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駝峰山麓時,已經是薄暮時分,這段駝峰山嶺是紫金山餘脈中的一段,遙望駝峰山脈起伏兀突,隱藏於茫茫的暮色之中,山麓的樹林間升起輕薄的夜靄霧氣緩緩縈繞流動,使神秘的駝峰山脈更增添了幾分恐怖的詭譎氣氛,竟然有一條寬敞的馬道盤山蜿蜒而上,隻是人們懾於駝峰山莊的恐怖詭譎,沒有人敢沿馬道上去,官府捕快與武林中人也不例外。
劍南虹與薑夙願相互囑咐告別後,就與柳一公,李臥龍,慕容駿南等人繼續催馬上山,其於的人迅速悄悄隱藏在樹林裏麵。
南秀公子眾人輕騎快馬乘著朦朧的夜色微光,沿著蜿蜒的馬道疾馳上山,層層霧靄氣流裏,到達山頂時,險峻的山勢裏呈現一片開闊平地,偌大的駝峰山莊背依岩壁而建,鱗次櫛比,陰森森聳立於夜幕中,但是莊門敞開,莊門裏麵燈火輝煌,方佛是專門在接待什麽人似的,而且裏麵隱隱傳出一陣鼓聲和喊殺聲。
眾人跨下雕鞍,山莊大門內早已走出一群人,為首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迎接住眾人道;“諸位英雄報上名來,屬下好通告。”
柳一公越眾上前,抱拳行禮道;“柳一公前來登門拜訪貴莊,望先生通告莊主一聲。”
管家聽後一陣狂笑,然後道;“原來是盟主老人家大駕蒞臨,敝莊蓬蓽生輝,屬下真是有失遠迎,隨屬下來!”說罷,前麵帶路,領著眾人直向山莊後園走去。
慕容駿南小聲嘀咕道;“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養什麽樣的狗,酸不溜唧的。”他雖然是小聲嘀咕,但是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包括前麵帶路的管家,他隻是裝著沒有聽見。
走著走著,慕容駿南突然大喝一聲道;“酸不溜唧的管家,你這是帶咱們往哪裏去?”
他這一喝問,眾人一怔,這才回過神來,管家是把眾人直往莊園的後園深處領去,這倒有違常理,一般款待賓客都是在前廳大堂,哪有把客人直接帶到後園深處,特別是初次登門的賓客,眾人一下子都停住腳步,警覺地四處張望。
管家見狀,回過頭來,皮笑肉不笑地解釋道;“哦,忘了告訴諸位嘉賓一聲,屬下主人現在身在演武廳裏,諸位嘉賓不必多慮,請隨屬下來。”說完,回過頭去徑直往前走路。
大家疑遲一下,隻好跟著他繼續往莊園後園深處走去,人人心中均感慨道;‘好大的口氣,小小的山野蝸居,還真把自個兒當成府衙的點兵校場?居然自設什麽演武廳。’
轉過幾重院落,擊鼓聲和喊殺聲迫近耳膜,眾人眼前一亮,一處寬敞的大廳門前,燈籠燭光明亮,赫然橫著一副題有‘演武廳’三個大字的匾額,廳門前站立著幾個魁梧的奴仆,氣派顯赫,管家在廳門口大聲稟報道;“江南武林盟主柳一公駕到!”
管家隨即轉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式,眾人湧進大廳,演武廳四壁縱橫寬闊,恢宏空敞,大廳頂上吊著二三十盞鐵鏈係著的青銅燈盤,裏麵的鬆油火焰旺盛,熾亮通明,大廳正中擺著十多架大小不一的牛皮鼓,一個彎腰駝背的老者揮舞著兩隻巨大的鼓槌敲擊著鼓麵,左麵一角十多個黑衣人將幾個人圍困核心,伴隨著鼓聲的節奏,兵器碰撞,吼聲如雷,殺聲震天。
右麵一角,堆放著半山高的木箱,木箱上加封得有官府專用的封條,更有府衙的官印簽漆,分明就是失竊的軍餉銀兩。
