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君焱看著這三天斬北縣的變化,心中很是欣慰,覺得自己沒有白忙活一場,父親說的對,身處什麽位置並不重要,隻要能為百姓謀福,讓百姓安居樂業,也算是身為遇氏子孫對老祖宗的一點交待。
“君焱你在做什麽?”
身後忽然響起的大嗓門嚇了遇君焱一跳,他不用轉身甚至不用分辨聲音,單從這種一驚一乍毫無規矩的語氣中就能斷定身後的人是蘇玉珩。
果然,蘇玉珩拿著一把花生,邊嚼邊問:“君焱,你晾的這一塊塊的東西是什麽啊?”
“肉幹。”遇君焱回答道。
“肉幹?”蘇玉珩走過去拿起一塊放到嘴裏一咬,然後皺起眉頭抱怨道,“硬得像石頭一樣,難吃死了!”
“這東西的確不好吃,但卻能填飽肚子,在行軍打仗的時候。甚至可以救人的命。”
“這麽寶貝?”蘇玉珩從嘴裏拿出那塊他半天沒有咬動的肉幹,看著它問道,“這是用什麽肉做的?”
遇君焱回答道:“前些天吃剩下的豬肉和牛肉。”
自從來到餘州,遇君焱為了裝做紈絝子弟,天天花天酒地大魚大肉,其實,他一直偷偷的把吃不了的肉加以醃製,晾成肉幹。
遇君焱指著那些肉幹對蘇玉珩說道:“肉被醃製過後,鹽份會增加,再經過晾製使水分蒸發,就可以保持很久都不變質。我以前跟隨金將軍一起打仗的時候經常吃這種肉幹。”
“金將軍……”蘇玉珩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懷念。
“怎麽,你也認得金將軍麽?”
“英雄……”
遇君焱看見蘇玉珩掛著沒心沒肺的笑容的臉上顯出一絲憧憬,目光灼灼竟透出了向往,輕笑一聲說道:“你知道麽,你的體型骨骼,真的是習武的好材料呢,若是被金將軍看見,定是會喜歡得拉著你去當兵,用他的話說,好男兒就應當去當兵,應當拿起長槍保家衛國。”
遇君焱說著說著,眼神黯淡了下來,這樣一副好體魄,這樣一張明朗的臉,若是一身戎裝定是意氣風發,可惜,他是個傻子,一個被燒壞了腦子的傻子,這麽好的一顆苗子,沒有傷在戰場上,卻是被扼殺在後宮的你爭我奪之中成了犧牲品。
蘇玉珩微微低下頭,嘴角不受控zhì的抽搐了幾下,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了,好在天色暗了,遇君焱也是心事重重,並沒有在意到這個“傻子”的異樣。
“我是習武的好材料,我怎麽會不知道。”
蘇玉珩想起那個滿臉胡髯的將軍用他滿是老繭的粗糙寬厚的手掌撫摸著自己的頭,想起他說著:“這娃娃根骨好得很,等他外長大一些,讓他跟我學騎射,跟著我上陣殺敵去!”
“君焱,你教我騎射好不好?”
“什麽?”遇君焱奇怪的看著蘇玉珩,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請求。
“你不是說我適合習武麽,那你教我騎射好不好。”蘇玉珩咧開嘴傻嗬嗬的問道。
“怎麽,你想學騎射?那可是很辛苦的。”遇君焱笑道,“你不怕麽?”
“不怕!”蘇玉珩回答的像個孩子一般無所畏懼。
“嗬嗬,這就是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麽?”遇君焱輕笑,忽然覺得一個人影遠遠的潛了過來,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想跟蹤我,你還嫩了點!
看著蘇玉珩眨巴著大眼睛盯著自己,好似在等自己的回答,遇君焱計上心頭,向蘇玉珩招手道:“你過來,我教你。”
蘇玉珩興高采烈的走過去,遇君焱卻忽的一揮右手拍到了他的屁股上,與其說是拍,不如說是抓,蘇玉珩分明的感覺到遇君焱的五指分開成爪狀抓在自己的屁股上,左手則上前一扯,扒開蘇玉珩的衣領,露出了半個瑩白的肩膀。
這一場景,被在暗中觀察的楚楚看了一個滿眼。
蘇玉珩覺得自己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這是……什麽情況,是對上次無意中碰到他屁股的報複?這也未免太睚眥必報了吧,而且自己隻不過是摸到了他的屁股,遇君焱這動作分明是想非禮自己啊!
楚楚畢竟是一個姑娘家,怕再接著看下去會看到什麽不堪入目的場麵,急忙轉身離開,而聽到她走遠的腳步聲,遇君焱才放開蘇玉珩,看著他表情陰晴不定的看向自己,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學習騎射呢首先你的著裝就不合格,這種絲綢的麵料騎在馬上時間長了會被磨破的,還有衣領……衣領太大的,馬跑起來會冷。”
蘇玉珩心中怒吼道:“就算我是真的傻了,你也不能這麽糊弄啊!你就不能費腦子想想理由麽?這種騙鬼鬼都不會相信的謊話還拿過來騙我!”
遇君焱並不擅長說謊,編了幾句就再也編不下去了,想著反正蘇玉珩也是傻子,應該不會太計較這種事情,於是不再理他,將朱斌叫來,讓他將晾幹的肉幹包好,連同之前的,一並給斬北縣知縣穀良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