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青的敘述告一段落,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隻是牽著手,靜靜地向前走著、走著,仿佛要一直走到地老天荒的樣子一樣。
過了不知龗道多久,周宣默低沉的聲音慢慢響起:“你怨過她嗎?”
愣了一愣,顧青青問道:“你是說我媽麽?”
“恩。”
“為龗什麽你認為我會怨她?”顧青青眨眨眼,有些不太理解周宣默。
“畢竟,如果她更加……”頓了頓,周宣默選擇了委婉一點的措辭,“更加果敢堅強一點,也許你就不會這麽辛苦了。”
其實從顧青青的隻言片語當中,周宣默就明白,顧青青的母親,說好聽了是性格溫柔平順,說的難聽一點,那就是不經事兒的菟絲花兒,沒有個支撐自個兒就根本活不成了。
“……”顧青青聽到周宣默的話,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如果我說完全沒有怨過,那是睜眼說瞎話——但至少現在已經沒有那種怨恨了。”
不管她的母親再怎樣軟弱,再怎樣怯懦,卻是一個人把她拉扯了這麽大。雖然她因為母親的性格而不得不早早被迫地懂事起來,但是在她尚未懂事之前呢?是自己的媽媽用柔弱的肩膀支撐起了這個家。
給了她生命,撫養她長大,即便哪個女人嚴格來說並不算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是卻足以讓顧青青消弭那些曾經的不滿和怨恨了。
“呼——”顧青青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感覺好像一下子輕鬆了不少,感覺身體都變得輕盈起來了。”
“是麽?”周宣默皮笑肉不笑,一把將顧青青抱在懷中顛了顛,又放回去,“是你的錯覺,還是那麽沉——不,應該是更沉了。你到底剛剛吃了多少?”
“……”顧青青忽然有一種磨後槽牙的衝動,片刻之後陰測測地衝著周宣默笑道,“看我的‘一陽指’,看招!”說著纖長而不失力度的手指便朝著周宣默的肋下戳去——誰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大boss,唯一怕的是撓癢癢呢?
兩人打打鬧鬧報一陣,顧青青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氣喘籲籲地望向周宣默,笑道:“真是奇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即使是那些和我交情十好幾年的死黨都一個字沒提,怎麽就隨隨便便禿嚕給你這家夥了呢?”
看著對麵女孩因為奔跑和笑容而染上紅暈的臉頰,以及那仿佛揉入了星芒碎片一般閃亮含笑的眸子,周宣默的麵部表情也不自禁的柔和下來:“這樣,很好。”
“什麽?”
“你有心事,向我說,這樣很好。我自認為心理承受能力不錯,所以你在我麵前,所有的煩惱都不必隱藏。”頓了頓,他慢吞吞補充道,“反正藏也沒有用——你什麽丟人的時候我沒見過?”
“……”如果這個可惡的男人沒有加上最龗後那十分煞風景的一句話該多好?!!顧青青覺得,她似乎再次有了磨後槽牙的強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