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遇君焱本打算帶著朱斌等人從斬北縣采來的龍爪花去聚寶樓赴約,沒想到早上一起來就遇到了讓他頭疼的事。蘇玉珩的腦子裏不知道抽了什麽風,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粘著他,他走到哪裏蘇玉珩就跟到哪裏,甩都甩不掉,他要外出的時候,蘇玉珩搶先一步跳上馬車,趴在座椅上說什麽都不起來,桃子和李子沒有辦法,畢竟那是王妃,她們總不能硬將他從馬車上拽下來,就算是硬拽,兩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也拉不動那高她們快一頭的王妃。兩個人隻得用求助的眼神看著遇君焱,遇君焱也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見桃子李子拿蘇玉珩沒有辦法,一步跨上馬車,一手抓住趴在座椅上的蘇玉珩的肩膀,另一隻手轉住他的腰帶,一副要把他從馬車上扔下去的架勢,沉聲斥道:“你給我適可而止!下去!”
“啊啊啊……好疼啊!王爺你抓疼我了!”蘇玉珩像個小孩子似的哇哇大叫著,“我不下馬車!我要和你一起出去!”
“噓!”遇君焱急忙捂住蘇玉珩的嘴,他今天去聚寶樓和上次不同,是偷偷摸摸去的,蘇玉珩這般大喊大叫,若是讓藏在王府中的遲蔚的眼線聽了去,自己精心布置的計劃就要前功盡棄了,於是隻好湊到蘇玉珩耳邊輕聲說道,“我可以帶你一起出去,但是你不能再大喊大叫,一路上都要聽我的話,知道嗎?!”
“嗯!嗯嗯!”蘇玉珩用力的點著頭,然後咧開嘴露出兩排整齊雪白的牙齒,說道,“我聽話!”
遇君焱無奈的搖搖頭,坐到蘇玉珩旁邊,輕聲對外麵的朱斌說了句出發。
同意讓蘇玉珩跟著一起出去後,他倒是立刻老實了下來,手裏攥著兩個銀錠把玩了一路都沒有再出聲。
一行人再次來到聚寶樓,唐老板早已在裏麵等候,遇君焱自己不便出麵,便依舊讓朱斌去與唐老板交涉。
唐老板仔細的看著朱斌帶來的龍爪花,眼中閃爍著商人特有的精明的光,笑嗬嗬的說道:“朱兄弟開個價吧。”
這句話倒是令朱斌犯了難,他從小被調到遇君焱身旁做近侍,這些年隨著他四處征戰,讓他習武打仗倒是能有一些自己的心得,但對於這做生意可謂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看著朱斌一臉為難的樣子,唐老板眼中的精明之光更甚。
朱斌抓了抓頭發,問道:“唐老板開個價吧。”
唐老板眯起眼睛笑道:“我看朱兄弟也是一個實在人,我也絕對不能讓你吃虧是不是,這樣吧,這龍爪花我以十兩銀子一顆收購,如何?”
朱斌心想,十兩銀子買一朵花,這還有什麽不行的,正要點頭,忽然一個白色的人影闖入房間,他一把拿起桌子上的龍爪花,將手中的兩錠銀子總共四十兩往桌子上一扔,大聲說道:“這花是我的!”
“王……”朱斌一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些天剛剛過門的王妃蘇玉珩,但想到不方便在外麵暴露身份,他硬生生的將到了嘴邊的妃字咽了回去,叫道,“王公子……您怎麽在這裏?”
“他怎麽跑過去了?!”藏在暗處的遇君焱怒斥道,“你們怎麽沒有看好王妃?!”
桃子急忙跪下,顫聲答道:“王爺息怒,王妃說他要去小解,奴婢也沒想到他、他……”
“該死!還不快把他給本王抓回來!”
另一邊,朱斌也是怕蘇玉珩壞事,正要去追他,卻被唐老板一把抓住胳膊,急聲說道:“朱兄弟,做生意雖然是價高者得,但也要講個先來後到是不是?咱們可是兩天前就定好了,你可不能夠反悔啊!”
“是是……”朱斌心不在焉的應著,正想著如何擺脫唐老板去抓蘇玉珩。唐老板見他明顯應付的語氣,心中更急,湊道他耳邊小聲說道:“這樣,我也提個價錢,五十兩!五十兩一顆龍爪花,你有多少貨?我全要了!我帶了現錢,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如何?”
“這……”朱斌正打算甩開唐老板的手,聽他說要花五十兩買一朵花,先是一愣,隨後點頭道,“好,就這麽說定了,我現在就帶你去稱貨。”
原本十兩銀子一顆的龍爪花,被蘇玉珩這麽一鬧,陡然翻了五倍,別說朱斌,連躲在暗處的遇君焱都看傻了眼,見到被侍衛押回來的蘇玉珩,急忙說道:“放開,快放開。”
看著一臉委屈的蘇玉珩,遇君焱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說道:“別站著,過來做。”
蘇玉珩害怕似的向後退了幾步,桃子是個機靈的姑娘,看到這個情況急忙訓斥將蘇玉珩押來的侍衛道:“你是怎麽辦事的?王爺擔心王妃走丟了讓你將他帶回來,你可好,竟然將王妃押了回來,該打!”
說罷便真的揮手打了過去,但是蘇玉珩看的明白,桃子的手是高高的揚起輕輕的放下,打到的地方皮膚連紅都不紅。那侍衛也不知道桃子這演的是哪一出,反正也是不疼,就站在那一動不動的挨著。
“王妃,您坐。”李子上前拉過蘇玉珩坐下,笑著說道,“來,奴婢給您剝個桔子壓壓驚。”
朱斌拿了銀子後很快回來複命,遇君焱怕待得時間長了會被人發現,立刻啟程回王府,在馬車上,他用異樣的眼光上下打量著這次的“大功臣”蘇玉珩,忽然發覺他的提醒,倒是一個練武的好坯子,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心中,他上前一把扣住蘇玉珩的琵琶骨,要知道,琵琶骨是習武之人的命門,琵琶骨一碎,再強的功夫也是廢了,所以隻要是練武的人,都會對自己的琵琶骨特別在意,絕對不會讓人輕yì觸碰。
但是蘇玉珩從小到大,不止受到了多少人的試探,已經練就了可以控zhì這種自我保護意識的地步,所以當遇君焱的手指扣上自己的琵琶骨時,他並沒有運起內力將他的手彈開,而是吃痛的大叫道:“疼疼疼!你捏得我好疼!”
蘇玉珩在賭,遇君焱隻是想要試探自己而已,而事實證明,他賭贏了。遇君焱鬆開蘇玉珩的琵琶骨,在他的肩上輕輕的揉著,口中說道:“你覺得疼麽?那是你的經脈不通,我給你揉揉,揉通暢了就不會覺得疼了。”
蘇玉珩睜著大眼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心中卻暗暗冷笑:“我信了你的話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