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言和月素,為了取締魔之子,再次踏上了去往魔界的路途,而小魔兒和小靈兒則是暫且留在了鳳鳴山中。
在他們剛剛離開鳳鳴山的時候,修複了的魔界大門卻是被一隻小手再度開啟:
“父親,我終於回來了!”
嬰兒肥的小臉上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陰鷙。
他身上穿著從凡間隨意偷來、大了不知多少碼的衣服,他始終漂浮在半空之中,而他的身後則是漂浮著從鳳凰洞中帶出來的秦晗月的屍體。
魔界大門開啟,他便牽引著秦晗月的屍身飄了進去……
“尊主!”
脖子上用針線縫合了一道長長的傷口的冥九,躬身在傾寒麵前。
當初陌言將冥九一劍封喉,但魔族不是人類,並不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當初他隻是受到了淩霄劍上靈氣的反噬和侵蝕,才昏死過去。
好在傾寒給他及時救冶,才讓他保住了一命。
“嗯?”
傾寒自那一戰之後,整日渾渾噩噩地在酒中度過。
他似乎被陌言的話給刺激到了,又似乎是因為難以麵對自己親手殺了心愛之人的事實。
總之他那之後就開始沉浸在酒中,想要用酒來麻痹自己,讓自己得到解脫。
冥九每日來都是給他送酒,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嚴肅認真地對他躬身匯報過事務了。
畢竟,如今他不理世事,也無心冶理魔界,又哪裏來的事務可以匯報?
傾寒微微抬起他的醉眼,看著這樣姿態久違的冥九,笑了一聲:
“你今天怎麽了?
不是來送酒的?”
“尊主,尊後的屍體此刻就在宮門外!”
“尊後?”
傾寒聽到這兩個字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是說尊後?!
晗月?!
怎麽可能?!”
他立刻丟下手中的酒壺,站了起來。
“確實是尊後。”
得到了冥九的再次確定,傾寒笑了起來。
可是他轉念一想,陌言怎麽可能會把秦晗月的屍體送來給他?
就算秦晗月死了,隻怕陌言也不會答應讓她葬在這裏!
但他就算內心再難以置信,雙腿還是迫不及待地帶他向外奔跑……
“晗月!”
當傾寒衝到宮門前,看到了秦晗月的屍身還保存完好,平靜地躺在地麵上。
而屍身的旁邊,漂浮著一個看上去才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
傾寒放慢腳步,詫異地看著那張五官與他頗為相似的臉,他以為自己在做夢。
難道真是自己成天泡在酒裏泡出了幻覺?
他跪在秦晗月的身邊,扶起她的上身,將冰冷的屍體摟在懷裏。
“是你帶她回來的?”
傾寒問向那個孩子。
“是的,父親。”
那孩子的臉上平靜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怎麽會沒死?!”
傾寒也很是詫異,陰陰秦晗月都已經死了,他怎麽可能沒死?
“母親希望孩兒死,難道父親看到孩兒活著也不高興?”
那孩子依舊是麵無表情地回答。
“並非如此!
我隻是有些震驚!”
雖然傾寒也很為他活著而高興,可這個孩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可愛,讓他實在無法親近。
“你能帶著她回來這裏,我自是高興。”
說著,傾寒又抱緊了秦晗月幾分,低下頭去,又沉浸在悲傷之中。
“父親,孩兒還沒有名字。”
那孩子見傾寒沉淪在自己的悲傷裏許久,便是開口打斷了他。
“名字……”
傾寒回想起幾日前才剛剛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後來,秦晗月就死在了他的劍下。
他根本還沒來得及和秦晗月討論過給孩子取名的事情,事後也沒想過這孩子還能活著回來了。
“就叫你傾悔……
是我一手促成了晗月的死,她不願看到你,也是因為我的錯,若我不逼她,再多給她一些時間……
如今說這些也已無用,我的餘生隻能在悔恨之中度過!”
傾悔,是傾寒對秦晗月之死的傾世之悔。
他多希望時間能夠倒轉,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讓她喝下忘情水,他一定不會再用催眠讓她放棄防線,他一定不會強迫她與自己成婚……
如果能重來,他寧願去等,也不再強求……
如果能重來……
可惜,沒有如果……
“……傾悔……”
傾悔看著自言自語到出神的傾寒,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他。
“父親,母親並沒死,也是因為母親,悔兒才能活著。”
“沒死?!”
傾寒聞言,下意識地看了看懷裏的秦晗月。
他正想出手查探秦晗月的身體時,卻又被傾悔的小手拉住了。
“這具肉身確實是死了,但母親的元神已經回歸本體,所以她其實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