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鬼鬼祟祟。男子就算是平常的走路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狀態,並且特意避開了繁茂的人群,獨自尋找了一條無人問津的小道。在誰人都沒有告知的情況之下,能夠察覺到他的蹤跡的人能說是不存在也不為過。
隻是,在這種幽靜的地方,也難免會讓人產生一些不一樣的心思。有幽深幽深的巷弄,吹來縷縷顯得極為地陰森恐怖了。瓦西斯頓時有種搬了石頭砸到自己的腳的想法。有苦說不出,自己走無人煙的路就是因為為了避開那個瘟神而已,此刻卻反而將自己陷入了其中。
在王國牢獄之中的經曆,著實讓他有種被嚇破了膽的感覺。初時還不怎麽覺得,等到了大難不死之後再仔細回味一番的話,才發現少年不言不語卻冰冷睿智的態度究竟是有多麽的恐怖了。就像是傳說中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一樣,擁有著讓哭鬧的小孩子都被嚇得閉嘴的威勢了。
自己那個時候本來想給這個新人一個下馬威,結果反而將自己一個人給搭了進去。然後對方準確地把握住了自己想要活命的本能,從而唆使自己做出了一生都不想再經曆一次的羞恥動作,其辛辛苦苦弄得來的後果卻白白地為他人製作了嫁衣。
氣憤當然是氣憤的,然而更多的情感也是無力至極了。
根本就沒有餘力去複仇什麽的。種種的想法自然也是稍微想過的,畢竟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次見麵,這種情況之下思想是自由的。但是真的遇見本人的話,之前種種的想法就像是說謊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現在隻是想要遠遠地逃離開來。
作為新晉的貴族,在手下小廝的麵前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這種樣子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帝國貴族們的通病了。然而他與其他人有點兒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能力和智慧確實是配得上他的這趾高氣揚的態度的,相比較之下,哪怕他再狂妄一點也是無可厚非。
今天卻是一反常態,這也讓他的小廝們感到頗為疑惑。明明上課的前一秒還在跟他們吹牛逼,下一秒鍾就一反常態地老實了起來了。何止是老實,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異常乖巧了,整節課根本不敢說一句別的話,隻是藏在某一個角落緊緊地蜷縮自己的身體了。
一句話支開了所有人,自己會到什麽地方,也隻有自己知道了。惹不起自己還躲得起麽,瓦西斯是這麽想的。已經打算後麵的日子靜悄悄地自己過去了,雖然前呼後擁的日子也讓自己頗為享受的,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回到自己孤獨一身的姿態了。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決定說不定是錯誤的。主要是氣氛的原因。總想著會突然有點什麽東西從黑暗之中給蹦出來。
然後他踏出了下一步,然後就真的有東西從黑暗之中給蹦出來了。
瓦西斯一個激靈,向著後麵猛地撤了一步。手中作為武器的飛刀毫不猶豫地摔了出去,方麵筆直地紮向了自己的麵前。而他自己也是一身冷汗的狀態。居然有人在這個距離接近到了自己不足幾步的程度,而自己一直朝著這邊走過來的。才在剛才反應過來。
那裏有誰在。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並沒有做太多的掩飾,隻不過是站在同樣黑暗的背景之下,同樣黑色的鬥篷會讓他顯得模糊不清了。說起來明顯,實際上也並不明顯。
因為他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就連自己的心跳帶起來的身體的抖動都下意識地克製了下來。不是視覺上麵的明顯,隻是一個不留神的話,就會把對方當成一個絲毫沒有威脅的死物了。一個不留神就會忽略過去。