眾人目不轉睛地盯住軍餉銀兩,人人都吃驚不小,害怕它從眼前消失,同時內心十分震駭,不用說,一代江南武林梟雄已經投靠魔宮,同時震耳發聵的鼓聲和喊殺聲還是把眾人的視線拉回到左邊的群搏激戰中,大家這才看清楚,被十多個黑衣人圍困在中央的五個人是‘八臂金蜘蛛’欒天豹和他的手下四位虎捕,黑衣人共為十八個人,九人各執一塊上寬下窄似羚羊角狀的盾牌,這種盾牌比一般盾牌的寬度要窄得多,而且下半部呈柳葉錐銳形狀,輕便靈活,既可以直推擋擊敵手,又可以用角錐戳搠敵手,這是駝峰山莊獨特的盾牌,叫做‘風雷盾’,另外九個人則各執風雷槊,他們聽鼓聲號令,協調一致,相互配合,或空中,或地麵,匯集眾人勁功突施奇殺重擊敵手,進退快迅有序,可謂張弛合度,這是名震江南武林的駝峰山莊獨絕勁陣‘風雷陣’,十八個手執風雷盾牌和風雷槊的黑衣人是受到莊主駝五爺傾注一生心血嫡傳親訓的風雷手。
欒總捕頭與四位虎捕都是身經百戰的的高手,武功與見識也算卓越超凡,但是他們沒有相互一致抗拒強敵的專門訓練,生平之中也沒有見識過對方這種配合默契,匯集十多人功力如一人,而且攻擊迅捷如風雷般猛烈,變化又詭譎異常,乘勝逼敵,不給敵手喘息之機的這種勁陣,如果不是親臨這種勁陣裏,他們根本不會相信世間上還有這種將十多人的功力,身法配合得如此精準的陣形,他們苦於不能相互配合,各自的身手意念就難達到統一協調,被圍困在‘風雷陣’中,就處於被動地位,憑一已的功力是很難撕裂銅壁鐵牆般的陣形防線,在左衝右突失效後,他們隻能抵抗風雷陣發起的海嘯般的攻擊,一潮蓋過一潮。
風雷陣攻勢猛烈,毫不衰竭,後續之勁源源充沛,五大神捕力拒近兩個時辰,已經感到疲憊不堪,力不從心,此時更是險象環生,危機重重,稍有不慎就會葬生在風雷陣中。
‘咚咚’的鼓聲密集緊湊,節韻連貫,低沉渾雄,充滿金戈殺伐之聲,催魂奪魄,一個枯瘦的老者,額如峻岩,高顴骨,深眼窩,兩隻深陷在眼窩裏麵的小眼睛卻是精芒銳利,頜下胡須參差錯亂,發髻高挽,一件寬大的紡綾方擺散袍,傴僂著背,使勁地敲打鼓麵,他看上去很醜陋,但氣質上卻散發出出類拔萃的凜凜霸氣,無疑他就是駝峰山莊主人駝五爺,身後站立著八個****著胸臂的彪形大漢,氣勢森森。
駝五爺身旁不遠處的一把太師椅上悠閑地坐著一個文士,方巾紮頭,暗花紋條錦衣,手搖一柄鶴翎羽扇,儀態儒雅,清秀灑脫,他看見劍南虹等人走進廳來,忙站立起身來執扇抱拳衝劍南虹微微一揖,算是行禮打過招呼,劍南虹認識他,他就是賽諸葛,當下也抱拳回過禮,這個賽諸葛不會武功,但是行走江湖武林中卻處處受人尊敬,看他今天的穿戴打扮模樣,勝過往昔,他一定是得到滿清帝國攝政王多爾滾的器重,並委以重任,想他一介文弱書生,居然可以號令武林諸雄,倒真是不可思議,劍南虹在洛陽龍虎山麓酒店與他初遇,見他氣宇軒昂,語驚四座,對他很是欽佩,但後來他居然想說服龍虎雙俠投靠滿清韃靼,劍南虹又對他很是惱怒,甚至厭惡,之後隨著閱曆的增深,想他滿門的血仇冤屈,對他隻有歎惜遺憾了。
“他娘的,什麽鼓敲得人心煩!”慕容駿南在旁邊不滿地嚷道。
劍南虹笑笑,給他解釋道;“這是秦鼓,這鼓點可有講究,韻律節拍連貫通暢,雄渾厚重,激昂壯觀,是春秋列國時候秦王贏政飲酒觀舞時常聽的樂曲,贏政素懷統一天下六國的雄心大誌,並以此樂曲來激勵,鞭策自己早圖霸業,想不到這駝峰山莊莊主竟然一仿古人遺風,將這樂曲演變成武術陣圖,真有意思。”
擂鼓的駝背老者突然將手中的鼓槌轉交給身後的彪形力士,讓他們繼續擂鼓,自己則整整衣袍,邁步走到新來的客人麵前,目芒若電,迅速地疾掃過眾人,滿臉的慍怒與不屑神情展現在他枯瘦的臉頰上。
駝背老者就是江南武林三老中的‘一峰’,駝峰山莊莊主駝五爺,柳一公鼻孔輕哼一聲,迎著他的目光跨前一步,四目冷厲相持。
駝五爺臉上的表情古怪變化,隨即拱拳行禮道;“難得盟主不辭辛勞,親臨僻壤寒莊,本莊主不甚榮幸,未能在莊門前恭迎大駕,盟主諒解!”
