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
“張隊。”
……
我走進公司,那些員工挨個跟我打著招呼。
坐在辦公室裏,我看著各個部門組長遞交上來的清單。
這些都是工資賬單,本來是財務的事情,結果楊琴不知道什麽原因請了半個月的事假。
這些東西自然都落在了我的頭上。
我搔了搔頭,把這些清單丟在了桌子上。
門一開,曹格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穿這樣身黑色的製服,挺精神的。
“你出院了。”
“是啊,一覺睡了半年多,感覺身子骨都要生鏽了。”
“哈哈。”
我抓起桌子上的煙盒給他丟了過去。
他點燃之後,坐在我旁邊,看了看那文件。
“這些不都是琴姐的事情麽?”
“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楊琴突然請假了,而且還是半個月。”
“聽說我們公司進軍房地產了?”
“嗯,東邊那個槐花村,還跟美多食簽訂了合同,以後那裏會是一片鬧市。”
“估計懸了。”
“怎麽?”
“那裏是兩個城市的交界處,物資運輸就成問題,然後在那裏買了房子,保不齊會出點什麽事情,槐花村跟那個叫武家莊的地方挨得那麽近,好歹知道點情況的人都不會去那裏買房。”
“武家莊有大文章?”
“嗯,那是老幾十年的事情了,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我奶奶給我講的。”
“說說?”
“晚點兒吧?今天晚上我請你喝酒,到時候跟你說這件事情,怎麽樣、”
“行,那我先把這批賬單給核對一下給齊總送過去。”
“行,我就先去巡邏了。”
“副隊長也用巡邏?”
“不巡邏,骨頭都要生鏽了。”
來到樓上,齊舒雅穿著一身職業裝在電腦前審批著文件。
看到我進來,她放下手中的文件,衝我笑起來。
“我臉上有什麽麽?笑得那麽開心。”
我身後摸了摸下巴,隻有紮手的胡渣。
“沒有呀,就是感覺你現在挺成熟的。”
“肯定成熟啊,都奔三兒了。”
我把手裏的清單遞給她之後,她看也不看就簽上了字。
“不看看?”
“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就是信任你,你看過的,我當然不用再看,難道你還會把自己的錢往外送麽?”
“這倒不會。”
我坐在她辦公桌對麵,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思緒回到一周前。
一周前,黃永威離開之後,她出來了。
她臉上全部都是淚花。
“你是誰?她還是它?”
“我就是我。”
她坐在我麵前,伸手拿起我抽剩下的半支煙。
半支煙抽完,她的眼睛瞟向了我。
“如果我離開她的身子,你會不會殺我?”
“妖怪也有人性嗎?”
“我隻是覺得她的過往,與我很相似,不同的是我沒有那個願意為我去死的人,而她,很幸運。”
“嗬。”
我點燃一支煙,塞進了嘴裏。
她伸手從我嘴巴裏拿掉那支煙,“如果我離開,你能不能保證,永遠不再追殺我。”
“可以,我本來就不想殺你,隻不過在工地的時候,是你先偷襲的我。”
我麵無表情,重新拿起那支煙抽了起來。
“如果你答應我,我就脫離她這肉身,再也不回來。”
我抬起頭,渾濁的雙眼看著她的臉,然後說了個好。
得到我的答複,它走了,很有戲劇性的一幕。
當初寧可跟齊舒雅同歸於盡的它,為什麽隻要我一個‘好’字就肯離開?
我不懂,但是無所謂。
隻要她能複原,那一切都好。
……
“誒誒,你想什麽呢?”
她推了一下我胳膊,把我從回憶中扯了回來。
“沒什麽,就是想到一些往事而已。”
“關於我的?”
“嗯。”
“我背後的傷唄?我都知道,老前輩的做法確實有失風度,但是你既然拜他為師,也不能說散就散。”
“我說了你可能不信,茅山三茅道祖才能受得起我一拜,我如果拜他為師,那不是讓他折壽嗎?”
“我也不懂這些,不過我相信你的決定,過幾天我準備到國外去做個手術。”
“手術?”
“我背後的傷疤,我還沒嫁人,總不能不注意吧?”
“也對。”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我還有點心酸。
我的表現她看在眼裏,自然笑而不語。
把那些清單交給財務之後,我返回辦公室。
坐了沒一會兒,屁股就疼的受不了。
真是沒那個好過命。
熬到下班之後,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跟曹格喝酒去。
她爽快答應,自己開車回家。
搭曹格的車,來到我家附近的那個飯店。
他叫了四個菜。
他還想喝酒,被我給攔下。
開車喝酒等於到閻王殿串門。
“對了老曹,你說武家莊有大文章,什麽大文章。”
“先吃飯,先吃飯。”
“弄得這麽神秘。”
我雖然好笑,但也夾了幾筷子。
一碗米飯下肚之後,我也吃了個半飽。
“不能喝酒,真是憋屈呀。”
“行了,一會兒你不得開車?快說吧。”
“這件事情得從三十年前說起了。”
“別墨跡。”
“那時候的武家莊還不叫武家莊,叫曹家莊,村長是一個叫曹懷英的老人,也是曹家莊曆來最有威嚴的村長,曹家莊在他的帶領下,倒也是另一番繁榮的景象,但是好日子補償,曹懷英因為剛正不阿,得罪了外麵的一夥兒賊人,三十多年前的社會,有多黑暗,不用我給你說了吧?”
“不用,你繼續。”
“當時那夥兒賊人半夜衝進來把曹懷英一家老小給殺了個精光,不過曹懷英的二孫子因為調皮,跟他奶奶上集市去賣家禽去了,因此才躲過了一劫;從那以後,曹家莊變成了武家莊,變得不光是名字,還有村子裏的一切,每天夜裏,村裏都會有人的哭聲,男的、女的、小的、老的,一時間村民人心惶惶,不得已都搬離了這裏,那夥兒賊人就占據了村子,當了土霸王;後來的一天夜裏,那夥兒賊人竟然把曹懷英的祖墳都給刨了,裏麵被村民們葬好的屍骨也被挖出來砸了個粉碎。”
曹格說到這的時候,牙齒都要得咯咯作響。
我摸了摸鼻子:
“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曹懷英那個二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