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回歸本體?!”
難道她不是凡人?
難道她本身就是遺落人間的神?
傾寒心中咯噔一下,忙追問:
“那她現在在哪?
現在的她又是誰?”
“悔兒並不知道那裏是哪裏,但悔兒聽到他們都叫母親——素素。”
傾悔雖然一出生就神力驚人,但他現在隻了解自己的血液中本能的一些東西,比如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誰,能夠憑著血液的召喚去到他們的身邊,但外界的其他事物,他也隻能是聽得到,卻並不一定了解。
“素素!!!”
傾寒大驚,沒想到秦晗月就是他幾萬年前的宿命!
難怪!
難怪,他對她那麽執著,那麽容易淪陷,原來她就是創世女神月素!
說起來,魔尊傾寒雖然不是月素創造出來的,可卻是因為她的機緣,他才能夠從瘴氣中誕生。
魔族中除了他,都是由魔怪修煉成人形才成了魔族人。
而他卻不同,他是直接從瘴氣中誕生的,他沒有原形,又或者說,他的原形就是瘴氣!
當初月素分化天地,相互製衡的靈氣和瘴氣被迫分開,在這過程中瘴氣被極具壓縮、提純,在電光火石間就煉化出了傾寒。
他本就是存在於混沌之中的瘴氣,所以他就是萬魔之首的魔尊。
兩萬年前,外界都以為他是因為創世女神的美貌才如此著迷,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能被她一眼就吸引,那是在五萬年前就定下了的宿命!
他在出世的那一刻起,就盼望著再見到那個促使他成形的女神。
糾纏了五萬年的孽緣,他以為這一世有了秦晗月終於可以做個了斷,卻沒想到,他和她仍舊綁在一起。
還有陌言!
陌言會幾次三番和他搶同一個女人,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
“父親既然知道母親還活著了,那麽父親打算怎麽辦?”
傾寒聞言卻是一愣。
打算?
她若死了,他倒是打算一輩子活在悔恨中。
可如今她卻還活著,他有什麽打算?
他能有什麽打算?
她是月素,那她就更加不會愛他!
她的心,兩萬年前就給了陌言了……
“難道父親就甘心看著母親與別人在一起?”
傾悔說出了傾寒的痛處。
“那你覺得我還能如何?
兩萬年前我為了奪她,已經害死過她,她是凡人的時候又是寧可以死解脫。
我如今,怎麽敢……”
傾寒的內心備受煎熬。
真的愛一個人,怎麽可能會願意讓別的男人給她幸福,自然希望能給她幸福的那個人是自己。
可是,她在他身邊,從來沒有好的結局。
他有些怕了,不敢為了自己的愛情再去爭取。
“父親就是因為太心慈手軟才會一錯再錯!
若是悔兒,定會殺盡天下人,讓母親隻看著自己!”
傾悔陰冷地說道。
“你……”
傾寒顯然沒想到傾悔的戾氣如此之重,他那句話讓如今的傾寒聽了都會心驚。
“難道父親沒這麽想過嗎?”
傾悔這句話卻讓傾寒難以回答。
因為兩萬年前,他不僅這麽想過,還這麽做了……隻是,害得雙方兩敗俱傷。
但不同的是,傾悔才剛出世,就怨念如此之重,而他那時,早已經有三萬歲了。
“父親,眼下就有一個好機會能奪回母親。”
傾悔靈機一動,邪笑起來。
這還是傾悔出世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可笑容裏卻飽含了邪惡。
“機會?”
“母親和那個男人為了殺悔兒而來,他們隻有兩個人,父親何不如趁此機會,殺了他們……”
聞言,傾寒便是憤怒地嗬斥道:
“你說什麽?!
你怎麽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對此,傾悔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
“母親是神,就算肉身已死,元神隻要未受到傷害,就能引入輪回。
到時候,不就可以按照父親所願,讓一切重來?
而那個男人自然要抹滅他的元神,讓他魂飛魄散,再難重生!”
“不行!
我絕不可能再對她刀劍相向!”
傾寒已經看著她在他劍下死過一次了,那樣衝擊的場麵,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
他的劍,應該為了保護他所愛的人而戰,絕不能再用他的劍傷害他所愛之人。
可在傾悔看來,隻要能達到目的,無需在意手段是否合適。
隻要是能達到目的的辦法,那就是個好辦法!
“若是父親下不了手,那就讓悔兒來。
母親看到悔兒,雖然痛恨,但悔兒尚小,能夠讓母親疏忽大意!
到時便可趁機……”
“啪!”
傾寒的一巴掌,打斷了傾悔那可怕的胡言亂語。
他還這麽小,他怎麽可以有如此惡毒的心思?
他口中要殺的人,可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怎麽可以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這個孩子,太可怕了!
縱使是魔尊,也無法接受他有這樣的心思。
“你若敢殺她,我就殺了你!”
傾寒警告地怒視著傾悔,他絕不能讓他的孩子做出弑母的事情。
“父親就是因為這樣,又想得到,又不夠狠心,做出的事情才會拖泥帶水,後患無窮!”
傾悔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麽錯,母親可以說不要他就不要他,那他為何不可以對她下手?
況且,相比於她曾經做的,他想做的並沒有要置她於死地,而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罷了。
“冥九——”
傾寒不想再聽傾悔說半個字。
“把這個小子給本尊關在尊後的房裏,沒有本尊的命令,不得讓他踏出房門半步!”
“是!”
“父親,母親不日就會到達。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被冥九強行抱走的傾悔還是大聲嚷嚷著說出了最後兩句話。
“要我為了奪她而殺她,莫說此生,就算下一世也絕無可能……”
傾寒抱起秦晗月的身體,心懷悲憤地往彼岸花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