榣山誌

豎名

第四十一章天霞大會(三)

書名:榣山誌 作者:豎名 字數:7320

吳文興一臉冷漠,道:“你們歐陽家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這次大會規定,每家都要出至少一名代表,以你剛才所說,你們歐陽家現在沒有人有能力參加這次大會,本來我可以考慮給你一條靈脈,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恐怕不行,大會還有幾天就要開始,我們的資源必須確保完整,也就是說,現在半條靈脈也給不了你。”

歐陽路雪似乎早就猜到了結果,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吳文興說的的確是事實,她也沒想到天霞鎮竟然要舉辦大會,也明白當中含義,天霞聯盟的長老們似乎也不看好自己這個家主。

按照吳文興所說,這次大會動用的資源的確不少,但是一條靈脈也分不出來,這樣的事情恐怕沒人會相信。

乘星一直靜靜聽著二人的談話,他對吳文興這個人的態度很是不滿,看其做派似乎是故意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雖然歐陽家不是太大的家族,但是也有自己的尊嚴,堂堂家主都這樣卑躬屈膝來求你了,你還這樣冷言冷語,說到最好還說起歐陽家的不是來了。

歐陽家現在沒有一個可用的修士不假,這次大會歐陽路雪都不清楚,更何況他了,但是細細一想,也能想到人家似乎根本沒把歐陽家當回事,應該說是沒有把歐陽路雪當回事,事情應該是天霞聯盟的確要舉行一場大會,但是歐陽家並沒有在參與的考慮範圍之內。

吳文興現在所說,分明是故意拒絕靈脈的申請。

歐陽路雪盡管麵上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內心還是咯噔一聲,預料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事情發生在眼前,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因為什麽?

就因為歐陽家現在由一個女子掌權當家?

歐陽路雪不想放棄,還想據理力爭一下,她接著道出歐陽家這些年來對天霞聯盟所做的貢獻多少,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僅僅是一條靈脈而已,為什麽就是不予以批準?

吳文興本想打發了歐陽路雪走,之所以拒絕的確是他本身看不慣一個女子掌權當家,不過他也沒有說謊,這次大會很重要,而且也相當危險,當然這是最後也許才出現的情況,但是這三場選拔下來,也需要耗費掉不少人力物力,為了避免後方供應不足,他也是考慮的比較深遠了。

實際上吳文興內心對這次大會的信心並不是很足,在鄧香兒麵前如何表現的收放自如,他更加明白這件事的危險性,他的內心一直有個聲音:這一次可能會死很多人。

吳文興不想萬一到時候出事,後方萬一出現問題,一旦追究起來他個人問題是小,到時候歐陽家才是真的萬劫不複了。

別看吳文興這個人有些勢力不懂人情,對於後輩他還是有一顆愛護之心的。

一句話,他不想歐陽家參與這次大會,因為沒有人知道,他曾經答應過那個人,要在危機時扶歐陽家一把。為了這個承諾,他不惜做壞人。

吳文興很會演戲,也很會扮惡人,此時道:“雪丫頭,你不用再說了,這是我們聯盟的意思,你們歐陽家已經沒有資格參與這次大會,靈脈的事情,等大會結束後再說吧,你們回去吧。”

吳文興站起轉身就走,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轉身的一刹那,他鬆了一口氣。

“等等!誰說歐陽家沒資格參與大會了,誰說歐陽家沒人了?”一個無比堅毅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吳文興剛走出沒幾步,這時停下來轉過身看到了說話的少年,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少年,修為才合氣五層,這麽低的實力還不如門口的守衛呢,他也是一時詫異,這個少年有些膽色,要知道自己這些年來一直忙於聯盟的事情,已經很久沒有殺人了,這個少年他隻需要動動手指頭就可以輕鬆碾死,於他而言,這個少年就是螻蟻。他冷哼一聲,道:“你是什麽人,有什麽資格和我說話。”

乘星往前走了幾步,道:“你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不管怎麽樣,歐陽家現在就是這個情況,誰也沒法改變,歐陽路雪已經這樣求你了,你難道一點都不動容嗎?一個女孩子家家,就要承擔起一個家族的重擔,在她身上的壓力有多重你知道嗎,這個姑娘,別看在人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實際上你知道在背後,她哭了多少個夜晚嗎?”

歐陽路雪起初也是很心驚,她也沒有想到乘星會突然站出來,三張老的實力如今是入境八層,以乘星的修為可以輕鬆被殺死,三張老平時脾氣就不是很好,萬一要是惹怒了三張老,到時候乘星小命不保怎麽辦,她還沒來得及阻攔乘星,就聽到了這一番話,那一刻她的心突然咚的一聲,不知為何跳動了一下,聽到連自己夜裏哭泣他都知道,一下子又羞又怒,心道這人難道半夜沒事老偷看她來著?待越往後聽,心裏也就越來越委屈,忍不住眼中充滿了晶瑩。

乘星這番話倒也在情在理,也不是故意要偷看歐陽路雪,而是他的修為這些天精進不少,夜裏也能聽得到哭聲,今天這話說出來完全是一時氣憤,吳文興的做法讓他心中不滿加劇,最後還是不能給一條靈脈,絲毫不念歐陽家這些年的貢獻,眼看吳文興要走,心裏著急這才將話說了出來。

吳文興則一臉冷漠,縱然知道乘星說的事實,但是今天這個惡人他做定了,他也不是容易改變主意的人,要比倔,誰能有一個老頭子倔呢?他還真有這份自信,你奈我何。隻是今天他不知道,乘星也是一個倔驢,他認定的事情也不會改變。

