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駿年後教軒兒箭錦桐眉心一攏,蘇逸駿誌在侯府爵位,他不可能會真心對軒兒,教他箭,那會是最好的下手機會啊,到時候隻要說是軒兒頑劣不聽話,自己傷了自己,沒人會懷疑到他。
錦桐擰眉思考了一會兒,但很快她的眉頭就鬆開了,暗笑自己想太多了,等到年後,柳詩晴就懷孕了,蘇逸駿要陪著她,根本沒時間教軒兒箭。
她輕拍了拍蘇逸軒的腦袋,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就將他趕去了藏書閣。
沈家沈若雲正在屋子裏作畫,畫上畫得正是昨賞梅宴上,蕭珩在台上舞劍的姿。
丫鬟急急忙忙地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喊
“姑娘”聞言,沈若雲手一抖,一點墨水滴到了宣紙上,正好滴在蕭珩的臉上,她連忙擱下狼毫筆,手忙腳亂地將畫紙揉成一團扔進簍子裏。
丫鬟撩起珠簾進來,沈若雲生氣道
“怎麽了不是說了我在作畫的時候不要來打擾我嗎”丫鬟連忙賠罪,然後欣喜道
“姑娘,靜王世子來府裏了”
“什麽”沈若雲聽得一怔,眸底一抹期盼和興奮。丫鬟重複道
“靜王世子來府裏了,點了名要見姑娘”沈若雲俏臉一紅,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靜王世子來找她還點名要見她他找她會是什麽事沈若雲走到銅鏡前,
“快,幫我梳妝”丫鬟麻溜地上前。一刻鍾後,沈若雲一襲湖藍色雲錦裙裳,頭上梳著垂鬟分肖髻,妝容精致,未見其人,先問其裙擺和繡鞋上銀鈴發出的悅耳叮鈴聲。
禮部尚書正在大堂裏戰戰兢兢地陪蕭珩喝茶,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他額角有一層薄汗。
靜王世子突然造訪,慌的啊,生怕尚書府招待不周,怠慢了貴客。沈若雲蓮步款款地走進來,臉頰一抹羞。
她盈盈福,聲音清脆如珠玉落盤,
“臣女若雲見過靜王世子”蕭珩擺了擺手,禮部尚書賠笑道
“這就是小女若雲”說完,他揮了揮手,屏退了屋子裏的所有丫鬟,包括沈若雲的心腹丫鬟。
沈若雲滿臉疑惑,父親這麽謹慎,是發生了什麽事麽等到屋子裏隻剩下他們三人,禮部尚書才對沈若雲道
“雲兒,快過來,給靜王世子把把脈”原來是來找她求醫的。沈若雲眸底閃過一抹失望,又有些疑惑。
靜王世子怎麽會知道她會醫術原本,大家閨秀給外男把脈就是於理不合,但靜王府權勢滔天,禮部尚書不敢得罪,靜王世子中奇毒多年,靜王府遍尋名醫,沈家能夠為靜王府分憂,自然是沈家的榮幸,再者屋子裏除了他們三人,再無其他的任何人,不會有嘴碎的丫鬟流傳出對沈若雲閨譽有損的流言。
沈若雲走上前,在蕭珩右手邊坐下。蕭珩從懷裏將一方手帕拿出來,鋪在自己的手腕上,話語言簡意賅,
“有勞”沈若雲臉頰生暈,纖白的手指搭在蕭珩的手腕上。禮部尚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兩人,沈若雲秀眉微扭,好一會兒才收了手。
蕭珩直接開門見山,
“你是不是有法子壓製我體內的毒”一句話,問得禮部尚書眼珠子沒差點兒瞪出來,他的女兒他清楚,在醫術方麵天賦很高,自學成才,但她的醫術還未到能夠壓製靜王世子體內的毒的程度啊。
那可是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毒啊,雲兒一個大家閨秀,怎麽可能會有法子壓製呢。
不過,靜王世子怎麽會知道雲兒懂醫術還特地親自登門求醫禮部尚書一腦袋的疑問,偏偏不敢多問。
怕啊,京都誰不知道靜王妃是皇上最疼的表妹,說是疼如親妹妹都不為過,靜王世子更是打小就深得皇上寵,他怕自己問太多惹得蕭珩不快,到時候天知道靜王世子會對他們沈家做出什麽事。
那邊,沈若雲紅著臉輕搖頭,
“臣女醫術淺薄,無法壓製世子體內的毒素”聽了沈若雲的話,蕭珩表淡淡,並沒有多失望,反而,眸底一抹笑意閃過。
偏偏,這一閃而逝的笑意被沈若雲給捕捉到了,她頓時覺得臉紅得有些頭暈了。
靜王世子,對自己笑了。蕭珩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沈若雲一眼,既然已經得到了答案,蕭珩也不多留,他站起,道
“打擾了,告辭”禮部尚書親自送他出門。後,沈若雲癡迷地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恨不得跟著他一起走。
聽梅院屋外,雲卷雲舒,陽光照下來,在地麵上灑下一地的碎金子,偶爾清風徐徐,穿過紫檀木的窗柩,吹起了正在窗邊看書的錦桐耳邊的鬢發。
白皙玉手抬起,錦桐將一縷碎發別至耳後,信手翻了一頁書。外麵傳來輕巧的腳步聲,緊接著門上珠簾被一隻小手撩起,即便丫鬟已經刻意放輕了力道,但珠簾依舊碰撞,傳來清脆悅耳的撞擊聲。
錦桐抬起頭,窗外的陽光打在她的上,仿佛周都縈繞了一層光暈,她臉上未施粉黛,卻依舊美得讓人驚心動魄,特別是一雙眼睛,清澈如冰川溪水,靈動如林間麋鹿,皎皎如明珠生輝。
一瞬間,碧兒看紅了臉,她覺得沒有誰能夠比她家姑娘更美了。琥珀走上前,輕推了一下她,嗔道
“發什麽呆呢”碧兒回過神來,小臉紅紅道
“姑娘真美”錦桐雙頰染上了一層胭脂,仿佛那蜿蜒的雪山被晚霞映照,絢爛多姿。
琥珀和淡芝捂嘴笑。幾個丫鬟麻溜地將午膳擺上桌。錦桐洗了手,坐到餐桌前,碧兒抬手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薄汗。
琥珀見狀道
“今兒這天氣真是奇怪,又悶又的,跟夏季似的,在院子裏走幾圈就出汗了”碧兒點頭如搗蒜,
“從大廚房走回來,我都出汗了,外邊太陽可大了,我都怕再慢幾步回來,姑娘的飯菜要嗖了”紫兒瞅了一眼窗外,清秀小臉漫上了失望,道
“我還想著下雪了能夠在院子裏堆個雪人呢”聽著幾個丫鬟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這天氣,錦桐咬著筷子若有所思。
後天雪災就要來了,她買的炭火都在城東的莊子上,她也沒去看過,不知道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