柳一公也抱拳回禮道;“老朽來得唐突,莊主莫怪。”
駝五爺放下手後,又陰惻惻地道;“數年不見,盟主依然英風勝昔。”
“彼此,彼此,莊主仍舊風采煥發。”柳一公也客套地回答道。
駝五爺斜眼看看其他的人,又慢聲道;“遙想當年本莊主僅以半招略遜盟主,數年來不敢偷閑懶惰,每日聞雞起舞,好在現在本莊主的駝峰神功初見功效,盟主來得湊巧,倒想叫盟主指點一二。”
柳一公淺淺笑道;“哦,那老朽就先向莊主恭賀了,莊主畢竟為一代宗師,也算我江南武林中的雄傑,萬人敬仰,老朽就不明白,莊主為何委身與黑道外夷為伍?竟然敢劫奪朝廷的巨銀,難道莊主沒有相到過它的後果?”
駝五爺深陷眼窩的小眼睛往上一翻,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坦然笑道;“這個嗎,待會兒錦衣衛指揮使朱大人到來,本莊主自有交待。”
柳一公眼睛裏麵也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不緊不慢地追問道;“如此說來莊主是在專心等候朱大人?”
“當然,他是身負皇命的欽差大人,又是坐鎮京畿的錦衣衛指揮使,一杆霸王鋸齒刀威震北武林,本莊主仰慕已久,豈肯交臂失之?”駝五爺爽快地應承道。
柳一公用手捋捋項下胡須,輕輕歎口氣道;“很遺憾,朱大人乃正統皇族嫡親千金之軀,又身負皇命在身,哪能輕易移挪身軀,不妨告訴莊主,朱大人是不會來的。”
駝五爺不以為然地冷笑道;“倒那未必,本莊主雖然地處僻壤山穀之中,是難請動他千金之軀,但是數量偌大的軍餉銀兩不可能讓他無動於衷?”
柳一公振聲洪笑道;“莊主也太小覷朱大人的氣度了,能夠坐鎮京畿,維護天子腳下紫禁城安危,朱大人那是當有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魄力,莊主就不要再等候了,老朽就是受朱大人的委托前來察看貴莊到底有何企圖?”
柳一公這番話說出,駝五爺倒真是沉不住氣了,不禁有些急躁地再次問道;“如此說來,朱大人真是不來了?”
話說到此,駝峰山莊的企圖再明白不過,他們故意放出消息,說軍餉銀兩在駝峰山莊,目的就是想將錦衣衛和捕快的注意力引到駝峰山莊,他們真正要等待對付的人是朱雲鼎和錦衣衛,駝五爺果然一攤雙手,對身後的賽諸葛沒好氣地道;“諸葛先生,咱們要等待的人不會來了,空費心機一場,不過,這裏既然來了幾位客人,咱們還是得招待一下。”
賽諸葛嘴唇與胡須抖動幾下,似乎是很不情願地揚起手中的鶴翎羽扇,隨著他鶴翎羽扇的揚起,大廳門外,人影閃動,悄聲無聲地排列出一行人,看得出來個個武功絕倫,身手非凡。
這些人卻是北滿黑龍門中的沙橫丘,莽古爾,傲丹三魔,天魔神秘宮中的采菱人,司徒尚英,李飛雁,北太行山倚天寨中的苟肅,俏四娘,官太元三雄和一些陌生的人,大概是魔宮與駝峰山莊的高手,隻是少了太湖煙水寨的三位寨主和遼東島嶼嶼主仇嘯天等人。
柳一公回頭凝重地看了一眼隨行的人,眼神的意思太明白不過,魔宮在此設下局,不但要把錦衣衛引誘到此,而且還伏下高手重兵,要聚而殲滅錦衣衛,幸而朱大人沒有來……
劍南虹心裏驀地閃過一個念頭;‘魔宮隻怕不隻是要殲滅錦衣衛那麽簡單,可以斷定,牆角裝軍餉銀兩的箱子應該是空的,魔宮另外的人此時隻怕在忙著轉移偷運贓物,好在薑兄台及時識破魔宮奸計,留有一些人手,此處黑龍門,魔宮高手眾多,萬莫與他們纏鬥,一定要盡快突圍出去與薑兄台匯合,查找魔宮轉移贓物的蹤跡……’
駝五爺須眉俱張,目眸電射,對柳一公抱拳道;“盟主,說不得,今晚隻怕要讓盟主折桂在敝莊裏,請指教本莊主的駝峰神功!”言畢,就向柳一公遙空發出一掌。
柳一公身旁的李臥龍早已經按納不住,低吼一聲道;“盟主少歇!待老夫先會會他的什麽神功,老夫年少時學過幾天接續骨骼的手法,看看要不要做點好事,替他把背掙伸。”說完,搶身發出一掌。
‘砰’雙掌在空中巨勁碰撞後,各自後退數步。
駝五爺立定身軀,再次運功,渾身骨骼‘錚錚’作響,小眼翻睜,喋喋怪笑道;“水頭遊的,數年前一爭高低時,老子曾經在你手下輸過半招,不過今天不同了,老子要以牙還牙,折斷你的雙爪,看你拿什麽去摸魚?”
