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是大王派來的,專門伺候公主的,說怕姐姐一個人忙不過來,讓我幫襯著做一些力氣活,對了,我叫小洛。”
“哦,原來是這樣啊。”原來你是來幹力氣活的,不用說,我也會曉得,玉荷洋洋得意,擺出架子,“哼,好好幹啊,要出什麽差錯的話,給我小心著點”。
“是,姐姐。”
流蘇從剛才開始就在觀察名叫小洛的女子,好眼熟,她到底在哪裏見過呢,一時想不起來。
“我們走吧,公主。”小洛過去饞流蘇。
入手的熟悉的觸感,讓她心中有了難以置信的想法。
“白...”
“公主,現在當然是白天了,是啊。”小洛不斷地向流蘇使眼色。
“哦,白天的天氣真好。”流蘇接著亂七八糟地回答,心裏卻叫苦不跌,白洛溪他怎麽又跟來了,她好不容易才看到他離開的,這人,真是,真是執著啊。
“快點跟上啊,小洛,你還不快帶公主跟上,慢吞吞地幹什麽。”玉荷對兩人怒道。
“好的,姐姐,我們現在就跟上去。”小洛微笑的恭維道。
***
本路上,洛溪突然問道,“流蘇,你想要太子娶你嗎?”
流蘇淡淡地道,“我自然不想要他娶我,像個物品一樣任人挑選,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一輩子被囚禁在王宮裏,過著勾心鬥角的生活,又豈是我想要過的日子。
洛溪輕咳一聲,“我就是問,你覺得太子會不會娶你?”
流蘇垂眸,“我怎麽知道他想娶誰...”
“要不要我帶你離開?之後你可以去過你想過的日子,不一定要跟著我。”
流蘇皺眉,“那萬一逃跑的時候,我跟你又被抓回來,怎麽辦?”
流蘇答應要跟他走了...洛溪立刻就陷入了欣喜若狂的惆悵裏,雖然皺著眉頭,可是唇角卻咧出微笑。
“我自有辦法帶你離開,你等著我,流蘇。”
***
洛溪趁了隨行的宮女太監沒注意,對流蘇使了眼色,帶著流蘇跑到假山後去。
洛溪動作極快,到主仆兩人忽然從人堆裏消失,周圍的宮女太監也沒注意。
直到周圍完全安靜,流蘇方才回答洛溪,“你以為我們怎樣可以安然無恙地逃出去?”
洛溪皺眉,“這裏來了這麽多候選的女人,難道她們每一個人會放過眼前的機會?還不是都打算爭一爭?”
“那我們怎樣可以在這堆人群中毫無預料的消失呢?”
洛溪微頓,忽然問流蘇,“你信拋繡球嗎?”
“當然不信。那分明就是騙小孩的遊戲,用這樣的遊戲決定的終身,沒有多少人會冒得起這個險。”
洛溪點點頭,“這就對了。這樣子的選妃,對烏孫王和烏孫太子而言,也無異於是拋繡球。
就算是太子年輕,喜愛冒險,但是烏孫王在位二十多年,從來行事謹慎,你以為,他會用這樣小孩子的遊戲來選擇未來的國母?”
太子妃,從來都是一個政治角色,而且是一個舉足輕重的政治角色,怎麽可能是什麽人都可以做的?
更重要的是,又怎麽可能決定得這麽倉促?如果烏孫王真的打定了主意要海選,又怎麽可能不事先讓這些優秀的姑娘們在家等著?烏孫王為什麽要下這樣令人措手不及的旨意,還故意把聖旨傳到各國,等各國的使臣來?”
“為什麽?”流蘇眨了眨眼睛。
洛溪搖頭,“我隻知道,這裏麵肯定會有一種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流蘇你一定要小心。”接著,洛溪又說道,“一會兒,不要表現地過於顯眼,明白嗎?”
“我聽你的。”
“想不到這麽個角落裏,還有人。”
這邊,流蘇和洛溪低聲說話,身後,卻忽然一聲調侃,嗓音略尖,帶著戲謔,一聽就是太監的聲音。
“我們隻是迷路了而已,本來是來選妃的。”
“去選妃的話,是走另一邊的路,不是這一邊。”太監指了一條明路。
“多謝公公。”
***
流蘇帶著洛溪慢悠悠往王宮裏的太子的東宮走去,和預想的喧鬧不同,越靠近,越安靜。
流蘇站定在宮門口,抬頭望了望門上匾額,微微皺眉。
“怎麽不進去?”洛溪問。
流蘇又往大開的宮門望了望,淡道,“這麽安靜,女官應該已經到了。”
“所以?”
“所以,我遲到了。”
“那你不進去了?”
流蘇輕輕笑著搖頭,“不能不進去,但是...隻能跑進去了。”
洛溪見她一溜煙已經跑遠,生怕跟丟,也不顧什麽露餡的危險了,立刻跟上。
流蘇跑到院子裏時,院子裏果然已經聚滿了大家閨秀,大家到齊,很顯然,她成了到場的最後一個。而一眾安靜的大家閨秀之前,站了兩個高級女官,那女官身後,有兩名宮女。
流蘇遠遠就看了清楚,腳下,卻跑得越快,一直跑到女官麵前時,額上,剛好跑出了一點點濕意。
“姑姑,對不起,我晚到了,因為第一次到王宮,不小心迷了路。”
流蘇故意將頭埋得低低的。
那兩名女官看起來年紀已經有些大,卻又不是特別大。一個漠然,一個稍微顯得溫厚。兩人也不多問,甚至不讓流蘇抬起頭來給她們看,那淡漠的女官淡道,“入列吧。”
流蘇點頭,“是,姑姑。”
流蘇帶著洛溪站到了最後麵,洛溪狐疑地看了看流蘇,流蘇趁著沒人注意她,對洛溪眨了眨眼。
那意思是:沒事了。
果然,她剛剛入列,女官就帶著一眾閨秀出發,去東宮正殿。
一隊人往前走,路上竟然輕得幾乎聽不到聲音。
小姐們的腳步都很輕,更沒有悄聲說話的。流蘇忽然就覺得神經緊了一緊,這陣勢,和剛才比起來,差太多。
今天這個...到底要怎麽選?
她要在哪一個環節讓自己出局?如果不能被迫出局,那麽最後,她要說自己是誰?
不引人注目,她已經做到。剛才遲到,她一副誠惶誠恐著急的模樣,就是為了讓那女官不多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