吳文興道:“你這小子,不要在這裏胡攪蠻纏,老夫決定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你們走吧。”

乘星道:“不準走,你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不準走。”

吳文興愣了一下,歐陽路雪也愣一下,乘星這是要幹什麽,人家是一個入境修為的長老,你才合氣境這樣糾纏,萬一人家生氣了,就真的補好了。

吳文興道:“哪裏來的無知小兒,你師父沒有好好管教你麽,對老人家沒有一點尊重,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

乘星一副怒容道:“我當然信,但是你不值得我尊重,你今天敢殺我,我就敢送死。”

吳文興又愣了,心中暗道這小子好像有點道行,要不是看著你是雪丫頭帶過來的,老夫才懶得和你置氣,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你還敢無恥地說送死,跟我以大欺小欺負你似的,我吳文興再不濟也不會欺負一個黃口小兒。

吳文興道當即脾氣也上來了,道:“你敢送死,我就敢殺。”

乘星踏前一步,道:“你敢殺,我就讓你殺。”

吳文興此時心頭已經氣的牙癢癢了,這個小子真是和自己倔上了,又看了看歐陽路雪,發現歐陽路雪也一臉懵,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剛才在鄧香兒麵前跟個孫子似的費勁討好,到這來還受這等氣,著實一把怒火湧上心頭,當即大吼一身,全身氣勢一震,地板也被震得碎裂開來。

“好強的氣勢,入境的修士果然不簡單。”乘星心頭暗自戒備,實際上他可不想平白無故死在一個糟老頭子手上,一切都是氣話而已。

乘星看了一眼歐陽路雪,歐陽路雪也一臉緊張。

吳文興接著道:“臭小子,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修為,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要麽滾出這裏,要麽死!”

乘星心頭頓時火起,明明是這個老家夥不通人情,現在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知為何,對於別人高高在上的樣子,他的心頭莫名產生一股反叛,甚至說一種不自覺的想要踩在對方頭上,反而自己要高高在上。

他沒有覺察出異樣,隻覺自己一時憤怒而已,合氣五層的修為也登時爆發,握緊雙拳準備大戰一場。

合氣之上還有築基,築基之後才是入境,這之間的鴻溝是無法逾越的,然而,這一刻,乘星心頭有一個聲音:“讓他臣服,讓他臣服……”

忽的,乘星清醒過來,仿似覺察到身體異樣,當即收起氣勢,再也不理周圍,盤坐而坐立即調息。

吳文興的法寶都準備要拿出來了,他可是不會同情一個合氣境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修,要不是歐陽路雪在場,兩人單獨的話早就滅了這小子了,哪能讓他說這麽多廢話。原本他也以為今天這小子死定了,並且他也是這麽決定的,就算是歐陽路雪再怎麽求情,今天一旦動起手來,這小子也得死。可是,當這少年也爆發氣勢,那可憐的合氣修為嗡嗡作響時,他心中甚至對這小子的勇氣有些佩服,當真是不知者無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知道入境的修士秒殺合氣的小修,簡直和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麽區別,可是這小子當真要動手,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真的無畏。而就在準備讓這少年見識一下自己的本領時,這小子竟然不管不顧竟自坐下了,也不知道在搞什麽鬼。

此時歐陽路雪走到近前,道:“您最好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實話跟您說吧,乘星是仙玉劍派的內門弟子。”

吳文興初聽之時已經知道歐陽路雪要來求情,也做好了拒絕的決定,同時也對歐陽路雪大為不滿,身為一個家主,認識的都是這樣的無知小輩麽,真是太讓人失望了,怒其不爭。可是當聽到仙玉劍派幾個字時,他突然感覺仿佛遭受雷擊一般,驚訝地說不話來。

“你說什麽?你說他是仙玉劍派的弟子,你不要騙我,仙玉劍派的弟子,這個年紀哪有合氣的,就算是新招收的弟子,也恐怕已經到了築基,這小子如今還是合氣修為,你當我眼瞎不成?”吳文興愣了半天才蹦出幾句話來。

歐陽路雪也一臉困頓,搖了搖頭,看著盤坐著的乘星道:“他很特別,應該不是一般的合氣修士,我能感覺的出來,想必他的經曆了一番波折吧。”

吳文興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道:“修煉不易,這我倒是認同,你說他是仙玉劍派的弟子,可有證據?”

歐陽路雪說罷憑空拿出一把寶劍,吳文興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仙玉劍派的法劍,當即震驚之下冷汗也下來了,他也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是榣山三首之一,仙玉劍派的弟子,要看他的修為,恐怕還真讓人無法相信,同時他也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如果當真殺了這小子,那可就得罪了仙玉劍派,小小的天霞鎮還沒有誰能保護自己,難道要自己離開榣山,可是以仙玉劍派的聲望,縱使逃到天下海角,最終也會是難逃一死。

想通了之後的吳文興擦了擦冷汗,呼出了一口氣,道:“幸好你及時阻止了我,否則我就要鑄成大錯,這小子到底怎麽了?”

看到乘星一臉痛苦,汗水流滿額頭臉頰,吳文興當即感到不對勁,一個跨步來到乘星麵前,伸出右手摸住乘星的脈門,這一下他也大驚失色,不敢置信道:“糟了,氣息紊亂,脈搏逆行,全身靈氣渙散,難道是丹田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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