李臥龍不服氣,與他鬥嘴道;“長不高的旱鴨子,不要耍嘴殼子硬,大爺這些年也沒有閑著,練了一些蠻力氣,待會就幫你把背掙伸。”
倆人再度揮掌相碰,平分秋色,各自退開後,駝五爺一改招式,不再用手掌攻擊對方,猛然間含胸收腹,整個身子彈射起來,竟用背上的彎曲駝峰撞擊對方,一時間,勢若山嶽崩潰,又似滾石擂木,勁風赫然呼嘯,方佛天塌地陷一般,駝五爺身材枯瘦,加上彎駝著背,自然比常人矮個頭,看上去病態萎縮,但是一發起功來,高躍低縱,所向披靡,異常靈活矯捷,原來他仗以橫行天下的武功絕技‘駝峰神功’就是他背上凸起的駝峰,經他內元罡氣相輔苦練,堅固如頑鐵精鋼,可以開碑裂石,洞牆折壁。背駝彎曲,本是人生先天性疾病,一般常人為此痛苦不堪,沒有想到他卻以此贅疾作為武術上攻擊性的鋒芒利器,並仗以成名天下,也算是殘疾人中一段標新立異的奇跡佳話。
“水頭遊的,老子給你講一個典故軼事,昔年齊王宴請信陵君,信陵君手下有一個門客,口若懸河,雄辯滔滔,才華橫溢,信陵君帶去一同赴宴,其間,門客縱論古今,雄姿壯彩,齊王大為欣賞,可是宴會完後,他們在花園中散步,齊王不小心將拇指上的斑斕戒指掉入魚池中,門客見狀,毫不猶豫,奮不顧身跳進魚池中將斑斕玉戒拾起還給齊王,齊王與信陵君都驚訝萬,大惑不解,因為魚池水深不過尺許,伸手就可從水中拾起斑斕玉戒,門客大可不必和衣投身入水裏,問他為什麽這樣做?你猜門客怎麽回答?――他說他是摸魚出生的,見不得水。”駝五爺邊與對手激戰,邊幽默風趣地調侃道。
李臥龍也接話調侃道;“長不高的旱鴨子,大爺也給你講一個故事,有一個公主忽然得了怪病,躺在床上幾天來不吃不喝,這可忙壞了宮廷裏麵的禦醫們,又是匯診,又是把脈開方,可是公主的病情毫無啟色,禦醫們束手無策,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無奈之下,皇上隻好發下聖旨,詔告天下的能人異士,隻要能治好公主的病,保他高官厚祿,終生富貴,一時間,杏林中的芪黃高手們雲集皇宮,公主的病仍然不見好轉,一天,來了個遊醫郎中,背著一隻大鬥笠,郎中隻在公主身上紮下數枚銀針,公主就‘哇’地叫出聲來,翻身坐起直喊肚子餓,皇親國戚和大臣們見公主已經恢複好轉,立刻歡呼雀躍,有大臣見郎中背著鬥笠在皇宮中似乎有失體麵,提醒郎中取下鬥笠,郎中不肯,皇上在一旁感激郎中妙手回春,針到病除,見他背著個大鬥笠怪累的,於是金口發話命郎中取下鬥笠,可是郎中死活不肯,你猜郎中為什麽寧願不要任何賞賜也不肯取下鬥笠?原來他是個駝背,鬥笠一取,他就會醜態畢露。”
“水頭遊的,摸摸你的手腕關節有沒有脫落?”“長不高的旱鴨子,摸模你的駝背是不是給掙伸了些?”
