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碗已經冷掉的苦澀的咖啡一飲而盡小坐片刻之後,江揚就告辭了。
原本江揚之所以道顧青青這裏來,除了擔心顧青青的病情之外,更重要的事情就是,他不放心顧青青一個人——而且是病弱狀態之下——同周宣默這個成年男人共處一室。
江揚自己也是男人,知龗道每個男人心中都住著一頭名為“欲(河蟹)望”野獸,這頭野獸隨時隨地都有可能亮出獠牙咬傷別人,甚至是麵對自己心愛的人——不,應該說“尤其是麵對自己心愛的人的時候”。
可是,在看到周宣默悉心地照顧病中的顧青青時候的言行,那種同對待自己截然不同的,明明十分笨拙卻頗為小心翼翼的態度,以及廚房內還沒有完全被喝完的一看就不可能出自顧青青之手的香濃瘦肉粥,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想江揚傳遞著一個信息——周宣默那句“她是我的人”並非是什麽大男子主義的占有欲作怪,而是周宣默真的這樣認為。因為是他的人,所以他要負責,負責照料、負責看顧——並且一直這樣負責下去。
夜風中,江揚的笑容第一次帶上苦澀的味道:也許就像是周宣默之前所說的那樣,他,真的已經失去了握住那個女孩的手的機會了吧……
=======顧青青一覺醒來,感覺並非是神清氣爽,而是——頭昏腦漲。
這也難怪,由於這次的感冒引起的發燒太過“洶湧澎湃”,從昨天下午回到宿舍一頭栽倒,到她現在恢複意識為止,已經過了將近二十四小時了——昏睡了這麽長時間,不頭昏腦漲才感覺奇怪吧?
即便身上感覺像是散架了一般,顧青青也明白自己不能再睡了。
撐著自己睡得有些發沉的身體做起來,顧青青聽到輕微地“啪”的一聲響,感覺自己的手指似乎是碰到了什麽紙質的東西。調轉視線一看——原來是一張字條。
字條的紙張是顧青青案頭慣用的便簽紙,上麵繪有可愛的小熊水印。偏偏上麵屬於周boss的字跡中飛鳳舞鐵畫銀鉤,十分瀟灑筆挺且具有破紙而出一般的氣勢。而且上麵羅列一堆囑咐,都是分“一二三”的條款寫的十分清楚明白。
這種“淩厲”與“可愛”的組合,怎麽看怎麽有些詭異,卻讓顧青青有種很溫暖很踏實的感覺。
按照字條上麵的吩咐吃了藥,又在廚房找到了稀飯和醃漬好龗的小鹹菜,顧青青圍著稀飯煮開之後飄散的香氣,心中不由的感歎:昨天因為高燒感冒嗅覺味覺一起失靈,現在聞起來,這稀飯煮的太有水平了!
細細攪動那被煮的軟爛的米粒,中間翻滾著被切成小塊的肉粒以及蔬菜丁,紅的綠的棕褐色的,既好看又補充了營養,嚐一口,鹹淡適中。連那醃漬的鹹菜也是清爽可口並不會給喉嚨造成不適。
“哎~果然應該把這麽賢惠的美人兒娶回家麽……”顧青青笑道。
拉開窗簾,顧青青伸了一個大懶腰:“真是好天氣啊,多麽適合出龗去郊遊——如果不用上班……”
等等,上班……上班?!
顧青青看著已經隱隱指向數字“三”的時針,欲哭無淚:已經這個時候了QAQ?!雅蠛蝶~!!
按照“宣陽國際”的公司製度,公司的正式員工每人每年都有次數不等的請假機會以防有意外情況發生。
在有效請假之後,在請假期限之內,即便不去公司簽到打卡,這個月的全勤獎金也不會受到影響——前提是請假有效。
而這個“有效”的標準就是必須頭一天人事部下班之前去報備。
顧青青昨天因為發燒幾乎已經到了神誌不清的地步,別說請假了,根本就是一直處於昏睡的狀態。而今天這個時間已經眼看就要下班了——公司正點下班時間是五點。
“啊啊啊啊~~!!我這個月的全勤獎金啊啊啊!!”顧青青用手緊緊地揪住自己的頭發:她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QAQ。
雖然知龗道希望不大,但是顧青青還是向人事部撥通了電話,打算做最龗後一絲掙紮。
“請問是人事部的楊小姐麽?”顧青青有氣無力地問道。
“咦?顧小姐,”人事部的楊小姐的聲音充滿了意外,“你今天不是請假了嗎?身體怎麽樣了?”
顧青青一愣,下意識地回答道:“啊,剛剛睡醒,感覺全身都像是要散架子了一樣……不是,我請假了?”
聽到顧青青這麽光棍的問題,小楊不由得失笑:“昨天凱瑟琳小姐代替您來人事部請假的啊,難道顧小姐發燒燒糊塗了?”
顧青青聽完了一愣,心中卻是感覺到一陣溫暖感動。雖然凱瑟琳和她相處的還算是融洽,但還沒有到達“朋友”的地步。作為顧青青的上司,凱瑟琳顯然還沒有必要做到連請假都親力親為地代顧青青完成的地步。
而凱瑟琳卻這樣做了,想想也知龗道一定是周宣默告訴凱瑟琳讓她幫忙的。
甚至,為了遷就顧青青“不想曝光兩人之間的戀情”的想法,周宣默明明身為知情人,卻並沒有親自去人事部,而是轉而拜托了凱瑟琳,繞了這麽一大圈。
想到周boss之前那句頗有一些抱怨委屈意味的“我就那麽見不得人嗎”的控訴,顧青青心中不禁泛上來一些小內疚。
其實她之所以不願意——至少暫時不願意公開和周宣默的戀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自尊心作怪:她不想被別人說是對周宣默“另有所圖”,才不惜一切地“攀高枝”。
顧青青十分堅持這一點,但是同時也明白,這對於周宣默來說並不公平。
要不要……幹脆將兩人的關係擺放在明麵上呢?
這個念頭僅僅一閃而逝停留在顧青青的腦中,但是在看到周boss如何“進入”到自己的房間之後,顧青青這個念頭立即被無情地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