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嗓子一噎,水眸波光粼粼地望向侯爺。
侯爺沉聲道:“貪墨賑災銀兩,買賣官位,哪一個不是砍頭的死罪?現在證據確鑿,你讓我怎麽救他們?”
大太太眼淚唰的一下的流下來了。
老夫人歎息道:“就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嗎?”
侯爺坐下來,想要端茶輕啜,卻發現屋子裏沒丫鬟給他上茶,“賬冊和供詞全部都呈到了皇上的麵前,若是刑部尚書證實這些證據都屬實,便是太後出麵也保不住平陽侯府”
大太太一邊哭一邊道:“隻要有心,以定遠侯府現在的勢力,起碼能保住平陽侯府的爵位,侯爺隻是不想幫,侯爺心裏就隻有那去世的曲雲煙,若是現在犯罪的曲大將軍,你會不幫嗎?”
許是心急再加上心底一直對曲雲煙的嫉妒,大太太這番話說得實在是不經過腦子,老夫人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侯爺也冷聲道:“曲大將軍和平陽侯府都是侯府親家,兩家人都是什麽品性我一清二楚!且不說曲大將軍不可能犯這種罪,就算他犯了,若是今日犯罪的是曲大將軍,我也不會幫!”
“平陽侯為官這麽多年,那些賬冊和供詞怎麽會現在才被人翻出來?與其求我,還不如好好想想平陽侯府究竟得罪了誰,竟然能夠將這些證據查得一清二楚,還能直接呈到皇上的龍案跟前”
不管是奏折還是證據,要想上達天聽,肯定得經過一層層的檢閱,若是隻是小事,一般左右相都會直接幫皇上批閱,隻有重大的事情,才能呈到皇上跟前。
平陽侯為官這麽多年,肯定也有人查過他,沒有呈給皇上,肯定是證據都被人截下了。
現在那些證據供詞能直接呈上了龍案,背後的人,肯定是位高權重。
定遠侯府前景好,但也越不過京中許多權貴,他就是願意幫也難幫忙,更何況平陽侯犯的都是為人不齒的死罪,他根本不想幫。
侯爺站起身,一甩袖子大步離開。
老夫人歎息一聲,“作為親家,該做的本分我們侯府還是會做的”
她也隻會做該做的本分,比如說收買一下獄卒,讓平陽侯和平陽侯府大老爺在獄中不至於太受罪,至於其他的,侯爺也發話了,她一個內宅老夫人,也無能為力。
“我乏了,你退下吧”
老夫人朝趙媽媽抬了抬手,趙媽媽連忙上前攙扶她回內屋。
大太太跪在地上,眼睛紅得駭人,她緊緊地咬著唇瓣,眸中充斥著冰冷寒芒。
聽梅院
聽完蕭珩說的事,錦桐唇角微弧,她本意隻想送大太太一個焦頭爛額,沒想到竟然還能揪出朝中楚翌的人,這還真是一個意外之喜。
不過,錦桐眸底閃過一抹自嘲,前世嫁給楚翌,她幫過他,她一直以為他在京中的勢力她知道得一清二楚,然而吏部尚書是他的人,她竟然毫不知情。
到底是她太天真了,自以為很了解楚翌,其實,他前世根本就一直防備著她,隱瞞著她,怪不得到最後,他竟然能夠狠得下心扼殺他們的親骨肉,親手取她的性命,從一開始,楚翌就想好成事之後要除掉她了。
想到前世的自己,錦桐周身漸漸地縈繞著一層悲哀,前世的她一腔深情,卻錯付給了這麽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她替前世的自己感到悲哀!
蕭珩敏銳地察覺到了錦桐的變化,見到她眸中的黯然神傷,他心尖一痛,抬手將錦桐摟在了懷裏。
熟悉的蘭花清香和溫暖的胸膛,還有男子渾厚霸氣的氣息讓錦桐回過神來,她臉驀地一紅,伸手推了推蕭珩。
然而她的這點力氣,在蕭珩眼裏根本連饒癢癢都算不上,可以直接忽略了。
“在想什麽?”
醇厚的聲音猶如遠山的晨鍾暮鼓之聲,渾厚舒適。
讓錦桐覺得心下安定了下來,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就這樣靜靜地靠著他。
前世的惡夢,不會再現了。
這一世,她一定不會讓楚翌成為最後的贏家,笑到最後。
察覺到懷中的人兒安靜了下來,蕭珩微微低下頭,便瞧見錦桐靠在他的懷裏乖順得像隻小貓似的。
心底最深處的地方一軟,蕭珩的眸光溫和了下來。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緩緩地靠近。
錦桐臉頰爆紅,看著他越來越靠近的俊臉,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似乎,不想推開他......
順心而為,錦桐閉上了雙眼。
嬌人兒的唇瓣軟軟的,香香的,就像那水洗的櫻桃,又甜又美,隻輕輕碰一下,便可以讓他沉溺其中。
唇上輾轉片刻,蕭珩想要更進一步。
然而突然,紫兒脆生生的呼喚傳來,伴隨著拍門的聲音,“姑娘,姑娘,奴婢回來了”
紫兒的聲音讓沉溺其中的兩人一個激靈,錦桐猛地睜開雙眼,當撞進那深邃的瞳眸中時,她腦子一嗡,一下子推開了蕭珩。
蕭珩也沒有想要阻止她,是以她隻輕輕一用力,就從他的懷裏退開了。
臉頰上的紅暈一直蔓延到脖子上,錦桐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瓣,想起剛剛的一幕,她羞得恨不得鑽地縫。
蕭珩耳根子微紅,嚐過了她的甜美,他嘴角微弧,心情頗好。
然而想到原本他還可以再進一步的,結果被人給打擾了,蕭珩的臉色就不那麽好看了。
紫兒的呼喚和拍門聲還在耳旁,錦桐瞪了蕭珩一眼,平複了一下撲通亂跳的心,這才道:“進來吧”
門從外麵被推開,紫兒屁顛顛地跑進來,當他發現靜王世子正冷冰冰地盯著自己時,脊背突然一涼,紫兒縮了縮脖子,默默地往錦桐身邊挪了幾步。
靜王世子的臉色好可怕。
紫兒不敢抬頭,直到錦桐問話,她才將自己從飛鶴院裏打聽到的事巴拉巴拉一陣倒豆子。
芙蓉院
蘇錦瀾正在屋子裏繡嫁衣,她跟東宣侯世子的婚期已經定下了,要繡的東西很多,是以除了晨昏定省,一般能不出院子,她都不會出去。
丫鬟紫蘇從外麵跑進來,遠遠地就叫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