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銅鏡裏模糊的影子,野子還是沒法接受自己是穿越者這個事實。昨天還在布達拉宮的佛香中朝拜著,今天就穿越到了這個架空的朝代,還換上了一張美豔不可方物的臉。即使是在清晰度不高的銅鏡中也能看見那漾在眸中的一潭春水,笑容輕淺。
“畫扇,幹爹叫我們了,”初歌搖晃著她烏黑發辮推開門。這個十四歲的少女一大早就拉著失憶的野子講了很多關於這個身體原主人的事情。她口中的幹爹是宮裏的太監總管。而這身體的主人是前幾日在宮中,不知怎的惹惱了皇後,被賜了二十板子。之後就香消玉殞了,而野子就取而代之成為了畫扇。而這個時代,就連文科出生的野子都沒聽說過。大慶王朝,平帝六年,野子現在所待的地方便是大慶王朝的王都――雲州。
“畫扇,想什麽呢?幹爹聽說你醒了,叫你去呢?還不快點。”
“哦!好,帶我去吧。”
穿過兩個園子,進入一個抄手遊廊的盡頭,看見一座亭子下坐著一群鶯鶯燕燕。而最前麵坐著的一位老人,野子猜想必那人便是初歌口中的幹爹了,就連忙走上前去,按初歌教她的規矩給那老人請安。可那老人半天都不吭一個字,野子屈著膝,腳底發軟。
“幹爹,畫扇妹妹可是剛挨過板子的人。早上來得遲,定是身子沒好利索,可不能這樣行禮啊!”聲如銀鈴似的一邊笑,一邊說道。野子輕輕抬起頭,隻見一個麵若桃花的女子,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額上畫了一朵牡丹。正握著帕子看著她,笑道。
野子在穿越前可是資深HR,即使是人精似的人在她麵前都會露了原型。野子隻朝那個女人看了一眼,便瞧出了她不過是個虛張聲勢的矯情女罷了,遂也沒有什麽反應。
“縭姐姐,話可不能這樣說,若不是她在宮中生事,你興許已住進興王府了。”
“也不能怪畫扇姐姐啊!那是興王爺自己看不上絳縭姐姐的。”初歌急急地辯解著。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初歌臉上,白皙的臉上霎時間出現了五個指印。絳縭用帕子輕輕擦拭著手,說道∶“什麽時候也輪到你說話了,你以後不過就是個郡王的侍妾,連孩子都不能有。還好意思到我這指指點點。”
“縭姐姐,就算初歌有錯在先,可這怎麽也輪不到你來教訓,初歌再不濟也是小姐,你這樣也太不把幹爹放在眼裏了吧。”野子抬起頭,盯著她說道。做為專管人事的總管,野子最擅長的便是拿捏表情。對付這種色寧內弩的人,便要擺出咄咄逼人的樣子。
“你!”那叫做絳縭的果真急了,翹起指頭指著野子,
“好了。”一直沒出聲地太監終於發話了。“畫扇,你先起來吧!看來這頓板子挨得挺值。現在,可是越來越伶俐了。”太監特有的細嗓子聽得野子有些不適,但還是克製了下來。
“女兒不敢。”野子連忙行了禮,方坐下了。
“前幾日宮裏傳著消息,說是當今皇上九月份要選秀了。離今兒也不遠了,嫁進王府總是沒有皇妃風光,絳縭你竟連這個都看不通透。”說完便冷冷地看了絳縭一眼。
絳縭立即嚇得變了臉色,哆嗦地說;“幹爹,女兒愚鈍了。”原本的趾高氣揚頓時蕩然無存。
“畫扇,今兒進宮太後娘娘特意提了你。”頓時,全場噤聲,大家都抬起頭在野子和那老太監臉上掃來掃去。
“可……女兒不是惹皇後娘娘生氣,娘娘下令不準我再進皇宮麽?”野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進宮,可別逗了。野子心中暗罵,老娘縱橫職場這麽多年,什麽時候靠過男人。沒想到一朝穿越,還要聽個太監擺布。
“哼!就憑她那隻小狐狸怎麽鬥得過太後娘娘,她最近風頭太盛。後宮,決不允許一人獨大。畫扇,你是最好的人選。”那太監卻看不出野子的心思,還以為她是個愚鈍的,將這件事解釋了一通。
靠!野子狠狠地翻了翻白眼,感覺到無數的利劍冷冷地插在她身上。這死太監,老娘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一心攀龍附鳳的小姑娘了。
“幹爹,皇上可不一定會選我。況且這麽多女兒,為何是我。”
“怎麽,你還不願意嗎?畫扇,我們都有選秀的資格,不用在這裏惺惺作態了。”絳縭絞著那帕子,唇已經咬出了深深的吻痕。
“絳縭,你住口!”老太監拔高了聲音,叱責道。“畫扇,從明兒開始宮裏的規矩就要慢慢學著了,宮裏可不比外麵,規矩複雜。”
“是。”
“好了,都散了吧!”
“是。”
野子帶著初歌慢慢地往回走,卻還是無法躲過那群鮮花的攻擊。“畫扇,你站在!”身後,傳來一聲陌生的聲音。野子疑惑望著初歌,初歌眨巴眨巴著大眼睛,朝後頭嚷道∶“綠影姐姐,你有事嗎?”
“你個小蹄子,什麽時候你也有資格答我的話啦!”綠影挽起手腕就要衝上來。野子忙伸手把初歌拉到身後,揚起臉龐,漫不經心地說道∶“怎麽,還想再打嗎?打我好了。不過要是把我這臉打壞了,後果也不是你我可以預想到的。”
看著那俊俏的小臉慢慢漲紅,最後還是無力地垂下手,還不是太蠢。“你們還有事嗎”沒有人搭話,野子便轉身拉著初歌走了。
“畫扇,你走著瞧!不管是宮裏還是宮外,我都不會向你認輸的。”絳縭的聲音在身後咬牙切齒的響起,不用回頭,野子也能想到她那快咬碎一口銀牙的表情。
“無所謂,我從來就沒想過跟你爭。”或許之前的畫扇會,但現在我是另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人類,怎麽會這麽幼稚。野子心想,不過,進宮該怎麽辦呢?跟那麽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這絕對是無法忍受的。唉!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