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腹黑醫妃

古心兒

第121章 事件後續,柳姨娘死!

書名:嫡女重生之腹黑醫妃 作者:古心兒 字數:20656

清朗的嗓子,單瘦的身姿,麵如冠玉,迎著陽光和微風。

顧瑾汐薄唇微微抿著,眸色也在不經意間變得深邃,低下頭,眼神閃了閃,並沒有接他的話。對謝逸,她的心裏是有著不同於旁人的親近感,但這種感覺,在前世經曆過那樣痛苦非人折磨的顧瑾汐看來,並不算什麽。就算血脈相連的兄妹都有可能反目成仇,跟何況是這缺失了三十餘年的親情。

縱然心中明白謝家對蘇怡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想要找回來,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在謝家沒有在耿氏的問題上拿出一個徹徹底底的態度和方案之前,她不會想要蘇怡認祖歸宗。

“二弟,你這剛清醒身子還沒大好呢怎麽就出門了,這若是再招了風可”耿氏聞言,瞧著顧瑾汐低頭的模樣,以為謝逸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心裏不禁有三分竊喜趕緊開口道;眼角掛著顧瑾汐,竟然有了三分挑釁的色彩。

顧瑾汐沒好氣地輕哼一聲,心裏卻是搖搖頭,瞧著挺聰明幹練的一個人,腦子裏裝的都是豆腐渣嗎

謝逸同樣是麵色不改,仍舊慣常的清冷,慣常的帶著淺淡的笑意,嘴角甚至揚起了淺淺的弧度,眸色清澈,隻是開口間,語氣卻是染上了幾分清厲,“大嫂慎言。往日也就罷了,如今已經尋回了姐姐,這稱呼可不能亂了排行”

“我”耿氏聞言,頓時嚅了嚅唇。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耿氏尚未發一語,就被旁邊的謝夫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剛要出口的話又被瞪了回去,隻能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麵色訕訕地靠在椅背上。謝夫人說著卻是轉頭看向蘇怡,臉上帶著希翼,又好似透著眸中期盼和祈求般,“怡兒,我,我們”

“勞謝夫人和謝公子掛懷。”蘇怡低下頭,神色若有所思著。隻是感受到謝逸看向顧瑾汐的眼神中似乎染著點什麽特別的情緒,她薄唇微微抿著,顰眉蹙頞,“隻是近來發生了太多事情,有些事情還是往後再說吧。至於認祖歸宗”

“姐姐”謝逸薄唇微微抿著,眉宇顰蹙。

蘇怡聞聲,身子頓時僵直了下,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常,“這件事情還是往後再說吧,我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好,好”

謝夫人聞言頓時低下頭,嘴唇嚅了嚅,眸中甚至已經泛起了點點淚光。

謝逸眼瞼低垂,嘴邊卻是染著一如既往的清淺淡笑,嘴角微彎,帶著一股濃濃遺世**的謫仙味道,“二姐這話說得客氣,正所謂打斷骨頭還連著筋,血脈親緣可不是想斷就能斷的。”說著,轉頭看向顧瑾汐。跟顧家打交道久了,他很清楚,與其說服蘇怡不如說服顧瑾汐;蘇怡明顯聽顧瑾汐的,而以顧家兩兄弟對顧瑾汐的疼愛,自然也不會拂了她的意思,“汐兒,你覺得呢”

“謝公子素來能說會道,瑾汐嘴笨。”

感受到謝逸看過來的眼神,看似清澈可卻透著濃濃的灼熱;顧瑾汐的心猛的懸到了嗓子眼,低首垂眸,雙手捧著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以此掩飾自己眼底的沉思。

