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當事人,葉鋒在踩到哈斯勒姆的時候就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隨即左腳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以他的經驗來看,這應該是崴腳了,而且崴得還很嚴重。這種傷病說重不重說輕不輕,重的話要做手術然後賽季報銷,輕的話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這方麵他自認不是專家,還得看隊醫檢查之後怎麽說。
對開拓者而言這簡直就是驚天噩耗,雖然有巴圖姆可以頂上葉鋒的位置,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隻要葉鋒下場,開拓者連和對手相持的資格都沒有,短時間內就會被直接打爆。
以馬修斯為首的幾個開拓者球員對哈斯勒姆怒目而視,如果不是米勒和坎比攔住他們的話,說不定雙方已經爆發了衝突。當然米勒他們也感到很氣憤,都認為這肯定是哈斯勒姆故意把腳墊在葉鋒落下的位置,但他們很清楚,現在自己這一方占著理,萬一開打的話就是雙方各打五十大板的節奏,說不定還會被罰出場,那樣就更加糟糕了。
葉鋒沒心思去看隊友們的表現,他整個人趴在地上,汗水像不要錢一樣地流淌,有些是累的,有些是疼的。但是他死死地咬緊牙關沒有讓自己呻吟出聲,他還不確定自己接下來能不能打球,但無論如何都要給隊友們信心。
隊醫上來檢查了一下之後,轉身衝著替補席示意,讓來兩個人把葉鋒扶到更衣室裏去。康寧漢姆和艾爾斯當仁不讓地跑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起葉鋒,輕輕地把他架起來,生怕對他的傷勢造成二次衝擊。
整個美航球館都安靜下來,雖然之前他們一致認為葉鋒是阻撓熱火登頂的罪魁禍首,但是當他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的時候,每個熱火球迷都自動自覺地開始為他祈禱,哪怕他們知道如果葉鋒傷愈之後可能會帶領球隊搶了熱火的冠軍。整輪係列賽葉鋒的球技已經征服了他們,這場比賽永不放棄的精神更是讓他們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被兩個大漢架起來的葉鋒感覺很不舒服,他一直努力地想要下地自己走,但有隊醫在旁邊看著,又有艾爾斯這麽一個大塊頭充當保鏢,他的掙紮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用。三個人簇擁著葉鋒走進了球員通道,看著他們逐漸消失的背影,麥克米蘭歎了一口氣,換上了巴圖姆頂替葉鋒的位置,比賽還會繼續進行。
這就是競技體育的殘酷之處了,就算你整支球隊傷得隻剩下5個人,你也一樣要繼續比賽,唯一的區別隻是你想戰鬥還是直接認輸而已。此時此刻,麥克米蘭內心還存在著一些僥幸,萬一葉鋒待會就能回來呢?總不能讓球隊再落後個十幾分等著他回來帶隊追分吧?現在距離全場比賽結束也就不到七分鍾了!
葉鋒被隊友們架到了更衣室裏之後,隊醫揮揮手讓艾爾斯和康寧漢姆兩個人回替補席上去,免得待會需要他們出場的時候連人都找不到。兩人很聽話地離開了更衣室,並且關上了門,這是為了防止某些記者們進來刺探情報。
看著隊醫在自己左腳腳踝的位置摁來摁去,葉鋒忍不住開口道:“羅伯茨先生,我想問一下我什麽時候能夠繼續上場?這場比賽對我,對整支球隊來說都很重要,麻煩你快一點處理可以嗎?”
隊醫連頭都沒抬,一邊檢查著傷勢一邊說:“這場比賽你就不用想了,說不定還需要做手術。雖然從表麵上看沒什麽大問題,但鬼知道你的腳踝受到了怎樣的傷害?我也隻能先給你處理一下,待會會帶你去醫院。”
說完他起身找來一個放了半桶冰塊的小桶,把葉鋒的左腳給放了進去,這是很多運動員賽前賽後都喜歡做的事情,這樣的冰桶正好拿來用,一來可以減輕疼痛,二來如果有毛細血管破裂,可以促進血管收縮,盡量減少出血。
把腳伸進冰塊裏麵倒是很刺激,但葉鋒直接把這種刺激給忽略掉了,他一直嚐試著用腳掌接觸桶底,就是為了看看自己還能不能發力。對於隊醫的判斷他不是不相信,但有些時候形勢所迫之下並不能做出最優的決定,對他來說隻要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想繼續回到賽場上把這場比賽打完,就算影響整個職業生涯也無所謂。
葉鋒在冰桶裏左踩踩右踩踩,發現這次的扭傷並不是很嚴重,至少他現在還能發力,於是他嚐試著站起來,想再看看這樣對傷勢有沒有影響。還沒等他的屁股離開椅子,隊醫就衝他大吼:“你是不想繼續打籃球了嗎?腳腕扭傷還敢自己站起來?我認為你已經不適合參加比賽了,安靜地給我坐著吧!”
葉鋒看看更衣室裏的直播,現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有3分15秒,開拓者已經重新落後8分,他心急如焚,抓過一條毛巾就準備把腳上的水擦幹,然後回到賽場上去。隊醫一把搶過毛巾,喊道:“你小子瘋了嗎?這隻是一場比賽而已!”
葉鋒沒有鬆手,他一字一頓地說:“羅伯茨先生,我知道作為隊醫,你跟我們思考問題的角度不一樣,但今天,現在,我必須要回到賽場上和我的兄弟們一起並肩作戰,如果腿斷了,那麽就讓它斷吧,我隻想要比賽的勝利!”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沒有我,這場比賽球隊拿不下來的,甚至可能整個賽季的努力都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功虧一簣,我不想再像去年一樣倒在最後的關口。無論如何,我都要回到賽場上去,哪怕我隻能投進一個投籃,搶到一個籃板,甚至在場上什麽都做不了,我也要回去,這是我的責任,你明白嗎?羅伯茨先生!我不管你什麽傷情評估,也不管我會不會就此終結我的職業生涯,現在我就想上場,沒有什麽能阻止我,傷病也不行!”
看著眼睛裏帶著血絲,咆哮到表情都開始扭曲的葉鋒,隊醫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