境界差的太多了。對方是國家暗殺部隊“影”的成員,哪怕是瓦西斯對於隱藏自己的行蹤一方麵也頗有些心得什麽的。不過完全不及對麵的這位少年的理解程度了。估計是將“隱藏之術”修習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了吧。
隻是一個人站在那裏,那就是絕對的隱藏。境界差的太多,甚至是對方有心的話,在更遠的地方就能夠抬抬手就可以把他結果掉了。特意恢複呼吸不過是有點兒難懂的事情想要問瓦西斯而已。
艾維爾他隨手一揮,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機製了,飛來的數把飛刀如同紙片一般群不禁風,僅僅是被少年隨手一記揮打,就全部改變了方向朝著一邊給刺了出去。
瓦西斯他本能的想要再進行一次攻擊。艾維爾沉默著,安靜地朝前方踏出了一步。
少年的實力應對世界價格的強者雖然依舊有所不足,但也僅僅是差了一個層次而已。而普通的武者已經不知道遠遠地超出了多少個層次之多了,世界級別的強者在明麵上也不是蘿卜白菜隨處都可以看得見的。
光是看威勢的話,壓製瓦西斯一等的家夥已經綽綽有餘了。少年僅僅是踏出了一步的程度,瓦西斯突然就感覺有一座大山狠狠地壓在了自己身上,一時間就連呼吸都喘的不均勻起來。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隻要自己稍微有一點兒的動作的話,對方就會毫不留情地將自己給吞噬殆盡了,根本不會有手下留情的選擇。
恐懼的回憶又再一次湧上了心頭,雖然感覺到手中的飛刀還握在自己的手上,但是怎麽也沒有了重新對峙出去的勇氣。
然後他大吼一聲“士可殺不可辱”什麽的,咬著自己的胳膊給衝上去……什麽的,當然是不怎麽可能的。這個家夥把自己的生命看的比任何的東西都來的更加重要,明知道不會有所勝算的戰鬥,說什麽也不會去以身犯險的。
這個家夥也是相當的幹脆,陡然把自己手中的飛刀給向一邊扔掉了。鋒利的利刃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毫無章法地給散落了一地。時時刻刻警惕著對方會突然發難想要淘寶的艾維爾稍微向著飛刀的位置撇了一眼,發現完全是隨機擺放的,並非是刻意為之。他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重新回過頭來,準備警惕這個家夥其他的逃跑的行動。
沒有誰突然收到了攻擊會毫無表示的,或是反抗或是逃跑,就連野生動物被抓住都知道死命掙紮,又何況是一位擁有血肉的活生生的人呢?
這是本能,更是一位有尊嚴的人所下意識做出來的所作所為,因為沒有人想要束手待斃被他人所擒獲的。
然而對方的行動第一次超出了艾維爾的預料了。隻見他突然就仰天倒地,四肢直挺挺地伸直了,在地上擺出了一個“大”字的形狀的。就像是無所事事的家夥因為太過於閑了,而不自覺地在地上擺出了隨心所欲,極為鬆懈的姿勢。
宛如野生動物一樣,麵對凶神惡煞,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敵不過的凶惡野獸一樣,隻有無奈地倒在地上,露出自己的肚臍,表示自己一副完全服從的模樣了。
“咕啊……!夠了,要做什麽事情都隨便你做吧……隻希望能夠饒我一條小命就可以了!”瓦西斯無不氣惱地說道,也僅僅是氣惱而已了,若不是對於對方深入骨髓的恐懼的話,同樣有尊嚴,甚至因為實力的擁有而比別人擁有的尊嚴更加廣泛的他,能夠做的出這樣的舉動自然也是迫於無奈了。
不過自己最低限度的要求也說出來了,實際上沒有心思來反抗的話,這樣的舉動無疑是最為討好對方的方法了。從一定的程度上麵承認了對方至高無上的實力,確實是一種變相的,拍馬屁的行為。
艾維爾厭惡地皺起了眉頭,結果並沒有因為對方的絕對服從有所緩和的表情,此刻卻是變得更加嚴峻了。仿佛是布上了一層寒霜一樣異常深沉。艾維爾同樣是一位血氣方剛的少年,若是做出這種舉動的是一位妙齡美女也就算了,好歹不好偏偏是一位身材矮小,醜陋不堪的即將中間的男子。