“若是旁人說這句話,謝某倒是會信,可汐兒”謝逸低下頭,流楓立在他身後靜靜地推著輪椅,整個水榭汀蘭臨湖的小廳內,就隻聽到那輪椅與地板摩擦發出的吭哧聲。

耿氏有心想說什麽,可抬起頭看到謝逸那副端嚴模樣,嚅了嚅唇,不由得將到了嗓子眼兒的話又給咽了回去,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似乎對謝逸帶著濃濃的戒備,可又好似非常的忌憚一般,這樣非同尋常的反應倒是讓顧瑾汐來了三分興趣。難道說這耿氏有什麽把柄落到了謝逸的手上

對耿氏的反應,謝逸似乎非常的滿意,涼薄的唇微微眯著,嘴角噙著清寒薄笑,“往日瞧著汐兒變覺得親切,心中不自覺地多了幾份親近,卻原來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經注定好了的。”說著,語氣不由得有些低沉,帶著濃濃的壓抑,“當年痛失剛出生的女兒,爹娘也是傷心欲絕。姐姐你如果真的還在怪我們,但爹娘是無辜的,這些年他們從未停止過尋找,你難道真的就不能原諒他們”

“原諒”顧瑾汐嘴角微微勾著,轉頭看向謝逸,“我娘對謝大人和謝夫人的態度如何想必謝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得非常的清楚,倒是謝家”

謝夫人聞言,趕緊開口解釋道,“瑾汐,那都是小輩不懂事,你外祖父已經懲罰了他們,難道真的就不能不能”說著,又轉頭看向蘇怡,“現在謝煜和謝琦還被你爹關在祠堂,隻要你一日不原諒他們,就一日不許他們出來,甚至他還下了死令,不許任何人給他們送餐送被。”

“”說到這裏,耿氏不由得有些動容,“小姑子,就算我這個做嫂子的求你,你就原諒他們吧,我,我保證一定沒有下次了,我會好好管教他們的。”

顧瑾汐雙手捧著茶杯,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精芒,“小輩不懂事如果小女子沒有記錯,謝家的煜少爺已經弱冠,眼瞧著是要說親的年紀,就連貴府的琦小姐也已經及笄,待字閨中了吧。這都是快為人父為人母的人了,難道一句話就能打發了”

“汐兒你”謝夫人聞言,頓時麵色不由得有些難看。

“小女子無才無能,不明白謝夫人口中的不懂事究竟是什麽意思。”顧瑾汐說著起身,轉頭迫自己不看謝逸那略微帶著失望的眼神,“女兒有些疲乏,先回房休息了。”

看著顧瑾汐饒是強撐著卻怎麽都掩不去的疲累,眼眶盡是青黑,如果仔細還能看出她眼底彌漫的點點血絲,蘇怡點點頭,眸中帶著濃濃的心疼,“嗯,你累了整夜是該好好休息的。半夏,快,送你家小姐回房。”

“是。”半夏低著頭,對耿氏早已經是看不順眼。

“這長輩還沒開口,你這做小輩的卻要先行離開,怕是有些不妥吧。”耿氏瞧著蘇怡沒有半分鬆口的模樣,想到自己那一雙仍舊在祠堂受苦的兒女,頓時有些氣惱。

顧瑾汐起身,走到耿氏麵前的時候身影頓了頓,“我記得謝家大少夫人並不承認我娘的身份,謝家的煜少爺與琦小姐更是早已經挑明了,我們蘅蕪苑顧家上杆子的巴結你們謝家。既然這重身份尚未成定局,長輩兩個字,怕是謝大少夫人你擔不起更何況,我蘅蕪苑可不歡迎不請自來的客人”

“你”耿氏聞言,頓時狠狠地咬著牙,瞪著顧瑾汐,良久轉頭看向謝夫人,“娘您看看,這就是小姑子教出來的女兒,我哪裏說錯了”

蘇怡麵色越發的難看,“我蘇怡的女兒如何輪不到謝家大少夫人來操心。您還是想想怎麽教好你自己的兒女吧,至少我的汐兒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到人家家裏指責,更不會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來,府上還有事情多有不便,幾位請吧,杜若送客”

