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層層剝削,最後送到災民手裏的錢少得可憐,凍死餓死的災民不在少數。
當時災區災民集體抗議,但事情被平陽侯和當地官府壓了下來,消息沒有傳回京都。
本來就這貪墨賑災銀兩就夠平陽侯府喝一壺的了,不過蕭珩的人在查找證據的時候,意外發現平陽侯府大老爺竟然勾結了吏部尚書買賣官位。
平陽侯府大老爺,也就是大太太的兄長,柳詩晴的親爹。
吏部尚書又與平陽侯同朝為官多年,關係匪淺,是以買賣官位這種賺大錢的勾當,才能有平陽侯府大老爺的一份。
朝廷用人唯賢,才學品行都有列入選官的條件之列,買賣官位,有錢就能做官,二世祖紈絝都能上朝了,那朝廷豈不變得烏煙瘴氣?
貪墨賑災錢銀,買賣官位,這兩個隨便哪一個都是皇上不能接受的罪行,一經發現基本都是抄家斬首,更何況現在平陽侯府兩項罪行都犯了。
平陽侯府死定了,隻怕大羅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他們。
而且,蕭珩再往深處查探,發現吏部尚書雖然表麵上是忠於皇上,但其實是太後安插的人,多年一直偽裝得很好,並沒有被人發現他與太後和安國公府的關係。
這次查找平陽侯府的罪證,可以說是收獲頗豐了。
吏部掌控著朝中官位的情況,太後和安國公府竟然安插了人在這麽重要的位置上,想想就後背發寒,吏部尚書是太後的人,為官這麽多年,天知道他們通過吏部尚書安插了多少人在朝中?
指不定那些效忠皇上的就還有像吏部尚書這般的,表麵效忠,其實背後站著的是太後和安國公。
蕭珩發現這件事後,立刻就跟靜王商議了。
暗衛去過荊州,靜王知道楚翌的野心,但楚翌隱藏得很好,直到現在,他們也才發現了他手中的一處鐵礦。
沒想到,他的人竟然已經深入到朝廷,高居吏部尚書這樣重要的職位。
昨天,蕭珩和靜王就將收集到的罪證都整理好交給了心腹大臣,今兒一早早朝時,平陽侯府和吏部尚書就被彈劾了。
毫不意外,皇上知道後是雷霆震怒,當時就將平陽侯,平陽侯府大老爺和吏部尚書三個主要人物下獄了,並且讓刑部尚書親自徹查這件事,如果屬實,判斬立決並抄家。
平陽侯府兩位能當家做主的男人毫無征兆地被下了獄,平陽侯府頓時亂成一鍋粥,大太太和柳詩晴一大早回娘家,在平陽侯府待到現在才哭哭啼啼地回來。
飛鶴院,正堂
老夫人正坐在羅漢榻上,眉頭皺得緊緊的,手裏的佛珠撥弄得飛快。
下麵,大太太坐在椅子上哭訴,求侯府幫幫平陽侯府。
女子嫁進世家大族,娘家很重要,有強大的娘家撐腰,婆家才不敢隨便欺負她們。
本來侯爺心裏就沒有她這個妻子了,大太太不敢想象,若是平陽侯府倒了,她以後的日子會變得怎麽樣。
大太太哭著哭著,竟直接跪了下來,“母親,求您幫幫平陽侯府吧”
她這一跪,倒是把老夫人和趙媽媽都嚇著了,幸好屋子裏侍候的丫鬟都已經被打發出去了,不然當家主母當著丫鬟的麵下跪,以後她還有什麽威嚴可言?
不過,其實就是因為屋子裏除了趙媽媽沒有別的丫鬟,所以大太太才會跪下來的。
她也是要麵子的,怎麽可能會當著丫鬟下人的麵下跪?
屋子裏沒人,跪下來又能更加顯得急切有誠意,大太太是個聰明人,何樂而不為?
老夫人撥弄著手中的佛珠,道:“等侯爺回來看他怎麽說吧”
老夫人讓趙媽媽派人去前院傳話,讓侯爺回府後來飛鶴院一趟。
這種朝廷之事,老夫人也不好出麵,最好的肯定是讓侯爺幫忙。
侯爺高居兵部尚書,府裏除了四房其餘兩位老爺也在朝廷任職,再加上最近定遠侯府熾手可熱,要保住平陽侯府,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趕緊先起來吧,一會兒被哪個丫鬟看見了,成何體統”老夫人皺眉道。
大太太拿帕子擦眼角,“兒媳就這樣等侯爺回來”
跪都跪下了,何不直接等到侯爺回來,反正她跪在這兒,老夫人不會讓丫鬟進來,沒人會看見。
再說如果她現在起來了,難道一會兒等侯爺回來還要再跪一次嗎?
有些事情,一次可以說是誠心,但做多了,再跪一次,可能就會被人認為是逼迫了。
大太太不肯起來,老夫人也不可能過去扶她,便坐在羅漢榻上端茶輕啜。
蒸騰的茶氣遮擋了她眼裏的情緒,隻有手裏撥弄的飛快的佛珠暗示著她的心情。
平陽侯府雖然不如定遠侯府,但它畢竟還是一個侯府,定遠侯府結姻親的勢力越多,侯府在京都的地位才能更穩固,她也不希望平陽侯府就這樣倒下了。
就這樣足足等了一刻鍾,侯爺才龍行虎步地從外麵走進來。
幸好屋子裏鋪著厚厚的地毯,不然這麽冷的天氣,大太太跪在地麵上,身體哪裏會受得住。
侯爺一進飛鶴院,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平常在屋子裏侍候的丫鬟全部都被趕了出來。
他一眼望過去,竟然在丫鬟裏麵發現了紫兒。
侯爺:“......”
錦桐是他最疼愛的女兒,紫兒又是錦桐的心腹丫鬟,是以侯爺還是認得她的。
屋子裏沒有丫鬟,紫兒又跑來了飛鶴院,明顯就是來看熱鬧探消息的。
侯爺搖了搖頭,邁步進屋。
繞過美人嗅梅的雙麵屏風,侯爺就見到大太太跪在地上了。
侯爺眉頭皺得緊緊的,他知道老夫人叫他來飛鶴院是為了什麽事了。
大太太低著頭,聽到有穩沉腳步聲傳來,她立刻就抬起了頭。
一見到侯爺那張剛毅的臉,大太太通紅的眼眸中立刻就湧出了淚水,“侯爺”
她抓著侯爺的衣角,哭道:“侯爺,求您救救平陽侯府,救救我爹和大哥吧”
侯爺皺緊眉頭,一把甩開大太太的手,道:“平陽侯府犯得什麽罪,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