倆大門派宗師一麵激烈地拚搏,一麵不失時機地鬥嘴,竟然有幾分孩涕似的童趣,李臥龍不愧江南武林中號稱‘一龍’名號,果真是功力深厚,內元綿長,招式雄健昂揚,龍行蛟奔,大家氣派,駝五爺也不愧號稱‘一峰’,飲譽海內,招式古怪險詐,背上駝峰更是若山洪暴瀉一般,橫衝直撞,恨不得一下子將對方撞個粉身碎骨。
賽諸葛見駝五爺已經動手,再次揚起手中的鶴翎羽扇,環伺在大廳門口的黑龍門,魔宮及駝峰山莊的高手們得到號令,立即展動身軀撲向柳一公眾人。
柳一公倒吸一口冷氣,暗暗皺眉,他知道這些都是黑道上的精悍人物,人多勢眾,不敢大意,忙從腰間啟動機簧,抽出柳葉大金絲環軟劍迎住撲過來的對手們,慕容駿南也低吼一聲,從背上拔出巨雷鋒重劍與柳一公形成犄角之勢,組成密集的劍網封鎖住敵手們的進攻。
大廳裏麵頓時人影穿梭錯亂,漫空刀光劍影,勁風呼嘯四溢,金鐵交嗚,兵器碰磕之聲不絕於耳,柳一公與慕容駿南全展畢生技業,遙相呼應互援,怎奈黑龍門與魔宮的高手眾多,而且紫菱神鋒和龍舌青鋒兩杆重劍神出鬼沒,威力無比,黃彥與李臣龍的倆名屬下功夫稍弱,雖然拚命抵抗還擊,但是相形見拙,在對方淩厲的攻勢裏處處受製,柳一公與慕容駿南不得不分身照顧他倆人,這樣一來就顯得被動起來,對方攻勢的勁圈越縮越小,已經達到險象環生的地步。
劍南虹猛地一聲清嘯,聲振大廳,白影晃動裏,翩若驚鳳,身軀已經飛越空中而起,更有一線淡綠色的精焰隨著他身軀閃現,他已經抽出貼身的‘禽王小天罡’軟劍,一個淩雲飛縱直落向大廳正壁的鼓群前。
彪形力士拚命地擂鼓,突然,鼓聲嘶啞沉悶起來,再敲還是嘶啞的破響聲,就像是鼓泄了氣一樣,力士們不得不停下手中鼓槌,偏頭察看鼓身。
風雷陣中,十八風雷手正拚殺得酣然痛快,眼看虎捕們就要喪身在陣中,忽然間,鼓聲停止,風雷手們一下子茫然不知所措,是進攻還是後退?這也難怪他們,數年來他們操練此陣都是聽憑鼓聲號令,日複一日,已經形成規律,他們或進或退也都依賴鼓聲,也算太過於木訥,當然,當年駝五爺創建此陣的時候,自然沒有想到要是忽然沒有了鼓聲號令,風雷陣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場麵?
被困在風雷陣中的五位虎捕已經身疲力竭,漸漸支撐不住,命懸一線之間,突然鼓聲停止,風雷手們也停止了進攻,他們處得逢生,得予喘息的機會,隻需短暫地停頓,稍作幾口長氣吐納轉換,內元真氣迅速補充恢複過來。
劍南虹落身在鼓群前麵的一瞬間,手中鋒利的軟劍已經劃破每一隻大小鼓群,隻是他動作太快,軟劍太銳利,所以沒有人看清楚和意識到他的舉動,群鼓被劃破,自然聲音嘶啞破裂,失去指揮調度作用。
其實南秀公子敗在北俊天龍公子劍下後,茫茫的紫金山崇山峻嶺裏,幾日幾夜的冥思苦想,他畢竟身受內家獨絕的心法和大智慧調教,自身又天賦聰明,很快就徹悟通透,收斂起年少的輕狂浮躁與衝動,變得成熟穩重起來,他進演武廳來觀看此陣時,同時又看到駝五爺張狂淩傲,立刻就看出此陣的利弊,風雷陣雖然調度統一,配合默契,融十八人功力如一人,陣容自然強大凶悍,攻擊性猛烈,但是像駝五爺這樣的江湖人物,心胸狹窄,狂妄自負,將風雷手訓練得太過於殘酷無情,幾近死板僵固,失去靈活性,隻要中斷鼓聲號令,這些風雷手們必然會像一駕失去駕馭的馬車茫然混亂起來,果然,他飛越至群鼓前,劃破群鼓,風雷陣頓時癱瘓下來。
五位虎捕得到喘息機會後,內元真氣迅速恢複過來,立刻向那茫然呆立的風雷手們掩殺過去,風雷手們沒有了功力統一的協調配合,又在惶恐茫然中,哪裏抵擋得住身經百戰的虎捕們的擊殺,頃刻間,風雷手們就被擊殺得七零八落,東逃西竄,威震江南武林的獨絕勁陣‘風雷陣’土崩瓦解。
欒天豹率領手下虎捕驅散風雷陣後,又立刻返身加入柳一公他們的戰圈裏麵,柳一公他們得到五位虎捕的援助,情景又逆變過來,柳一公和慕容駿南不再分身照顧黃彥和李臥龍的手下,柳葉大金絲環軟劍和巨雷鋒重劍也發揮出前所未有的威力。