“謝夫人,謝公子,謝大少夫人,請吧。”杜若聞言,趕緊抄幾人做了個請的姿勢。

耿氏頓時麵色被氣得慘白,謝夫人嚅了嚅唇,還想跟蘇怡說幾句,可想到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因為謝家跟秦氏皇族的關係,今天七皇子府的婚宴他們並未參加,自然也沒有機會為顧瑾汐出頭,還有上次,因為耿氏拖拖拉拉,自己也是在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才趕來,在蘇怡的心中,或許是他們謝家的誠意不夠,畢竟她已經丟了三十幾年,往後的日子,父母有沒有或許都是一樣的。

謝逸深凝了顧瑾汐一眼,低下頭輕輕地歎口氣,“汐兒的確是累了,先回房好好休息休息吧。改日我在上門拜訪。”說著,抬起頭看向謝夫人,“娘,我們走吧。”

“誒”謝夫人點頭,隻是嗓音卻是沉沉的,長長地吐出口濁氣。

饒是耿氏還想發難,可看到謝夫人的態度,現在還有謝逸明顯是站在顧瑾汐那邊的,孤掌難鳴,她隻能低著頭恨恨地跺了跺腳,最後也跟著追了出去。

“小姐,那耿氏當真可惡。”半夏瞪著耿氏追出去的背影。

“正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惡人還須惡人磨。”顧瑾汐低下頭,薄唇微微揚起,眼角似笑非笑,“我是真的有些累了,先扶我回房吧。”

“嗯。”半夏點點頭,攙扶著顧瑾汐,“小姐您整夜都沒有休息,難免腦子有些不太清醒的,奴婢已經吩咐下麵的人備好了熱水,您沐浴更衣能休息得好些。”

顧瑾汐點點頭,對半夏的安排非常滿意。

回到房間,在半夏和青黛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換上身簡單寬大的睡袍,躺在拔步床上,短短片刻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小姐她”青黛剛將房間內顧瑾汐的衣衫規整好放進衣櫥,原本還想說點兒什麽,卻隻看到半夏將食指貼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呼吸漫長顯然已經進入沉睡的顧瑾汐,又指了指門口。

青黛立刻會意地點點頭。

七皇子府上。

在管家的催促下,原本滿院的大紅喜色在短短的幾個時辰內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絲竹管弦,嗩呐聲樂也全都不再,甚至那喜慶的新房中的東西也在數個時辰之內換上了嶄新的。諾大的七皇子府竟是尋不到半點曾經辦過喜事的痕跡。

“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打了秦襄個措手不及,所以他這才在當時反應有些愣怔,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回過頭來細細沉思,這其中似乎有太多的巧合。當初秦楠想跟他合作是想讓顧瑾汐易容成淳於韻的模樣,可最後怎麽會變成了顧瑾瀾,還有淳於韻,如果太子想要將人藏起來,怎麽會被輕易的尋到。顧瑾汐,顧瑾汐是來參加婚宴的怎麽會突然到了南郊

樂陽低下頭,“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秦襄抬起頭看著樂陽,眉頭緊皺,“有話就說。”

“屬下以為今天的事情,應該是太子一手安排的。”樂陽抿了抿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早在之前拜堂結束之後”說著,他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飛快地抬起頭看了秦襄一眼,直到確定他的麵色沒有任何變化之後,這才稍微大了點膽子,接著道,“太子爺曾要求看新娘時,屬下就覺得怪異,畢竟這新娘的蓋頭哪能當眾揭開。後來,太子的反應也證實了這一點。”

秦襄聞言,微微頷首,“有道理,可如果是太子做的,他為什麽要將事情揭露出來,韻寧郡主可是在他的手上,如果事情敗露,到時候淳於泓查出來點蛛絲馬跡,他這不是引火燒身嗎”

“屬下愚昧。”樂陽低下頭,薄唇微微抿著。

“還有顧瑾汐。”秦襄低下頭,心跳不由得快了半拍,甚至說到這個名字,他都不由自主的雀躍。低下頭,或許他真的是中了毒,中了顧瑾汐的毒。他低下頭,掩飾嘴角那微微苦澀的笑意,“難道你不覺得她和九皇叔出現的時間有些太過巧合了嗎”

