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吃飯時發現那小子似乎對王府很熟悉,甚至比他還要熟,他有些懷疑他的身世,這才將他帶了回來。
“大哥,他長得跟你這麽像,該不會真的是王府血脈吧”蕭昂湊過來,一臉八卦。
靜王世子擰了擰眉頭,“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
蕭昂喝了一口茶潤喉,語氣有些無語道:“我問他從哪裏來的,他說不出來,讓他寫出來吧他又愣是寫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但是讓他寫別的東西或者說別的話,他又表現得很正常”
“你懷疑他故意隱瞞他的來曆?”
蕭昂眼角抽了抽,“他的來曆肯定很可疑,但是也不知道他是裝瘋還是真傻,他居然喊我二叔祖父......”
真的,被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喊二叔祖父,當時他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特別是當時身邊還有曲家兩兄弟和護國公世子在,三人聽到蕭煬叫他二叔祖父,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他差點兒就沒忍住把幾人一腳一個踹下醉淩樓的包廂。
靜王世子:“......”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打了一個響指。
一黑衣暗衛閃身出現,靜王世子說了幾句話,暗衛點了點頭,又閃身離開。
蕭昂笑道:“若是父王見到他,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
靜王世子坐下端茶輕啜,蕭昂又湊過來道:“大哥,我手裏錢不夠了,你借我兩萬兩唄”
靜王世子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從懷裏掏出了兩萬兩給他。
“酒坊地址選好了?”
蕭昂麻溜地接過銀票,唰的一下打開玉扇笑道:“青雲街正好有家酒樓出售,那地兒在正中心,夠繁華,我們一會兒就過去買下來”
說完,他將杯子裏的茶水喝光,直接走了。
走之前還扔下一句,“大哥,等酒坊開了,我給你送幾壇子酒來”
聽梅院
做了兩個時辰的針線,錦桐有些累,便到院子裏的秋千上坐看天上雲卷雲舒。
這秋千是侯爺親手給她做的,當年她去沈若雲家玩,見到她的院子裏就有個秋千,後來回到侯府,她就拽著侯爺纏著他也要給她做一個,侯爺拗不過她,隻好順了她的意親手給她做了一個。
侯爺親手給她做了秋千,可把蘇錦繡給嫉妒壞了,當即就向大太太哭喊她也要一個,大太太不敢要求侯爺再親自做,隻好叫了小廝給蘇錦繡在院子裏搭一個秋千。
但錦桐的秋千到底跟她的不一樣,錦桐的秋千是侯爺親手做的,而蘇錦繡的隻是小廝做的,因為這件事,當年蘇錦繡可是好幾天都沒有理她。
秋千一上一下地輕蕩,風乍起,吹起了錦桐的長發,吹動了樹上的葉子。
想起了小時候自己賴在侯爺懷裏不肯走要他也給自己做一個秋千時的情景,錦桐勾了勾唇。
這時,耳邊響起了清脆軟糯的叫喚聲,“大姐姐”
錦桐回過神來,就瞧見蘇逸軒遠遠地朝這邊跑過來,獻寶似的將手裏的玉簫遞到她的跟前。
“大姐姐,你看,這是爹爹剛剛賞給我的”
那玉簫通身晶瑩剔透,一看就知道是上品。
錦桐還記得這是擺在爹爹書房裏的玉簫,前世這玉簫爹爹可是給了蘇逸駿,沒想到這一世竟然落到了蘇逸軒的手裏。
她笑著摸了摸他的小劉海,“這玉簫是上品,爹爹賞給你,你可要努力學吹簫,等爹爹生辰吹一首曲子給他”
蘇逸軒點頭如小雞啄米,笑得見牙不見眼道:“大姐姐猜猜爹爹為什麽賞玉簫給我”
“爹爹為什麽賞玉簫給你?”錦桐笑著牽著他的手走向屋內。
蘇逸軒滿是自豪,聲音又軟又糯,舉著玉簫道:“剛剛爹爹把我喊去了書房,要考校我功課,我通過了爹爹的考校,爹爹高興,就把玉簫賞給我了”
錦桐坐下,“那爹爹考校了你什麽?”
蘇逸軒將玉簫放在桌子上,跳下椅子雙手背在身後,學著侯爺的神情道:“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出自何處?何解?”
接著他又換回自己的表情,搖頭晃腦道:“此句出自《中庸》第二十章,意思是,誠實是天道的法則;做到誠實是人道的法則。天生誠實的人,不必勉強為人處事合理,不必思索言語得當。”
說完,他又跳回椅子上坐下,一雙眼睛如水洗的葡萄一般,“大姐姐,我說得對不對?”
那可愛的樣子逗笑了錦桐和一屋子的丫鬟。
錦桐笑道:“爹爹都滿意得賞了你玉簫,又怎麽可能不對?”
蘇逸軒大眼睛都笑彎了。
珠簾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淡芝端著托盤掀開珠簾進來,笑道:“大姑娘,三少爺吃些點心吧”
見到淡芝端上來的綠豆糕和玫瑰酥,蘇逸軒眼睛都亮了。
錦桐又笑話他嘴饞,對白芷道:“去淺雲院跟馮峰說一聲,就說三少爺午膳在我這兒吃”
白芷點點頭,掀開珠簾往外走。
棲霞院
蘇錦繡和柳詩晴正在屋內陪大太太說話,鈴蘭進來先行了禮,方才道:“太太,淺雲院的丫鬟傳了話來,說侯爺把三少爺喊去了書房”
大太太聞言眉頭一皺,“侯爺把他叫去書房做什麽?”
鈴蘭道:“應該是考校了三少爺的功課,書房的小廝說侯爺賞了三少爺一支玉簫,三少爺拿著玉簫去了大姑娘的院子”
大太太臉色微冷,她就知道當初沒能要了蘇逸軒這個小賤種的命,將他留下來遲早會是個禍害,她好好的算計,就因為突然冒出一個大姑娘把蘇逸軒救了,壞了她全盤的計劃。
蘇逸駿是侯府的長子嫡孫,按理來說他絕對是侯府世子的不二人選,但侯爺偏偏就遲遲不肯向皇上遞立世子的折子。
別以為她不知道,當年曲雲煙沒死的時候,侯府世子的位置侯爺是留給曲雲煙的兒子的,但曲雲煙福薄,生了一個女兒就撒手人寰,她成了侯爺夫人。
本以為蘇逸駿的世子之位是板上釘釘的,她萬萬沒想到侯爺竟狠心至此,既然曲雲煙沒能幫他生下世子,那世子之位就誰都可以坐。
隻要是他定遠侯的兒子,隻要有才能,誰都有機會成為侯府繼承人。
那她算什麽?!
她辛辛苦苦替他打理侯府十餘年,到頭來她的兒子,侯府的長子嫡孫竟然連世子之位都撈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