”
七月六號,我一時半會還想不起來。
“我怎麽知道那天幹了什麽。”我抄著手。
“那天,就是你來極北那天。”吳筌饒有意味的看著我。
額,那天,在腦海裏找之前的記憶,就仿佛大浪淘沙一般,叫人頭痛。
不,我想起來了。
那天我收拾好行李,退了房,去找工作。
下樓之後,路過一個喪葬用品店,那個店員正在掛花圈,我經過的時候,正好掉下來,我堪堪躲開。
之後就一直感覺有人跟著我,回頭也沒看到人,總覺得陰森森的,然後我走到陽光底下就好了。
難道這是鬼?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吳筌,“你知道?”
吳筌站了起來,“那天我正在附近辦事,看見一個渾身散發著陰氣的人,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個熟人,比當年見到的時候還要陰沉很多,所以就叫羅茜跟老何去跟著你。”
“我?”我腦中一陣顫栗,這真是緣分?
“萬一隻是你的錯覺,”我依舊沒法相信。
吳筌搖了搖頭,“在我初中見到你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隻是你神經粗大沒有發現,十來年過去了,再次相見,你還活著就像奇跡,所以我很好奇。”
我無語至極,“沒錯,我是倒黴,我總是疑神疑鬼的,但我離開L市去了其他地方之後,那四年,我都很過的很平靜。”
“那你回來幹什麽。”吳筌戳到我的痛處。
“我,”我心裏有點虛,其實是真的渴望回到L市,在外麵雖然平順,可是卻跟丟了魂一樣,“我就是想回來了,怎麽的。”
“嗬,”吳筌瞥了我一眼,“我見過不少,說是星君轉世,其實是短命鬼,你要想繼續活著,就待在這裏,我會幫你。”
我心中一顫,“為什麽。”
吳筌冷冰冰的眼神看著我,“好奇。”
切,這人還真不會說出什麽感人肺腑的話,假話都不會說。
真是沒趣。
“今天找你來的目的就是這個,你可以走了。”吳筌下了逐客令。
我站了起來,“找我確認是不是正常人?你無不無聊,萬一是真的,我被你那破鏡子錘死了怎麽辦。”
吳筌愣了幾秒,“你還活著。”
我一聽這就氣人了好吧,這是完全不負責任的說法啊。
等於是我死了也跟他無關,反正是我自己闖進去的。
不過他竟然能料到我會闖進去,這還真的神奇,並且也知道我會觸發機關,差點被錘死,他也正好出現救了我。
這下我對吳筌是更好奇了,這人真的是我初中同學嗎?
“吳筌,你老實跟我說,初中那會兒你為什麽會在我們那裏,還有你那個瓶子,去哪了。”我想起來了,剛才進去看到的那個布包,完全不像是裝著東西的樣子。
“你忘了?”吳筌反倒問起我來。
“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看吳筌這態度,氣不打一處來啊這是。
也沒再去看他,我摔門走了出去。
我回了自己房間。
那個小木頭人還在我床頭的衣櫃上放著。
這時候是下午,從那山上回來,我吃了頓好的,感覺渾身有了力氣,然後就洗了澡換了衣服,去了吳筌那裏。
終於回到了床上,感覺可真棒。
我現在隻覺得怎麽睡都睡不夠,趁著天氣涼爽,我爬上床去,頭發也沒吹幹,就這樣睡覺了。
又是做夢,我現在一做夢就會意識到自己做夢。
可是怎麽都沒法從夢中離開。
很好,這個木頭娃娃終於露出了邪惡的一麵,他竟然變得跟人一樣大,還飛在空中,追我!
可以說這個場景是非常詭異的了。
本來我就覺得這個娃娃奇怪,身上塗的花花綠綠的,分明就是個木頭,還有鼻子眼睛頭發,雖然是畫的,你說要是像俄羅斯娃娃那樣可愛還行吧,問題是這個木頭娃娃長的就嚇人。
還別說這娃娃身上還包著紅布。
它不說話,就是大睜著眼睛看著我,然後就那麽大一坨想要追我,我肯定隻有跑啊。
現在這個娃娃比我還大,還能飛。
然後我就在門口被絆倒了。
這娃娃眼看就要壓下來了!
“起來。”吳筌冷冰冰的聲音把我澆了個透心涼。
一睜開眼睛我才看到,現在天又快黑了,這個夢有這麽長的時間嗎。
“走,去C市。”吳筌把車鑰匙丟給我。
“我還是個病人啊,你幹什麽!”我翻身而起,把鑰匙抓在手裏,再看的時候,那個娃娃已經不在衣櫃頂上了。
這吳筌究竟是什麽人啊。
收起思緒,我屁顛屁顛的到了廚房,羅茜還把飯這些做好了,順便可以吃了飯再出去。
不過,,,,
我靠,怎麽才回來就要出去。
放眼望去,四哥三哥他們卻絲毫沒有傷心。
“馬上又要出發了,你們一點都不傷心嗎!”我夾了幾口菜。
三哥看著我,“誰說我們要出去了。”
四哥的飯還在嘴巴裏,他嘟噥著,“怎麽,老板叫你出門?”
我搖了搖頭,看了看不在場的吳筌,十分窩火。
“過糞,真的過糞。”我三下五除二,把碗裏的東西吃完,還猛的吃了好幾坨肉。
“老六,老板叫你快點!”羅茜又在門口吆喝。
我哭喪著臉,四哥他們卻一點同情的表情都沒有。
好吧,我去。
“聽說是跟你耍的好的那個小姑娘出了事來著。”羅茜看我這麽皮,“好心”的提點了下我。
果然,我飛快了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