樂陽點點頭,“這也是屬下疑惑的,容屬下大膽的猜測,縱然這件事情是太子爺一手策劃實施,但顧小姐和睿王爺怕是也早就知曉,甚至利用了這個計劃。”

“說下去”秦襄的麵色不由得有些難看,周身散發著濃濃的戾氣。

“是,是。”被秦襄那突如其來的戾氣震懾,樂陽不覺有些口幹舌燥,舌頭微微伸出來舔了舔幹澀的雙唇,喉頭滑動,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這才接著道,“您之前說過,太子爺曾經與您提過想以顧小姐易容成韻寧郡主李代桃僵,可為什麽最後竟然會變成顧瑾瀾,還有太子。他既然敢這麽做,自然有了十足的把握,隻是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睿王爺會參合其中,或許睿王真的就如同傳聞一樣,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的”

秦襄聞言,眉宇微微顰蹙著,隻要想到今天這樣的局麵有可能是顧瑾汐可以算計好的,他的胸口就好似被人狠狠地揪緊,捏成一團般,悶悶的痛。

“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樂陽低下頭,以為秦襄說的是太子秦楠,趕緊接口道,“雖然您們是兄弟手足,皇上也正值壯年,但明眼人都能看到太子爺對那個位置誌在必得,您如果想要爭取,這一戰隻是早晚的事情罷了。”平日裏,那些皇子公主之間的明爭暗鬥可是不少,隻是這次的事情鬧得有些太大了。

“咚,咚咚。”

陡然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來,秦襄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傳旨公公的一道口諭給召進了皇宮中,金鑾殿上。

皇帝氣得麵色發白,手上捏著禦史監送上來的奏折,看著跪在地上行禮的秦楠和秦襄,頓時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將奏折摔倒他們麵前,“你們自己看吧”

“父皇息怒”兄弟二人異口同聲。

“哼,皇家的顏麵都給你們丟盡了”皇帝咬牙切齒,瞪著兄弟二人顯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有人參奏太子,為兄不仁竟然對皇弟的新娘子動手。”

秦楠聞聲,頓時心裏咯噔一下,趕緊匍匐在地上,“父皇明察,這件事情兒臣,兒臣”

“哼,人證物證聚在,你還敢狡辯嗎”皇帝惡狠狠地瞪了太子一眼,“淳親王已經向朕提出了徹查此事,還刻意拿曆任皇帝的事跡提醒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們讓朕怎麽辦”

“父皇息怒。”雖然早就明白淳於泓對淳於韻的寵愛,可卻萬萬沒有想到淳於泓竟然膽敢公然對皇帝施加壓力,想到這裏秦楠的心沉了沉,“兒臣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如果父皇真的懷疑可以派人去查,兒臣自立府之後購買的別院都是在宗人府造冊登記了的,其中可根本沒有城南的別院啊父皇。”

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對此刻渾身上下有口難辨的秦楠,秦襄並沒有半分的同情,更沒有丁點兒替他說話的意思,隻是靜靜地跪在那裏,看著秦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解釋著。

皇帝聞言,似乎也有些動搖了,“不管怎麽樣,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朕給你們七天時間,如果查不出事情的真相,哼”

“謝父皇謝父皇”秦楠聞聲,艱難的吞了口唾沫。

七天,至少他還有七天時間將事情的痕跡給抹去,到時候隨便推個替罪羊出來就行了,不過這個人選他得好好的想想。

秦襄低下頭,“父皇明鑒,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兒臣都不知情。”

“朕乏了,不想再聽了。”皇帝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罷了罷手。

杜公公趕緊上前,輕輕地替皇帝揉著太陽穴,抬起頭看向秦楠和秦襄,“太子,七皇子,陛下近來因為夏涼惜柔公主的事情已經夠頭疼的了,您們就別再給陛下添亂了,都回去吧。”