劍南虹劃破群鼓,幫助虎捕們擊破風雷陣後,吸一口真氣身軀又展動起來,又一個淩縱點彈,身軀再度升空斜斜橫飄至牆角堆放印有官府封簽的軍餉銀兩木箱上,人未落地麵,軟劍劃過,木箱應劍光裂開,連接兩三隻,果然都是空箱子,公子人在空中,暗呼一聲;‘軍餉銀兩果然被轉移走了。’人不落地,隻在空中扭轉腰肢,就射落在大廳的混戰中。
小天罡軟劍劍光流動,鳳展鸞翔,輕舒如虹,黑龍門,魔宮,駝峰山莊高手們紛紛在它的運擊下節節敗退。
激戰中的駝五爺一眼瞥見他苦心經營的風雷陣一下被擊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他數年來嘔心瀝血的創作,自信可以縱橫天下,四海豪傑望風披靡,就連威震京畿和北五省的捕快總捕頭與五虎飛捕中的四位虎捕也身陷風雷陣中,眼看就要命喪陣中,沒有想到突然之間被一個毛頭小子胡亂攪合,風雷陣頃刻瓦解,駝五爺頓時氣得須眉倒豎,雙上噴火,一腔怒氣發泄到李臥龍身上,刹那間,他狀若瘋虎,不顧一切拱起駝峰撞擊對方,擺出一副拚命的架勢。
‘砰’一聲巨響,地麵與大廳為之顫抖,大廳頂上的吊燈也被震得搖曳擺動起來,方佛整個大廳就要垮塌一樣,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向聲響的地方望去,隻見駝五爺與李臥龍倆個人搖搖晃晃地各自退後十來步,幾乎是同時,倆個人張開嘴,大口的鮮血噴吐出來,灑濕了地麵好大一片,原來剛才李臥龍硬生生被駝五爺的駝峰撞了個正著,但是駝五爺的胸脯也結結實實挨了一記李臥龍的重掌,倆敗俱傷。
駝五爺臉色臘黃,一麵吐著鮮血,一麵慘笑道;“水頭遊的,手上倒還有些斤兩,不過你也討不了便宜,中了老子的駝峰神功,你準備回去躺上三年吧!不過倒真是苦了你老婆,白白煎熬三年呀!”
李臥龍強行站立住身子,繼續吐血,嘴上卻一點不示弱,還擊對方道;“長不高的旱鴨子,大爺已經免費給你做了掙背手術,保管你躺上一年半載,起床背就沒有這麽駝了,好生說個媳婦,成個家,過點小日子,不要再跟這些黑道上的歪瓜劣棗混。”
黑白兩道的群雄們聽到他倆人的說笑都想笑,但是看著倆人傾盡生平功力相互一擊,各自都傷得很嚴重,大家也笑不出來。
劍南虹用手一抖手中軟劍,劍葉大弧度來回擺動顫彈,寒光閃動,精焰四射,發出輕微的銳嘯聲,黑龍門,魔宮以及駝峰山莊的人不自覺地往後退,他們剛才領教了這支神兵的厲害,不識厲害的人已經躺在地上,得以自保的人也暗自慶幸,沒有人敢阻擋這支神兵。
賽諸葛看看地麵上躺著的一些風雷手和被南秀公子軟劍擊倒的人,又再看看沙橫丘他們幸存的人,個個都是血浸勁衣,傷痕累累,急忙揮舞鶴翎羽扇,示意大家撤離,幾名駝峰山莊弟子趕緊上前扶起駝五爺,眾人迅速從演武廳裏的內門撤走。
柳一公和三名李臥龍屬下也趕緊上前扶住李臥龍,柳一公忙伸手連點他背脊上數處瞥脈穴位,封住穴道,然後再從懷裏掏出一粒金創藥丸喂進他口中,劍南虹執劍站立在大廳中,也示意眾人迅速撤離出大廳,他也怕駝峰山莊搗弄什麽機關,所以親自斷後。
眾人撤離出演武廳後,按原路返回出山莊大門,那些站哨巡邏的莊丁依然站哨巡邏,方佛山莊裏麵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儼然有序。
眾人在山莊外麵各自牽過自己的坐騎,紛紛跨上馬,但是一看欒天豹與另外四位虎捕沒有坐騎,柳一公見狀,正要招大家倆人合乘一匹馬,虎捕‘追魂閻羅手’鮑昆忽然撮唇發出一聲響亮尖銳的呼哨聲。
隨著他的呼哨聲響起,黑暗的樹林裏麵立刻也響起一陣馬的嘶嗚聲,五匹雄健的駿馬從樹林中魚貫跑出來,來到欒天豹和四位虎捕主人身邊,大家相繼上馬,看來這些捕快們還是要細心一些。
