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君焱看著蘇玉珩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氣哼哼的說道:“睚眥必報,沒有一點君子風範!”
蘇玉珩裂開了嘴,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得見眉不見眼,說道:“我的王爺,我可不是什麽君子,嘿嘿~我,我是傻子。”
遇君焱對他這種隨時隨地伸手即來的裝瘋賣傻技巧佩服得“五體投地”,冷冷的說了一句:“本王困了,服侍我休息吧。”
這次蘇玉珩到是很老實,上前輕輕為遇君焱脫去外衣,一手扶著他的右腿,以免他躺下的時候不自覺的將膝蓋彎曲,另一隻手托著他的背讓他慢慢躺下,將錦被蓋在他的身上,自己則坐在床頭靜靜的看著他。
“看著我做什麽?”遇君焱扭過頭悶聲說道。
“沒什麽。”蘇玉珩淡淡的回答,“隻是沒有別的事情做,希望不要唐突了王爺。”
“有什麽唐突不唐突的,人生了這麽一副皮囊不就是為了讓別人看的麽。”
“但是王爺的這幅皮囊生得真是精致啊。”蘇玉珩說道,“若是我姐姐能活到現在,今天就回事她來做這個王妃吧,比起嫁給你的兄長,我想她會更願意嫁給王爺你的。”
蘇玉珩這話倒並不是奉承,論相貌,遇君焱的確遠勝兄長遇君謙,而且奇怪的是,遇君焱的母親王夫人樣貌平平,連中等偏上都不算,卻是怎麽生出這樣英俊的人來,也難怪幽安王遇子伯死前還在說,真不敢相信這麽好看的孩子會是我的兒子。
遇君焱見蘇玉珩在提到他姐姐的時候神色黯然,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死者已矣,你也不要太傷心。”
蘇玉珩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點點頭。
遇君焱想了想,終於開口問道:“你姐姐當年……真的是在池塘邊玩耍不慎落水身亡的?”
蘇玉珩的臉上勾起一抹冷笑,反問道:“你相信?”
遇君焱搖搖頭,肯定的回答:“不信。”
蘇玉珩說道:“這話倒是也說對了一半。”
“哦?怎麽講?”
“我姐姐她的確是溺水而死,但是絕對不是不慎落入水中的!”蘇玉珩咬著牙狠狠說道,“她不通水性,所以從來不去池塘邊玩耍的。那天她本來正和侍女們一起在花園裏踢毽子,等到被人發現從池塘裏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心跳了。”
遇君焱問道:“那陪在她身邊的侍女們呢?”
“均被人一掌震碎了心脈,死在花園之中。”
“就是說沒有人見到過凶手的樣子了?”
蘇玉珩搖搖頭說道:“沒有,但從死去的侍女身上的傷痕判斷,那個凶手右手的拇指應該是受過很嚴zhòng的傷。”
“很嚴zhòng的傷?有多嚴zhòng?”
“具體的我也說不準,或許是骨折,或許那根手指根本就是廢的。因為他留在侍女身上的掌印,每一個都是拇指的印跡明顯比其他的淺。”
“蘇大人……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談不上得罪。”蘇玉珩傲然說道,“父親隻是做了身為醫者應該做的本分事情。”
“那麽蘇大人是怕那些人對你下手,才慌稱你發燒燒壞了腦子麽?”
蘇玉珩搖搖頭道:“我是真的發燒,但那也隻是表相。”
“表相?這話怎麽講?”
“其實……我是被人下了毒。那種du藥在初期的時候隻是會引起中毒者全身發熱,四肢無力,症狀了發燒一模一樣,很容易讓人誤認為隻是發燒,等到發現了中毒的症狀,已經是毒入骨髓,無藥可解,隻能等死。”
遇君焱聽後大驚:“世上竟然還有這麽歹毒的du藥?”
蘇玉珩卻笑道:“藥再毒,也是人調製的,調製du藥的人,使用du藥的人,哪一個不必du藥更毒?!”
遇君焱問道:“所以當年遇害的不止你姐姐一人,隻不過你命大逃過了一劫?”
蘇玉珩點頭道:“不錯,其實我在姐姐出事前便發燒了,當時父親也沒有意識到我是中毒。後來姐姐溺水而亡,父親才開始懷疑我的發燒並非偶然。”
“蘇大人真是心細如發,能夠發現其中異樣。”
“其實下毒的人更加聰明。”蘇玉珩說道,“他們算好了時間,等到姐姐死後,我中的毒已經頗深,本來即使發現了不是發燒是中毒也無力回天了,隻不過他們疏漏了一點……”
“哪一點?”
“我的抗毒性天生比常人強一些。”
“哦?怎麽會這樣?”
蘇玉珩搖頭道:“這一點父親也想不明白,隻能說……嗬嗬,也許我命不該絕吧。老天留我這一條命,就是為了讓我替姐姐報仇!”
遇君焱問道:“你家的醫術是祖傳的麽?”
蘇玉珩點頭。
遇君焱又道:“傳聞蘇大人的醫術之高,太醫院中無人能及,當真如此。”
遇君焱這麽說,多多少少有些拉攏的意思,不想蘇玉珩卻是一臉認真的說道:“醫術並不是競技之術,不能像武功那樣比出個高低,做出個排名。醫者,繼承的都是老祖宗嚐遍百草留下的心得,憑的就是一顆救死扶傷的仁心,本事不行,多練練了總會有提高,但若是違背了行醫的根本,就算能夠枯木回春,起死回生,也都不配自稱醫者。”
看著難得一臉認真的蘇玉珩,遇君焱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是,自己這次真的挖到一個深藏不露的寶貝,第二個想法則是,他認真起來的樣子還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