“那父皇您好生歇著,兒臣也靜等太子皇兄的交代了。”秦襄轉頭看向秦楠。

秦楠頓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狠狠地瞪了秦襄一眼,原本還想開口反駁,可是卻礙於坐在上麵,麵色已經非常難看的皇帝,隻能將這口氣給咽了下來。

“不用等了”

就在秦襄和秦楠麵向皇帝恭謹地後退到了門邊,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猛然從宮殿大門那立著的八扇並蒂峰巒型大屏風的後麵傳來一聲帶著清厲又透著濃濃不滿的嗓音。

皇帝聞聲睜眼,入目卻是看到淳於泓帶著已經環上了一襲宮裝羅裙,打扮得異常素淨的淳於韻在他們身後的四名侍衛押著兩個女子,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頓時他垂下眼瞼,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不悅。

“大膽淳親王”杜公公見狀趕緊開口輕喝一聲。

“事急從權,畢竟這件事情涉及到韻兒的聲譽和名節,我淳親王府自當年一戰,就隻剩下我們兩個小輩相依為命,還請皇上看在淳於泓一片赤城之心上,原諒小王擅闖金鑾殿之罪。”淳於泓說著低下頭,隻是那語氣哪裏有半分請罪的模樣。

皇帝麵色沉沉,“淳親王想說什麽”

“啟稟皇上,這件事情小王已經查得很清楚了。”淳於泓低下頭,“府上的丫鬟香蘭也已經招供,小王帶人在原顧國公府的宜蘭園也尋到了顧瑾瀾易容用的人皮麵具,請皇上過目”

皇帝聞言,眉宇微微顰蹙著,尾音拉長,“哦”

“還不快呈上來。”

跟在皇帝身邊多年,對皇帝每個動作所暗含的深意都了如指掌的杜公公趕緊開口朝著旁邊候著的小太監輕聲嗬斥道。

立刻就有兩名小太監朝著淳於泓小跑過去,雙手舉過頭頂,從淳於泓手中接過那所謂的證據之後,然後又從側麵上了台階登上高台將東西遞給杜公公。

“皇上,請過目。”杜公公將東西放置在托盤上。

皇帝看著香蘭簽字畫押的供詞,又看著那人皮麵具和被淳於泓押在下麵的兩個女人,“哦,事情真的是淳親王說的那樣”

“香蘭,韻兒帶你不薄,你為什麽要這做,你對得起死去的淳於老王爺和王妃娘娘嗎”秦楠見狀,立刻輕喝一聲,眼神微暗,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三分威脅的味道。

淳於泓聞聲低著頭,“太子爺難道還想以香蘭的爹娘來做威脅嗎”

“淳於泓你胡說什麽”被戳中心事的秦楠,頓時惱羞成怒。

“本王有沒有胡說太子爺您心知肚明,多年之前你就拿捏住了香蘭的爹娘,以此要挾香蘭為你做事,這次你更是為了一己私欲,將韻兒劫走不說,還以顧瑾瀾李代桃僵,如果不是那顧瑾瀾在婚宴上跌倒露出了馬腳,怕是本王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待韻兒向來親厚的太子竟然會做出這等事情來。”淳於泓麵色難看到了極致,“太祖皇帝曾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請皇上無比嚴懲主謀,給小王,也給韻兒一個交代。”

皇帝隻簡單地翻了翻那呈上來的供詞和所謂的物證,看著下麵被押著的香蘭和柳姨娘,“淳親王所言當真這件事情真的是太子逼迫你們幹的”

“香蘭別怕,你隻管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就算是淳親王也不能要挾你的。”秦楠趕緊開口道。

香蘭卻是低下頭,“啟稟皇上,這件事情是是”

“啊”

猛然隻聽到一聲驚呼,緊接著香蘭猛然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鮮紅的血絲,雙眸死死地瞪著秦楠,一副帶著恨意的模樣,死不瞑目。