劍南虹跨上玉騅兔坐騎,回頭看看山莊,山莊依舊寂靜無聲,估計黑龍門,魔宮的人暫時不會尾追而來,他湊近柳一公耳邊悄聲道;“柳盟主,學生要先行一步,您也看到軍餉銀兩不在駝峰山莊,有可能這會兒正在轉移贓物,學生必須先去知會朱大人和薑兄台,馬上派人四處查找,這裏就交給您前輩了,李幫主有傷,你們可以行走慢一點,既便魔宮有埋伏,您們這裏有慕容公子和欒總捕頭與虎捕們,應該能夠應付。”
“情況緊急,公子隻管前去,這裏有老朽和欒總捕頭,放心吧!”柳一公點頭允許道。
劍南虹不再向其他人辭行,驀地一提韁繩,玉騅兔一聲嘶嗚,灑開四蹄,絕塵而去,瞬間就消失在夜幕裏。
薑夙願,曲玲兒,蒙迪與朱雲鼎的錦衣衛,京都武林高手,官府捕快們悄悄分散隱蔽在山麓下的樹林裏麵,靜靜地等待山上的消息,夜色沉凝,冷月黃昏,陣陣夜風橫拍吹過,林濤起伏如簫聲訴,黢黑的山麓嶺崖叢林顯得格外的蒼涼淒迷,竟然使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寒栗。
忽然,遠處的官道上有一團黑影向這邊飄移過來,像似夜行者乘馬馳騁,但是又沒有馬蹄聲響,眾人本來就有些焦躁緊張,此時又見一個鬼魅般的怪物飄移過來,更加緊張起來。
待那黑影怪物靠近樹林時,淡弱的月光下才看清楚,果然是個人夜行者騎著一匹黑馬,夜行者個頭矮小,一身夜行衣裝,蒙著麵巾,隻露出兩隻眼睛在外麵,他乘騎的馬匹四蹄是用綿布包紮的,故爾沒有聲音,看樣子是趕往駝峰山莊的。
樹林枝梢上輕微晃動一下,嚴鐵城已經以一式‘夜叉探海’直向夜行者射落下去,快逾閃電,手臂暴伸處,一招大擒拿手將夜行者從馬背上摔落在地麵上,同時伸手扯去他臉上的蒙麵巾。
那是一張幼嫩的臉旦,一個十三,十四歲的少年,臉上有幾顆不太顯眼的麻痣,少年雖然被嚴鐵城製伏在地,卻一點不膽怯,拚命反抗,掙紮無用後,竟然破口大罵道;“****祖宗的,從那裏冒出來的一些混蛋,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有種的放開小爺,咱們明刀明槍地過上幾招。”
少年天性倔強,他這一番罵人的話卻引起了曲玲兒的童趣,曲玲兒湊上前去,看看少年的臉孔,譏誚地笑道;“喲,是個小麻哥呀,你這一張口罵人,真是滿臉總動員……”
曲玲兒的話使薑夙願大吃一驚,放目望去,正是林嵐公子的書童九萬,他此時乘夜蒙麵趕往駝峰山莊,一定是有重要的情況,自己和劍公子其實也一直在暗中等他們消息,他趕緊上前一把從嚴鐵城手中搶過少年,迅速將蒙麵巾遮住他臉孔。
嚴鐵城,曲玲兒對他的行為大為不解,連跟上前來的朱雲鼎,杜剛也是滿臉疑惑地看著薑夙願,薑夙願忙解釋道;“事情來得太突然,而且事情十分急促重大,一會兒再給諸位解釋,現在起誰也沒有見過這孩子。”
大家見他臉色鐵青,神情凝重,語氣也嚴肅謹慎,都知道事情不但重大,而且還有一定的隱秘性,眾人也不再問什麽,隻是相互間麵麵相覷,各自在心裏猜測。
薑夙願把九萬拉到一邊蔽靜處,小聲問道;“你怎麽來到這裏,莫非也要上駝峰山莊?”
九萬喘口粗氣,也小聲回答道;“小的在柳公府尋不到大俠你和劍公子,後來得知你們已經趕去駝峰山莊了,這才著急趕來報信,魔宮在駝峰山莊是布的一個局,主要是想消滅朝廷的錦衣衛和虎捕,軍餉銀兩已經秘密轉移出去了,現在正行往紫金山的東南方向,由魔宮的掌令大人親自監押,一同的有魔宮的四大乾坤殺手,二十八魔宿,還有太湖的煙水寨強徒,遼東的海寇,他們要將軍餉銀兩運往太湖煙水寨,這次魔宮的行動十分詭譎隱秘,我家公子也是剛剛獲得消息,馬上就差小的前來告訴薑大俠和劍公子,我家公子吩咐魔宮行徑路線是紫金SD南方向,目的地是太湖煙水寨,記住,往東南方向追,小的不敢耽擱太久,告辭啦,薑大俠!”說完,整理一下衣衫和蒙麵巾就跨上坐騎往來路返回。
薑夙願目送九萬消失在夜色裏,內心一陣緊張激動,這消息太重要,太急時了,魔宮果然在駝峰山莊擺下假象迷惑眾人,自己則將贓物悄然運走,魔宮的瞞天過海計策確實夠完美,差一點讓它得逞。
