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裏的時候,房聞柯已經在車裏睡著了。
我從後座拿起他的外套,披在了房聞柯的身上。
房聞柯睡的很沉,都沒有察覺到我的動作。
車窗外的雨點持續拍打著擋風玻璃,我伏在房聞柯身邊,仔細端詳著房聞柯熟睡的臉龐,精致又細膩。
如果房聞柯真的去留學了,那是不是連可以親近的機會都沒有了。
想著想著,我的心愈發的酸痛,我的鼻頭也開始隱隱作痛,我想流淚,想像窗外的雨水那般痛快淋漓。
“你回來了!”房聞柯突然打了一個顫,然後睜開了眼。
“怎麽?做惡夢了?”我輕撫房聞柯的額頭。
“恩,剛才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見你離我而去了。”
離你而去?應該是你離我而去才對吧?我這樣在心裏思考著。
“怎麽了?想什麽呢?”房聞柯見我發呆,在我麵前打了個響指。
“沒什麽,回家吧!”我說道。
“恩。”
說罷,房聞柯便發動了引擎。
車開起來的時候,天空打了兩個響雷,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怎麽?嚇到啦!”房聞柯笑著說。
“恩,嚇死我了!”我有氣無力的說道。
“笨死了,以後你自己一個人睡的時候,不得害怕死啊!”房聞柯有意無意的說道。
“一個人?你以後不陪我啦?”我故意問道。
“啊?不會啊!我會陪你一輩子。”房聞柯有些遮掩的說道。
我聽著房聞柯緊張的對白,似乎也明白了什麽。
其實我什麽都知道,可是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即便你真的打算去美國留學。
但房聞柯始終沒有向我透露一點有關留學的事,而我也閉口未談,我們相互欺騙著,不知到何時。
這時,王櫻給我來了電話,我接通後,她說她現在要和我見一麵。
我讓房聞柯把車停在家附近的咖啡館,便讓房聞柯自己回家了。
我把咖啡館的地址發給了王櫻,然後約好在那裏見麵。
在咖啡館裏點了兩杯熱飲後,我坐在窗邊的位置,看著外麵的風景,雨依舊越下越大,沒有一點要停止的意思。
十分鍾後,王櫻便開著車來了。
王櫻走了進來,看到我的時候,和我打了招呼。
“呦!還開上車啦!我不記得你考過駕駛證啊?”我調侃道。
“你快閉嘴吧!我要是無證駕駛被抓到了,我第一個就先收拾你那張破嘴!”王櫻威脅道。
“你可真厲害,還真敢無證駕駛!說吧!這麽著急找我,是什麽事?”我把熱飲推到王櫻的手邊。
王櫻抿了一口飲料,一臉嫌棄的看著我說:“你是不是私自給我加糖了?這麽甜?”
我詭笑著點了點頭。
王櫻無奈的喝了一口解渴後,然後義正言辭的看著我說道:“是梁成明的事,雖然和你沒什麽關係,但是和蔣小喬有關係。”
“怎麽了?梁成明和蔣小喬怎麽了?”我好奇的問道。
“你勸勸蔣小喬吧!讓她把肚子裏的孩子做掉,梁成明快玩完了!”王櫻搖晃著杯子裏的飲料,像是在搖晃一杯雞尾酒,她的臉上帶著自豪的表情,但也稍露幾分愧疚。
“梁成明快玩完了?什麽意思?”我不解的問道。
“我最近不是一直在我爸公司麽,其實我一直在調查梁成明,我最近找到了一個致命的線索。”
“什麽線索?”
“一盤錄像帶。”
“一盤錄像帶能說明什麽?”
“那盤錄像帶,足以說明我姐姐王桃,是梁成明親手推下樓的。我姐姐不是自殺,是被梁成明謀害的。”王櫻的語氣越來越弱,特別是提到她姐姐的時候。
“你確定你的那個證據能把梁成明告進監獄?”我半信半疑的看著王櫻。
“我確定。”王櫻眼神堅定的看著我。
“那你是想讓蔣小喬把孩子做掉?”
“恩,雖然我不喜歡蔣小喬,但是我不想讓蔣小喬和她的孩子來埋怨我,畢竟是我把梁成明推下水的。”
“如果你沒有把梁成明推下水呢?而且以蔣小喬的性格,她是不會同意的。”
“我王櫻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就算這場官司輸了,我也會親手殺死梁成明。”王櫻的唇齒間帶著憎恨。
“你冷靜點!”我勸解道。
王櫻繼續搖晃著杯子裏的飲料,直到飲料溢了出來。
“你是不會理解我的心情的,我愛我的姐姐,我特別愛她。”
我看著王櫻,突然覺得她的愛,是深刻的,就像那杯熱飲,深刻到已經承擔不了,唯有溢出才能釋放。
“原來你一直對你姐姐的死,耿耿於懷。”
“從我姐姐死的那天起,我就懷疑梁成明了,我姐姐的性格太開朗,她才不會用死來解決一切。所以我一直在jihua,一直在調查,結果老天爺開眼,讓我找到了結束他的證據!這一次,我要讓他連本帶利的償還回來!”
王櫻越說越激動,一點都不像平時冷靜沉穩的她。
看到王櫻,我才知道,原來每個人都有弱點。
“我會和蔣小喬說的,我會盡力。”我安慰的說道。
“恩,xiexie你了,未名。”
王櫻看著我笑了笑,那笑容裏,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著。
和王櫻分開後,我回到了家中,但是房聞柯已經睡下了,看來上午的考試的確把他折磨的筋疲力盡了。
我拿起電話,給美國的梁雪打了過去。
確認蔣小喬不在梁雪身邊後,我把事情的原委和梁雪敘述了一遍。
對於讓蔣小喬墮胎的事,我還是沒有勇氣直接告訴蔣小喬,因為關係太熟絡,熟絡到我忍不下心,開不了口。
或許借助梁雪和小胖的liliang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至少他們現在在蔣小喬的身邊,耳邊的廝磨總好過電話的溝通。
雖然蔣小喬的為人很固執,但是在現實麵前,固執有時未必能打的過現實,甚至還要為現實效勞。
生活就是這麽殘酷,殘酷的讓人無法接受。
梁雪告訴我,勸蔣小喬打胎的事,就包在她和小胖的身上了,但是否能成功,就要看蔣小喬本人了。
畢竟蔣小喬的未來是由她自己決定的,是用孩子換取一輩子的自由,還是用自由換回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是她自己的事。
因為我們不是當事人,我們無法感同身受。