杜公公甚至金鑾殿中的宮女太監頓時都慌了,“來人呐,護駕,護駕”

“有刺客”

淳於泓足尖輕點,周遭的四個侍衛也趕緊把劍,一副警惕的模樣;周遭的禦林軍上前,將整個金鑾殿圍得水泄不通,裏裏外外的搜索了個遍,卻仍舊沒有發現刺客的蹤跡。

“正所謂死無對證,太子這招可真是秒啊。”淳於泓雙眸圓瞪,帶著濃濃的嘲諷。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見香蘭已經死了,秦楠的心終於稍微放下了些,薄唇微微抿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太子,別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事情涉及到了淳於韻,淳於泓早已經是沒有了理智,更何況淳於韻與秦襄的婚事,早就在安伯候府的事情發生之後就板上釘釘,現在莫莫名其妙的跑出去顧瑾瀾,偏偏還已經跟秦襄完成了三拜九叩之禮,難道要讓韻兒嫁過去為側為妾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平妻,對淳於韻,對淳親王府也是莫大的侮辱。那顧瑾瀾是什麽身份,未婚有孕,甚至不止有過一個男人的女子,有什麽資格跟自家寶貝妹妹平起平坐

兵荒馬亂的金鑾殿,因為香蘭莫名其妙的死亡皇帝的心總也平靜不下來,對淳於泓和秦楠你來我往的爭執也隻覺得頭痛不已,“夠了”

“皇上息怒”“父皇息怒”淳於泓和秦楠同時噤聲,轉頭朝著皇帝恭謹地行禮道。

從淳於泓進了金鑾殿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的秦襄這才淡淡的開口道,“啟稟父皇,兒臣以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查清楚香蘭的死因,還有柳紅豔,這件事情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柳紅豔低著頭,她早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如果她真的說了實話,太子畢竟是皇帝的兒子,又是一國儲君,就算懲罰也不會太過,待此事了解他定然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如果不說實話,自己攪黃了淳於韻的婚禮,淳於泓定然也不會放過自己。左右不過是個死,雖然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到現在的模樣,當初太子爺不是已經將顧瑾汐給擄走了嗎,那婚宴上的新娘又怎麽會成為瀾兒的

她低下頭薄唇微微抿著。

“怎麽,還沒想清楚”淳於泓眉梢淺揚。

柳紅豔低下頭,“民女不敢。”

“那你還不快從實招來”杜公公也有些看不下去,夾著嗓子,瞧著蘭花指,指著柳紅豔。

“啟稟皇上,這件事情”柳紅豔低下頭一字一句。

跪在旁邊的秦楠卻早已經隨著她的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麵色微微蒼白著,甚至連嗓音都在顫抖。

柳紅豔閉上眼深吸口氣,良久才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這件事情沒有任何人指使民女,是民女買通了香蘭姑娘,自作主張”

“你,你撒謊”淳於泓頓時惱了,雙眸圓瞪,“那你說,韻兒又怎麽會出現在太子的別院的”

柳紅豔低下頭,“民女隻是買通了淳親王府的下人將韻寧郡主弄出來,至於韻寧郡主為什麽會出現在南郊別院,這民女就不知道了。”

“呼”

秦楠聞聲,這才大鬆了口氣,抬起衣袖不著痕跡地擦了擦額頭上因為緊張而冒出來的細密汗珠,輕輕地歎口氣,聽到淳於泓的話,深吸口氣,“淳親王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非要將這件事情栽贓到本太子的頭上,才是淳親王心中所謂的真相”

“你”淳於泓狠狠地瞪著秦楠,垂眸看著柳紅豔,“柳紅豔你可要想好了,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滅九族的。”也不知道那秦楠到底給柳紅豔灌了什麽湯,竟然到現在她也要維護他。

秦楠咬牙切齒,“淳於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本王隻是想查清事情的真相,還韻兒一個公道”淳於泓雙眸迸射出濃濃的火光。