他馬上走過去對朱雲鼎,嚴鐵城,杜剛眾人說道;“朱大人和諸位統領大人莫急,軍餉銀兩果然不在駝峰山莊,已經被轉移出去了,出走的路線和目的地在下已經知道,現在請杜統領與嚴副統領立刻在金陵府衙捕快中挑選幾名熟釋周邊地形和途徑的精幹捕快,待會兒作為向導,朱大人現在下令,全部人馬集結上馬等候,準備出發追擊軍餉銀兩,在下馬上上山去尋找劍公子,因為轉移贓物中有魔宮的掌令大人,此人武功高強,十分厲害,隻有劍公子能對付他。”
薑夙願說完,順手牽過他的坐騎旋風駒,正準備跨上馬匹趕上山去,不料,山上馬道上隱隱傳來馬蹄聲,薑夙願與眾人不禁觀注著馬蹄聲的到來。
馬蹄聲漸漸迫近耳膜,昏黃的月色中依稀可以看見從山上馬道上急馳下來一匹白色的駿馬,馬上的騎士也是白色的衣衫,大家都盼望是劍公子。
白駒一隙,轉眼就到,好快的馬,馬上騎士白衣裝束,清秀爽朗,正是大家企盼的南秀公子劍南虹。
薑夙願大喜過望,立即上前迎接住劍南虹,劍南虹滾鞍下馬,對薑夙願急切說道;“軍餉銀兩不在駝峰山莊,趕快派人四處追查。”
“劍公子莫忙。”薑夙願上前附在劍南虹耳邊一陣耳語,把剛才九萬到來的情況簡單述說一遍,劍南虹聽後,顯得異常興奮,馬上對朱雲鼎抱拳行禮道;“朱大人,咱們即刻起啟出發追蹤軍餉銀兩。”
朱雲鼎上馬一揮手,發出號令道;“出發!”所有的人都已經上馬待命,聽到號令,立刻揚鞭催動坐騎,大隊人馬相繼出發,幾名熟釋地形途徑的金陵捕快在薑夙願的指引下奔前領路作響導。
馬隊浩浩蕩蕩出發,蹄聲聚驟,響若陣陣滾雷,行進途中,劍南虹故意接近曲玲兒,小聲對她吩咐道;“快放極樂門的火焰信花,通告你母親,你父親就在前麵,每隔一段路程放一次。”
曲玲兒聽說她父親就在前麵,立刻激動起來,黑夜中仍然可見她玉頰緋紅,她飛快地從懷裏摸出火焰信花,停住馬匹,用火刀火石引燃後再拋向夜空,一道朱赭紅色的長長線條衝升夜空,刹那,在夜空中‘嘭’地炸開,淡紫色的焰花冉冉閃開四溢,絢燦美麗,夜空裏煞是好看。
大隊人馬沿著東南方向追蹤,隔一定路程距離後,曲玲兒仍保持向夜空放起一枚火焰信花,前麵的道路漸漸平坦寬敞起來,樹木叢林也連綿成片,視野開闊無際,看樣子已經走出山脈腹地路段。
驀地,前麵一片浩瀚的叢林裏麵衝升起五道朱赭紅色的粗大光柱,拖著長長的尾巴在夜空中轟然炸開,連接五聲巨響,宛若旱雷驚地,震人心魄,大地方佛也顫抖起來,五團蘑菇狀的紫色焰花冉冉綻開,中間包裹著銀白色的星點旋轉滾動,絢麗燦爛,奇妍壯觀,直將叢林和大地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其實,它如同曲玲兒拋放的極樂門火焰信花,隻是比曲玲兒拋放的火焰信花威力強過幾十倍,連曲玲兒,劍南虹及所有的人一時間驚駭不定,停住馬愣在當地。
這威力十足,煞是好看的美麗煙火,眾人都感覺到它妖冶的後麵卻有些許恐怖的詭譎,甚至讓人看起來背脊有些發寒,薑夙願,朱雲鼎,杜剛,嚴鐵城幾人都催馬向劍南虹,曲玲兒靠過來,茫然地望著倆人,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曲玲兒猛然醒悟,用手指著夜空中的奇異煙火道;“哦,想起來了!母親曾經告訴過在下,這是極樂門的‘五雷追魂炮’,它是極樂門追殺對手最嚴酷的儀式奇陣,一定是母親在前麵截住了魔宮運輸隊伍,咱們快追上前去!”
朱雲鼎一揮手,眾人紛紛催馬向煙火處的叢林奔馳過去。
叢林深處裏麵有一隊人馬更加惶恐不安,這隊人馬正是天魔神秘宮的掌令大人帶領屬下豺狼虎豹四大乾坤殺手,二十八魔宿,太湖煙水寨三大寨主,遼東渤海灣通天島嶼二嶼主仇嘯天,高麗國神跆道高手金吾元以及靈蛇真君門的花麵豹,霹靂錘等人組成的護送隊伍,正押著幾十箱滿載銀兩的車輛趕往太湖,這些銀兩就是金陵城連接被劫走的朝廷軍餉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