“隨便你做什麽?”究竟想要我做什麽?這具臭皮囊又有什麽東西好做的?光是想一想幾乎就要吐出來了。
“滾起來,什麽都不會對你做的。”厭惡的語氣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來,聽得瓦西斯的心中一涼,急忙手忙腳亂地爬起身來,不知道自己哪一個方麵給惹到了對方。即便是站起了身來也是同樣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狀態,心情忐忑地等著艾維爾要問他一些什麽。
說到底,艾維爾不過是驚訝大過了自己的疑問。主要是在第一次看見瓦西斯的身影的時候。怎麽也沒有想到,曾經被自己給坑了一把,就在王國的監牢之中都生死不明的家夥,此刻好端端地出現在了帝國學院之中。何止是好端端,甚至是更近了一步,變成了帝國那些掌握著奢華生活的物資的貴族群裏裏麵的一員了。
早知道,雖然帝國的貴族們做事情的後果是如此的不堪,卻依然改變不了很多人都以成為一位貴族為目標進行努力的。奢華的日子,在有所追求的人的眼中是一種相當致命的誘惑。對於許許多多因為貴族的壓榨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人,三觀正當的家夥自然是義憤填膺,而心思齷蹉的家夥自然會給想到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就像是項羽曾經見識過秦王嬴政華麗的過街座駕之後,說出來的那一句話:“彼可取而代之”。有時候一個存在輕而易舉地占據了相當一部分的資源,被奪取的人雖然也會覺得這種不太公平。而更多的這些人會在心底身處悄悄地想著,將自己的身份給代入對方相同的位置,想象那會是怎麽樣一種享受至極的生活呢?
這個家夥搖身一變,就從一位囚犯的身份變成了一位貴族……不,說到底自己不清楚對方的身份是怎麽來的,說不定別人本來就是了。
當然也有更多的疑問,比如為何能從那裏逃出來,為何會成為【近魔者】這樣的異端組織的領袖呢?
疑問多的數不清,然而這根本是無關緊要的。
如果要找潛藏在帝國之內,並且是操縱全部權力的家夥的話,就得從他們這個係統的家夥入手了。
“問題……你的頂頭上司……到底是誰?”艾維爾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可別說是什麽國王啊……”
瓦西斯驚訝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這依舊是一個秘密,誰能知道帝國的內部君主已經換了一個人了?除了帝國之內的一些頂級貴族,以及被安插在其中的像自己一般的內人啥的,根本不會有人知道這個事情的才對。
大家都還是一副蒙逼懵懂的樣子,畢竟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也沒啥意思就是了。國王在帝國之內不像是王國,對於許多人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了。一個方麵也是國王他自己太過於庸碌無為的原因了,沒有任何豐功偉績的建立,到底也失去了他在自己的國民麵前露臉的機會了。大家幾乎都想不起來他的臉長什麽樣子。
所以才沒有察覺到一個恐怖的陰謀正在暗地裏麵醞釀。
艾維爾一語中的,瓦西斯也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輕易地糊弄過去了。
他當然不會是貴族了。他隻不過是一位貧苦人家的小孩而已,甚至不是一般的貧苦。
因為同位某位魔王的棋子才被安插進來貴族的隊伍裏麵。
而做成這件事情的又是另外一位魔王。
不知道還有多少,在暗地裏麵悄悄地聯手。說給某人聽,不但不會起到開玩笑的效果,甚至會把他給嚇癱。負數的魔王,隻有親身麵對過魔王的人,才會清楚那是怎麽樣一種恐怖至極的概念。完全讓人生不起半分的勝利的欲望。或者說是人族勝利的機會。
而他們正齊心協力的,為著同一個目標而行動。這絕對是蓋迪亞大陸上麵史無前例的殊榮了。
就連這種情報都得是秘密了。
靜靜地,瓦西斯在心中選擇了自己的站隊方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