“好了”皇帝有些不耐煩,“既然柳紅豔都說了這件事情是她自作主張,淳親王你又何苦非要扒著太子不放。再說,太子素來待淳於韻親厚有加,再怎麽也做不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淳於泓聞言,麵色頓時變了變,嚅了嚅唇卻到底沒能說出話來。

“淳於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皇帝瞧著淳於泓那黑沉的麵色,很識趣地轉頭看向淳於韻。

“這我”

原本淳於韻還堅信事情是秦楠一手策劃的,可聽到柳紅豔的解釋,還有之前在七皇子府上時,那些人說的話。如果太子哥哥真的想要將自己弄到手,何必要用這種方法,顧瑾汐和睿王出現得是不是太巧合了些,難道真的如同太子哥哥所言,這一切都是顧瑾汐策劃的,可她是為了什麽呢

難道她還沒有對襄哥哥死心,顧瑾瀾不過是個障眼法不,也不對,那顧瑾瀾可是跟襄哥哥完成了三拜九叩之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襄哥哥的人了,如果她真的對襄哥哥有心,又怎麽會跟睿王走得那麽親近,又怎麽會讓顧瑾瀾跟襄哥哥成禮的。

淳於韻此刻腦子裏已經是一團亂麻,對皇帝的話也有些不知所措。

“韻兒受驚,精神有些不太好,還請皇上不要見怪。”淳於泓見狀,趕緊上前,將淳於韻攏入懷中輕輕拍慰著,那模樣看得秦楠頓時眸色暗了暗。

秦襄卻是低下頭,“如果事情真的如柳紅豔所說,那香蘭的死,是你動的手”

“”柳紅豔頓時心猛的懸了起來,搖搖頭,“七皇子明鑒,皇上明察,民女真的沒有對香蘭姑娘動手,民女真的沒有。”

“”皇帝的眸色也暗了暗,轉頭看向秦襄,似乎還帶著幾分不滿,“襄兒你的意思是”

秦楠也緊張兮兮地看著秦襄,“七皇弟你”

“啟稟父皇,兒臣隻是覺得不能聽取柳紅豔的一麵之詞,畢竟香蘭已經死無對證,現在咱們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查清楚香蘭的死因。”秦襄低下頭。

“嗯,傳宋院正。”皇帝點點頭。

“傳宋院正”杜公公立刻點頭,夾著嗓子,悠遠綿長的嗓音從金鑾殿內傳出老遠老遠。

很快宋院正就提著藥箱,帶著溫安延和另外一位麵生的太醫前來,朝皇帝行禮。皇帝有些不耐煩地罷了罷手,隻讓他們檢查香蘭的死因。

“啟稟皇上,這位姑娘乃身中劇毒而亡。”宋院正跪在地上,心裏卻是咆哮著自己歹命,身為太醫院院正竟然還要兼顧仵作的活計。

皇帝聞言,顰眉蹙頞,“你的意思是服毒”

“是。”宋院正低下頭。

“行了退下吧。”皇帝罷了罷手。

“老臣告退。”

待宋院正離開之後,皇帝這才看著淳於泓,“淳親王你也聽見了,這香蘭是自己服毒自盡,柳紅豔也已經承認事情是她所為,這件事情跟太子跟七皇子沒有任何關係。”

“”淳於泓聞言,薄唇微微抿著,眼底迸射出危險的光芒。

“不過看在淳於韻跟七皇子有婚約,朕特許婚約照舊,婚禮在一個月後舉行。”皇帝看著淳於泓,“淳親王和韻寧郡主對這樣的處理有意見嗎”

淳於韻原本還有些懵,可聽到婚禮照舊的時候,原本死寂的心又雀躍起來,轉頭看著秦襄,含羞帶怯。

“可是顧瑾瀾已經跟七皇子完成了三拜九叩之禮。”淳於泓垂下眼瞼,語氣帶著濃濃的不滿。

“嗯。”皇帝聞言也是沉默了。

雖然是陰錯陽差,可顧瑾瀾跟秦襄已經拜堂是不爭的事實,已經拜過天地,告知神明的事情,想要反悔的確是不太好,“傳朕旨意,封顧瑾瀾為瀾夫人。”

皇子娶親,正妻為妃,側為夫人,言下之意是給顧瑾瀾一個側妃的位置。

淳於韻聞言,頓時薄唇微微抿著,似乎有些不樂意,可看到皇帝那黑沉的麵色隻能生忍了下來。

“那就多謝皇上恩典了。”淳於泓冷聲。

“既然事情已經處理,那就都回去吧,朕乏了。”皇帝無力地罷了罷手。

“是,小王告退。”淳於泓輕輕地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拉著淳於韻頭也不回的從金鑾殿離開。

秦襄從金鑾殿出來則是直接去了宸貴妃的宮裏,隻有秦楠,想要回太子府讓人將那些痕跡趕緊抹去,可是卻被杜公公叫住,“太子留步。”

“原來是杜公公,不知父皇還有什麽吩咐”

雖然身為太子,但杜公公可是皇帝麵前的紅人,饒是他也不敢輕易得罪的。

“皇上吩咐,太子您已經許久沒有去靜室了,讓您去好好靜靜心,修身養性。”杜公公瞧著蘭花指,轉頭朝身後的小太監道,“還不快送太子去靜室。”

“是,太子請吧”

秦楠聞言,原本還有些雀躍的心頓時就沉了下來,越來越沉,越來越涼。以為自己已經成功的蒙混過關,可想到那漏洞百出的話,睿智如父皇怕是早就已經看穿了一切,那父皇為什麽不揭穿自己靜室,修身養性

跪在地上,沁人的涼意從膝蓋不斷往上,夜深了,風乍起,他不由得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入秋了,褪去了夏日的炎熱,染上了點點清涼。

依著憑欄,望著與慕汐閣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精致,那小溪自上而下,水流潺潺,沿途偶爾還能瞧見調皮的鯉魚翻滾,鬱鬱蔥蔥的灌木草叢遍布兩岸,看似毫無章法,卻錯落有致;小溪中,不似山澗清泉般,清澈見底,而是人工培植了幾顆瞧著稍嫌零落的睡蓮,葉子已經變了深綠色,淺紫漸變的花朵兒不足巴掌大小,就那麽飄在水麵上,或迎著微風,隨波蕩漾;就隻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顧瑾汐隻覺得心好似都隨著周圍的一切安寧了下來。

輕輕撫著手腕間的清淨琉璃珠,想到醒轉之後葉岸送來葉貞娘的話,她眸色暗了暗。

“小姐,聽說那顧瑾瀾被封了瀾夫人呢。”半夏撅著嘴,“這下她可是翻身了,當真是便宜她了。不過聽說下個月,韻寧郡主和七皇子的婚禮照舊呢”

“哼,翻身”顧瑾汐低下頭瞧著閣樓下麵的景兒,嘴角微微揚起,表情似笑非笑,語氣意味深長,“那可未必。”

秦襄是什麽樣的性格,前世多年夫妻她比誰都要明白。別說顧瑾瀾曾經有過別人的孩子,就算她跟了秦襄時尚是處子之身,就算她冰清玉潔又如何,讓秦襄兩次丟臉,在上次的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的時候,又發生這更加震驚的一幕,秦襄能讓她討得了好更何況淳於韻是什麽性格,在成親之前連秦襄的通房丫鬟都遣得一幹二淨,現在平添了個皇帝欽賜的瀾夫人,那不是給她添堵呢嘛,她能饒得了顧瑾瀾。沒有秦襄的庇護,入了七皇子府就等於將顧瑾瀾送到淳於韻的手上任其拿捏罷了。

半夏癟癟嘴,麵帶不解,“不過聽說柳姨娘被皇上賜死了,就在今天早上。”說著,她朝旁邊顧國公府的方向努了努嘴,“先前兒還能聽到那邊的動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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